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年踏出大雪山
經書上記載鍊氣期修士納靈氣入體，洗髓伐骨是為了給築道基做準備。凡人肉體凡胎，食五穀雜糧，吞吐天地斑駁氣息，污穢不堪。修行一途的第一件事便是以靈氣洗凈體內雜質，天地之間有靈氣，穢氣，魔氣，凡人呼吸的空氣等各種氣體。修士修成體內氣脈，攢積靈氣，便可以揮發出蓋世法術。
所謂的鍊氣，就是修行靈氣。
鍊氣期共有九層，每修成一層體內的靈力多增加一份。
人體本無氣脈，具備靈根便可以以功法引導開闢出體內氣脈，盛放靈氣。九轉鍊氣訣中記載天地有靈之物皆有智慧，若生靈根，啟慧智，無論是妖魔鬼怪還是金木草石都可以修行。
江心月看了，嘖嘖稱奇，心道：「修道之人講究氣運香火造化，皆因天地有因果，萬般早註定。可是我不信邪，修行本就是與天鬥法的逆天之路，我便不相信一星根骨就只能修行到鍊氣期。」
寒夜中，江心月運轉真訣，修行道法，一夜過去，他略有所得。古叔給他的九轉鍊氣訣深奧無比，文章中包羅萬象，深入淺出的記載著修行之道，他一夜修行之功竟然比得上之前修行誅仙百鬼訣數日修行匯聚的靈力。其中雖有拔出食靈蠶的原因，但江心月還是深深感受到九轉鍊氣訣的厲害之處。
他暗道：「果然越精深的功法，越容易讓人修行到高深境界，這九轉鍊氣訣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
江心月越想越是如此，九轉鍊氣訣乃是一篇專修鍊氣境的功法，詳盡描述了鍊氣期的種種難題而又有巧妙化解之法。所謂大道至簡，就是如此了。
誅仙百鬼訣跟九轉鍊氣訣一比便落了下乘，這是因為誅仙百鬼訣講訴的修行之路是鬼道之法，有些狹隘，不如九轉鍊氣訣宛如康庄大道一般。
江心月想道：「倒不如先將九轉鍊氣訣先修行到鍊氣一層後期再動身也不遲，到時候多些依仗。」
花了五日時間，江心月終於將九轉鍊氣訣修行到了鍊氣一層後期的境界。
他從打坐之中醒來，感受了一下身上的靈力，開口道：「比起之前我修行的誅仙百鬼訣，靈力強度強橫了五成左右。」
江心月小時候便聽父親說過，越厲害的功法，身體內容納的靈力越多。如此一比較，江心月更覺九轉鍊氣訣的不凡之處了。
幾日修行下來，江心月不吃不喝卻也不覺得疲憊。他如今納靈氣入體也可以做到短時間內辟穀了，又因為這九轉鍊氣訣玄妙無比，他體內靈力增加了五成，自然不會覺得疲憊了。
靜極思動，江心月想要趁著興頭繼續練習那兩招劍法。
他在赤雲洞不曾發現寶劍，隨手從外面折了一根樹枝便修鍊起來。江心月先修鍊奔雷一劍，按照劍法心訣，揮動手中樹枝。
「奔雷劍講究力大勢沉，劍如驚鴻。快，准，狠。」
江心月接連劈出幾劍，效果甚微。他不禁搖了搖頭，鬱悶道：「果真是我太笨了些？這麼簡單的劍招都學不會？」
江心月沒有灰心，反而繼續練習。他為了提高自己的注意力，特意跑到冰天雪地之中練劍。大約練習了半天，江心月滿頭大汗卻遲遲不得要領。他嘆了口氣，決定暫時放棄修行奔雷劍。
他繼續站起身，刺出一劍。這一劍乃是蒼龍劍，如仙人指路，若蒼龍飲水。
「蒼龍劍的訣竅在於靈動，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哧哧……」
少年一劍后又刺出一劍，雪花飄落，直到他頭上蓋了厚厚的一層雪。江心月呼出一口熱氣，將手中的樹枝棄掉。
「我怎麼就是抓不住要領呢？」江心月心中懊惱道。
修行的路上有太多的挫折，太多的阻隔。想起他之前修行誅仙百鬼訣的時候也並非一朝一夕而成，而是日日夜夜無數個時辰苦修才修鍊到了鍊氣期一層後期，江心月點了點頭，越發勤奮修行。
「啊，我明白了。是我太急於求成了，古叔的出現讓我有了一絲依賴感，同樣讓我有了好高騖遠的心思。」
江心月心中嚇了一跳，之前他都是獨立一人，哪怕遇見了困難也不會氣餒也不會抱怨。之前古叔跟他說了那些話以後，他心中隱隱就有了一絲坐享其成，無後顧之憂的感覺。
這種思想是很危險的，修行之路，外人很難去幫助他。如果他不努力，古叔以後必然會瞧不起他。
「是啊，古叔這麼了不起，我一定不能丟臉。」江心月握緊了拳頭，拾起枯枝繼續從頭練習。
「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別人能做的，我江心月也可以。」
少年喘著粗氣，在雪地之中揮動著樹枝。夜色降臨，江心月還在繼續。
連江心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揮出了多少劍，他只知道自己不努力就會被方如意甩開。一天一夜過去了，江心月還在修鍊，兩天兩夜，江心月仍然在練習。江心月不想放棄，可是他的手臂已經麻木了。理智告訴他，就算繼續修行下去，也是徒勞無獲。
「啊……我還能堅持。」
江心月大吼道，可是他已經抬不起手中的樹枝了。
冬雪初霽，萬里無雲。千山暮雪，江心雪躺在雪地中一動不動。
「唉，要是我也能與紅兒一樣厲害就好了。」
江心雪騰地站起身拍了一下腦袋，臉上露出大笑，道：「對啊，紅兒。」
江心月一路狂奔到了江畔，重新折了一柳枝，只見他身子一飄落在冰面上，重新練習奔雷劍。
「我懂了……奔雷劍不僅僅要快准狠，更重要的是氣勢。」
「蒼龍劍！」
江心月手握樹枝又刺出一劍，霎時間，青芒閃爍，一縷劍光橫空而起劈在冰面上。哧地一聲，冰面出現一道細細的劍痕。
江心月面露喜色，心道：「果然這種方法有用，我還是修行經驗太少了些。」原來江心月曾在此地觀看紅神秀舞劍，心生一計，來到江面上模擬紅神秀的劍法。
江心月足足修行五日，無論是奔雷劍還是蒼龍劍，他都修行到頗具其形了。他以手中的枯枝斬斷一截樹枝，目露滿意之色道：「還不錯。」
「繼續練習下去也沒什麼大的提升了，不如儘快去往混元宗吧。」
江心月修行九轉鍊氣錄，修為達到了鍊氣期一層後期，腳步也不慢。混元宗距此大約兩千多里，按照江心月的速度，差不多五天左右便可以趕到。
「也不知道古叔跟混元宗有沒有什麼關係？他老人家見多識廣，神通廣大，說不定真有認識的人在混元宗也說不定。」江心月在路上無聊地想道，他頭戴一頂笠帽走在一條大道上。
大雪紛飛，樹枝上結出一顆顆冰花。江心月在這條路上走了兩個多時辰準備坐下休息一會，忽然看見一獸車駛來。
凝神去看，他看見拉車的是一頭形如獅子，生有八足的妖獸。江心月也不稀奇，他以前便見過許多次有人以這種獅子馬拉車的。
獅子馬是一種一級妖獸，實力不高但是腳力極快，能夠日行幾千里。
獸車做的倒是極為講究，長約三米，寬有兩米，上下共三層。最頂上一層富麗堂皇，鑲嵌著珍珠瑪瑙，寶石仙玉。
江心月暗道：「這獸車好生氣派，若我有錢了也叫人置辦一個，這才叫威風呢。」
許是這道上人煙稀少，那獸車在江心月旁邊停了下來。
從車上探出一個中年男子，看了道上的江心月，男子笑著問道：「這位小兄弟是要去哪兒？」
江心月見此人面目忠厚，心中升起好感，便回道：「自是去混元宗了。」
那人咦了一聲道：「那可真是巧了些，我家主人也是去混元宗。這冰天雪地之中，小兄弟徒步而行只怕不甚安全，不如與我們做個伴讓獸車捎你一程吧？」
江心月聽了此言，連忙大喜道：「那就謝謝大哥了。」
那人讓江心月進了獸車第一層，江心月這才發現內有空間，形如客廳，車廂中並沒有擺放桌椅，只放了十來個蒲團，有五六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盤膝而坐。
江心月點頭微笑示意，但除了一人報以微笑其他人都沒理會他。
江心月心中冷哼道：「牛什麼牛，牛的話你們也不會待在第一層。」
那邀江心月進來的中年人身穿儒衣，滿臉皺褶，像是經歷過很多風雨。
他微笑道：「天冷，小兄弟要不要喝杯酒暖暖身子？」
江心月望了一眼那中年人，看他拎了一個酒葫蘆在手中。江心月沒有喝過酒卻有些渴了，便笑著回道：「晚輩江心月，的確有些口渴，謝過前輩了。」
中年人哈哈笑道：「小兄弟看起來入世未深，但是性格豪爽讓人歡喜啊。」
江心月乾笑了聲，接過酒葫蘆。
他擰開酒葫蘆，一股酒香飄出來。江心月從未喝過酒，初聞酒香有些嗆鼻子。他偷偷瞧了眼那中年男子，那男子只是淡淡笑著，好像也沒發現江心月剛才的窘態。江心月想道：「老爹天天喝酒，我還沒嘗過什麼滋味呢。只是這酒味倒不如花香聞著好，怕都是大人騙小孩的吧？這酒只怕不怎麼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