第十章

李蘭芝對這個離婚理由顯得很驚訝，但我觀察到她聽我說秦時玩女人的時候，右邊臉很明顯的抽搐了一下，他不希望聽到我嘴裡說出秦時的不好來。

她臉上的微笑消失，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老了，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了！」

這件事本就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沒有性，這場婚姻是註定要走向悲涼的。

她鬆開了我的手，眯起眼睛冷冷的說道：「但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我們作為女人要知廉恥，要把清白擺在第一位，不要因為丈夫一點小毛病就跑到外面朝三暮四，勾勾搭搭……」

我愕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您在說什麼？」

「我說的很明白了！」

她站了起來，盛氣凌人的斜視著我的方向，一臉瞧不慣我的樣子：「昨天你在藥店，應該不是去買傷痛葯的吧！」

我呆住了，我昨天渾身都是傷，那些傷多半是淤血所致的紅色，一看就不是摔傷，她當然能看的出來，我無力做解釋，暴風雨晝夜襲擊著我，我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已經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李蘭芝雙手交疊在胸前，鄙視的看著我：「我作為長輩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過下去，如果能過，我什麼都不說了，就當我老太婆眼花看錯了，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

我很驚訝，這還是當初對我父母擔保一定會愛護我的李蘭芝嗎？

秦時變了，她也變了，我早該想到，他們是母子連心，有著同樣的秉性並不奇怪。

但是我聽不懂她的話，也看不透她的為人了，她前後對我態度的差距讓我手足無措。

「如果過不下去了，那麼我也不會讓你白白的給我兒子帶綠帽子！」她的眼神陰冷。

有了婚約，我們就是一家人，沒有那層關係，我們連陌生人的禮貌都沒有，她的話重重的擊潰了我。

「媽，是秦時先在外面玩的野女人，是秦時要跟我離婚，你為什麼要針對我呢？」我忍不住反問道，心裡委屈到了極致，我動了幾下，感覺到手背上點滴的針刺激的皮膚很痛很痛。

「你還要我說的多麼明白，你的傷是怎麼弄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李蘭芝往門口走去，臨出門前扔下又扔下一句話：「離婚可以，我兒子那麼優秀，不愁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但是……」這還是我認識的秦家老太太嗎？秦時的媽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對我講話。

「但是……你得凈身出戶！」

原來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說什麼來看我，說什麼挽回婚姻，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我站在一個立場上，她是秦時的媽，不是我的媽。

我感覺到她很陌生，是那種一瞬間的陌生。

我和秦時是因為感情才結婚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分割他的財產，就算現在離婚了，我也不會去要求他施捨我什麼。

李蘭芝把我想的太狹隘了些，我大聲喊道：「你等等……」她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你以為我看上的是秦時的錢嗎？你聽著，離婚了，我不要你們家一分錢！」

李蘭芝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她哼笑了一聲：「那樣最好了！」

緊接著，李蘭芝走了出去，門開的大大的，來往經過門口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在大哭。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李蘭芝處處維護秦時，但秦時是生理有缺陷的呀，她為什麼不帶著秦時去看醫生，卻一味的指責我找男人，我們已經離婚了，找男人有什麼不對，看來，她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兒子有問題的，她當初以最高的婚禮規格來為我們辦婚禮，後來，在我父母面前百般討好，再後來，用各種方法讓我安心在家不要出去找工作。

細思極恐，她是為了秦時的面子這麼做的。

我這種遭遇簡直能和騙婚相提並論了！

我躺在床上心裡很累，文文取完換洗衣服回來了，她關上了門對我說：「剛才看到秦家阿姨了，她來看你了嗎？」

文文對李蘭芝的印象很好，以前她很羨慕我能找到一個像媽一樣的婆婆，我點了點頭，不想多解釋一個字，文文是為了我能拚命的，我要是告訴她這些事，她肯定會衝到秦家大吵大鬧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文文自己也自身難保。

文文見我不吭聲，她勸慰我道：「有空在那裡胡思亂想，不如好好的大吃一頓，養好的精神，還有大好的時光等著我們不是嗎？」文文尷尬的一笑，她是拚命擠出笑臉來陪我的，我怎麼能看不出來這個傻姑娘的心思。

說到底，我現在只有文文了。

出院的時候，文文去門診退費，我坐在醫院的花園裡看兩隻蜜蜂采蜜，手腳已經恢復了知覺，身上的淤血也漸漸退去，病了太久，陽光照在臉上的時候覺得有些刺眼，我用手去擋，無意間碰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

「怎麼是你？」我一看，眼前站著的人居然是我一輩子也不想見到的浩青！

我起身就要逃走，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他，因為大病初癒，起身太猛，沒看到腳底下的台階，就一腳踩空，直直的從台階上掉下去，當我準備好落地振動的時候，一隻手攔腰扶住了我，我睜眼一看—浩青！

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啊！

「你放開我！」我站起身推開了他，他嘿嘿一笑，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的寸步不離，他是故意的，我越看不慣他，他越要挨著我走。

我打算給他個教訓！

「原來是浩青啊！你的陽痿早泄還沒治好吶！聽說你換了好幾家醫院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貪多嚼不爛傷了根本了，這可就麻煩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當著醫院花園很多人的面，愣是說出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我就是故意的，我要讓浩青當眾丟臉，下不來台。

浩青站在我對面，臉色鐵青，像吃了秤砣一樣難以消化，他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像是要吃了我一樣，但是我的努力有了結果，他站在人群中很尷尬。

「風流成性，結果搞成了這個樣子，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我怕剛說完，浩青終於忍無可忍的伸出一隻手臂撐在了我的耳朵邊，我嚇得捂住了臉，原來是壁咚，不是要打我，嚇死我了。

「你要做什麼？」我瞪著眼睛從指縫中看著他。

「到底是不是陽痿早泄，你都試過了，能不知道嗎？」浩青的聲音很大，周圍人齊刷刷的看向我們，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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