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痴迷於書

第二十六章 痴迷於書

中年人輕輕笑了笑,舒眉道:「這一層的書籍,但凡內宗弟子都可以翻閱,只是不能帶走。若要帶走的話則需要在我這裡登記好借閱人的身份信息和定好歸還時日,這一層的書籍都是一些修真傳聞與不入流的修行經書,並不值多少價值。你要借閱走,也花不了多少宗門點的。」

江心月點了點,手指著書架處,道:「這位師兄,那我現在可以去嗎?」

那人笑道:「自然是可以的。」笑了一聲,那人接著說:「江小師公有什麼要找的經書嗎?」

江心月搖了搖頭,道了聲謝謝,便自去找了本書翻來看。他扭頭看見那人沒跟過來,找了個角落,坐在蒲團上靜靜閱讀起來。

「這麼多的書,也不知該從何看起?」

江心月是個看不進去書的人,憂愁無比。

靈海中,古叔說道:「你底子薄,對於修真又是一知半解,若要學習起來更是難上加難了。」

江心月急道:「這要怎麼好?我見了這些蝌蚪蟲文,眼睛腫了一圈,腦袋都混了。」

古叔輕輕笑了笑,說道:「連這點耐心都沒有?」白了一眼江心月,古叔又道:「當你修為到了結丹期,甚至元嬰期,你的壽命是幾百年,上千年。你不學點東西,怎麼去忍受著百年的孤獨。」

古叔接著說道:「一個人的一生,不僅僅你的實力,你的修為很重要,而且你的心靈也需要得到凈化。學會看書,喜歡看書,會讓你的眼界,見識得到長進。」

江心月道:「古叔,你說的我明白了,見多識廣,讀書讀多了也可以見識多一點。」

古叔笑道:「孺子可教,我教會你一門法術,這法術名叫一目十行,這些書你都可以看得完。」

江心月大喜,他感覺到腦中出現了一道口訣,不過數十字,字字真言,句句玄機,妙不可言。江心月聽了古叔的指導,自行修鍊起來。

修行這門道訣有了古叔在一旁輔導,江心月學起來也沒有太大難度。江心月練了一個時辰,已經把手中那本書閱讀完了。他興高采烈,又從書架上取了幾本書。這些書籍都是紙質的,閱讀起來需要一頁頁翻閱。

江心月接連看了幾本書,也不覺得累。反而被書中精彩處吸引,投入其中。他每每看到精妙絕倫處忍不住大呼過癮,看到情節悲傷處又忍不住黯然神傷。

古叔臉上出現一絲鬱悶之色,原來江心月剛才看的幾本書,都是一些神魔誌異,愛情故事。

沒想到江心月讀書上了癮,沉浸其中,廢寢忘食,一連在藏經閣呆了兩天。

江心月伸了一個懶腰,看向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微笑道:「雲兄,你剛才說的這本書並不怎麼好看。書中那姚昔年只是一個喜歡貪圖美色的傢伙,白白誤了余素素一生。」

這些天江心月與藏經閣的那個中年男子漸漸熟絡起來,得知他名叫雲景。雲景因為根骨限制,導致修為難以存進,只能靠著一些關係,在藏經閣弄個看守的職位噹噹。日子過的也清閑,平日里最愛看那些關於風花雪月,江湖兒女的作品。

兩人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覺,窩在一起談天論地,暢談情節。雲逸每每說起一些人鬼情未了,神妖異戀都讓江心月欲罷不能,聽的津津有味,樂在其中。

雲景才說完一個故事,嘆了口氣,說道:「江兄弟,你還不肯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一天可以閱讀完這麼多本書的嗎?」

江心月故作神秘地一笑,身體傾向雲景耳畔道:「這是我的獨門秘籍,不能告訴你。」

雲景最愛看這些仙俠怪聞,對江心月那種可以過目不忘,同時連看幾本書的本領大感好奇。他心中巴不得江心月沖他提一個要求,他好交換來這種神通。可是雲景試探地問了幾次,江心月都閉口不談,讓他心中鬱悶無比。

江心月喜歡看那些鬼怪奇談,雲景投其所好,跟他探索書中異獸,妖怪,一來二去,倒也和江心月混了一個交情。

雲景聽江心月又不肯說來,心癢難耐,直接問道:「江兄弟,我是個直性子。這樣吧,你告訴我怎麼做到可以看得這麼快的,我就帶你看我收藏的一件寶貝天書,你看怎麼樣?」

江心月放下了手中的書,詢問道:「雲兄,你以為我真的不說嗎?只是這法術我聽我師父說過,好像是純陽童子之體才可以修行。」

江心月剛看完許多仙俠,知道何謂童子之身,便拿來敷衍推脫雲景。

雲景聽了,臉上露出諂媚之笑講道:「江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你瞞不住我。」

笑了聲,雲景凝視著江心月說:「你等著,我去拿東西。」

等雲景走了,古叔在靈海中開口說道:「看也看夠了,玩也玩夠了,我教你的法術可不是讓你去看這些的。」古叔頓了頓,道:「你年紀尚幼,又缺乏管教,這才養成你散漫的性子。若你還不知悔改,別說是我了,給你天大的機會你也不會有出息。」

古叔素來性子溫和,很少出言教訓江心月。如今發火,江心月真是如遭雷擊了。

江心月心底鬱悶,暗道:「我又不喜歡看書,你叫我去看了,又來責怪我。」他口上只敢說:「古叔,我也並不愛看這些東西,剛才只想著快些學會一目十行的訣竅。有您教我的這個法子,我再去看那些書,也只需要一會就能看完了。」

古叔搖了搖頭,說道:「希望你真是這般想的,否則,你這般心浮氣躁,以後吃虧的事情也不會少了。」

江心月心底有些不服氣,但是還是開口道:「古叔,你放心好了,您的教誨,我都記好了。」

這時,雲景走了過來。

雲景手中拿著一個紫檀木匣子,他朝江心月使了使眼色,江心月隨他走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

雲景打開那紫檀木匣子,從裡面取出來一本薄書。書頁泛黃,字跡不清,有些年代了。

江心月看著上面寫了「辟邪鑄劍錄」,五個大字。江心月準備拿起辟邪鑄劍錄,卻被雲景打斷。

雲景笑了笑,道:「這本書,可是我花了大價買來的一本鑄劍奇書。你想看也行,江兄弟不妨拿你那個神通與我交換吧。」

江心月皺眉,看著雲景,搖了搖頭。

「這我可不換的,你這本書不說有沒有這個價值。上面的字跡都不清晰了,缺漏少頁也不知道,恐怕沒辦法看。」

雲景暗道江心月狡猾,他若是平時必定不會輕易拿這部辟邪鑄劍錄出來現賣,可是他心中確實對江心月的神通好奇無比。

雲景縮了縮頭,道:「江兄弟,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雲景摸了摸那本辟邪鑄劍錄,道:「這本經書乃是我從地下市場花了不菲的靈石才換來的,這部經書上面記錄的是一門鑄劍之法。我曾看過幾頁,玄奧神妙,晦澀難懂。你大可放心,你用那看書神通換這部經書不會吃虧的。」

江心月想了想,仍然覺得雲景是在誆他,這什麼辟邪鑄劍錄保不齊就是什麼爛大街的書。他正要說不換,江心月靈海中古叔忽然說話。

「跟他換,這是一本很厲害的手札。」

江心月驚訝,古叔竟然對這本辟邪鑄劍錄感興趣了。

江心月臉上裝出極為不舍,非常為難的神色,看向雲景說道:「告訴你也不是不行,就當我跟你交個朋友。」

雲景大喜,摟著江心月,差點沒抱起他,大笑道:「多謝江兄弟慷慨相傳,這部辟邪鑄劍錄我就不用備份給你了。這就是原始版,你拿去吧。」

江心月接了紫檀木匣子,將那部辟邪鑄劍錄重新放好在裡面。

雲景聽聞過江心月修為的事,識趣的什麼都沒問,直接拿來了白紙跟筆墨放在他面前。

江心月修為尚低,的確還沒辦法以精神力直接將口訣傳到雲景腦海中,只好寫在紙上。

雲景得了秘笈,喜不自勝,又找江心月問了幾個修鍊難通的地方,便連忙找了一個地方修行起來。

江心月被古叔說了一頓,這會都是挑揀一些關於鍊氣,劍修介紹類型的書籍閱讀起來。

古叔傳授給江心月的口訣心法,不僅可以看書一目十行,而且還能做到一心多用,同時看多本書。江心月施展法術,同時翻閱五本書來看。

江心月初看還覺得枯燥,他越看越覺得有趣,腦袋清醒,沉入其中。他在書海之中遨遊,絲毫不覺得疲憊。看了幾本修真鍊氣的科普書籍,印證他自身修行遇見的一些問題,他若醍醐灌頂,知一解百。

書中那些問題,相互印證,又有許多奧妙。江心月只覺得這些書看起來比那些神魔還要好看,其中道理互通,更有趣味。惹人遐思,逗人思索,奧妙無窮。

雲景發現江心月在藏經閣已經苦讀了七天,他看著江心月眼睛紅腫,面色憔悴,忍不住提醒道:「江兄……」

雲景叫了江心月一聲,發現他好似不覺。雲景拍了拍江心月的肩膀,江心月這才驚醒。

江心月目光獃滯,精神萎靡地看著雲景,叫了一聲「雲兄」。

雲景看見江心月形同枯槁,忍不住道:「你不要再看了,再看下去,你都要變成殭屍了。」

江心月疑問道:「殭屍?」搖了搖頭,江心月笑道:「雲兄說的可是屍傀?我看書中記載那些屍傀都是以精鋼靈鐵,或活人抽魂以軀體煉製而成的。」

雲景嘆了口氣,道:「你快去休息了,你看你都在說迷糊話呢,再這樣下去,你就真變成活殭屍了。」

江心月被雲景拉著走了一步,身體搖晃,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物體像是風車一樣旋轉。

雲景看了看江心月的樣子,道:「你這是耗費了太多的心血精力,再這樣下去,你恐怕活都活不了了。哪有人和你一樣,短短時間看這麼多書。這費腦筋的活,可比修行還要苦的多哩。似你這樣絞盡腦汁,怕是要調養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了。」

江心月腦海中迷迷糊糊,腳步一沉一輕,只覺得雲景對他說了好多話,卻又不清楚了他說的什麼。他腦袋重的彷彿一塊石墩掛在脖子上,江心月沖雲景笑了笑,便渾身上下再無力氣了。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向雲景身上一靠,便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

雲景嘆了口氣,將他抱起,帶他去了一間洞府,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一場大雪,飄飄洒洒,淋白了山頭,蓋住了青紅。

「如此美景,閑下心來觀賞,妙哉,美哉!」

雲景拍手叫好,目眺遠山。

漫天飛雪,像是滿天星河被打碎,落在凡間。銀裝素裹,晚風蕭瑟,雲景搓了搓手,縮進袖子里。

屋裡傳來喘息聲,雲景淡淡道:「醒來了?」往屋裡走去,雲景瞅了瞅卧在床上的江心月,皺起眉頭:「不要動,再歇歇吧。」

江心月睜開眼睛,頭重如裹,眼沉如山。他晃了晃腦袋,看著雲景說道:「我睡了多久了?」

雲景喝了一杯茶,笑吟吟道:「你醒的夠快,才一天罷了。」

江心月暗道還好,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天氣寒冷刺骨,他身體正虛,連忙縮了回去。

雲景嗤笑一聲,走到窗前,搖起窗戶。外面大雪綿綿,風聲迤邐。窗子倒也平常,從雪中惹來一株梅花烙在窗外,分外耀眼。

江心月不知何時穿戴好衣裳,走下床來。

門外的雪停了一會,雲開雪霽,天穹似水,寒風凜冽。

雲逸給江心月捧來一杯茶,江心月正覺得口乾舌燥,痛飲一口。那茶水甚是甘甜,入口如陽春微風拂面,山澗清泉悅耳。江心月問他再要了一杯,又喝了一口,江心月回味無窮,忍不住贊道:「這茶真好喝。」

江心月心中好奇,忍不住請教雲景是如何煮茶的。

雲景說道:「也不難,難的是用心。其實這世間也無任何難事,怕的都是不肯付出真心,不忍付出真意。」

雲逸言談林藪,辭論豐博,讓江心月大開眼界。這茶道雖小,卻精要無比。煨火的茶具,汲水的勺子,置湯的壺碗均有講究。

雲景一邊沏茶,一邊解釋。

茶葉芬香撲鼻,放置在杯內還沸騰不止。幾瓣茶葉泛於水面,如寒宮冰蟾隱現,也如霧靄之中一片黃葉墜於大地。

雲景稱道:「光煮水便有諸多學問的,分為三個階段。沸如魚目,微有聲,為一沸;爆於壺邊,涌如連珠,為二沸,沸如波濤駭浪則為三沸。」

江心月覺得大大麻煩,喝碗茶還有這麼多講究,真是折磨人。

雲景笑而不語,重新給他沖了一杯茶。他笑著道:「所謂好事多磨,大抵如此了。梅花香自苦寒來也就是這樣了。」

江心月點了點頭,心中對雲景的修養不由得佩服起來。

兩人約好出去走走,江心月身體剛剛恢復,不宜遠行。兩人作伴,踏雪尋梅,訪花問月,直至月滿山頭才肯離去。

江心月自從在藏經閣看了許多經文,眼界心境都有開闊。

雲景也發現了他的變化,江心月身姿挺拔,俊眉星目,身上多了一份從容淡定,恬淡優雅的氣質。雲景看著他風度翩翩,俊朗不凡,真如月下佛,林中仙,心中更加有了結交之心。

是夜,江心月修行九轉鍊氣訣,他運轉渾身靈力走了幾個周天。陡然間,福至心靈,他運轉功法,水到渠成邁入了鍊氣一層大圓滿的境界。

江心月褪去衣裳,身上浮現出一層泥垢。肉體凡胎,均有污垢。從江心月身上逼出來的都是體內雜質,鍊氣洗滌身上塵氣,所以江心月身上才出現如此之多污垢。

見怪不怪,江心月以靈力清理掉身上的泥垢,重新換了一件衣服穿上。他站在房中,蕭蕭肅肅,恍若一尊真仙臨塵。

古叔出現在江心月靈海中,笑著說道:「不錯,不錯。現在的你勉強有了一些可塑的資質了。」

江心月也面露欣喜,說道:「古叔,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修為增長的更快一些?」

古叔嘆道:「修行本就如逆水行舟,與天斗,與人斗。何來終南捷徑?如你這般,進展太快了,反而是一件壞事,需要好好磨礪一番。」

江心月苦悶,道:「我不怕吃苦,古叔你就告訴我吧。」

搖了搖頭,古叔忽然又目露精芒緊緊盯著江心月,道:「你若能將奔雷,蒼龍練透了,我告訴你一個可以提升你根骨的辦法。」

聞言,江心月激動不已。他張口道:「古叔,您說的是真的?真的有辦法可以提升根骨?」

古叔老神在在,輕鬆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些天材地寶,具有匪夷所思的功能。這世界上能夠提升資質的,不僅僅有靈藥,有些丹藥同樣也可以。」

江心月點了點頭,道:「古叔,我一定會達到你的要求的,我要變強。」

古叔深深看了一眼江心月,問道:「心月,你為什麼想要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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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盡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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