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朋友
「掌柜的,按方拿葯。」古雲謠從袖口拿了處方遞給了掌柜。
掌柜仔細瞧了瞧方子,最後看見尾后一印。掌柜笑道:「姑娘等著,老夫這就去拿葯。」說著就收了處方向葯櫃走去。
「你抓了什麼葯?可是你生病了?這樣的事兒怎麼讓你一個千金小姐自個出來做?你這……」
古雲謠取了葯,向外走去。見狀,那人立馬跟上了古雲謠,嘴裡是停不下來的問題。聽著那人絮絮叨叨地念著,有些厭煩了。古雲謠只覺得腦子被他吵的嗡嗡響,轉身對著他不耐地說「你既然對我一無所知,還跟著我作甚!」
「因為我喜歡你啊!」那人卻極為爽朗大方地道,眼神真摯地也真真令人相信。
冬日的陽光散射在他俊秀的臉龐上,柔化了他原本剛毅的臉龐,就像那陽光的男孩一樣,沒有任何心眼。
古雲謠見他那眼神,卻也頗為無奈,道:「就見一次,你便說你喜歡我?甚至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我們族裡人,最相信的便是第一眼所見。信奉的也是一句話,同聲相應,同氣相求!」那人說的頗為自豪。
古雲謠不禁笑了:「怎麼?你們還信一眼定人這種話?」
「怎麼不信?我喜歡的人便是朋友,我不喜歡的便也不做理會。而我喜歡的人自然也是與我相似的人!畢竟,俗話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古雲謠對他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也逗笑了。那人盯著她的笑容,有些著迷地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隨即,古雲謠矜持而又冷靜地收斂自己的笑容。
那人眼裡有些小失落,就像偷偷抱怨的孩子一樣小聲嘀咕:「多笑笑,就好了。」
之後古雲謠就在那人的一路的絮叨,邊埋頭整理藥物邊隨便應付的狀態到了客棧門口。
古雲謠頗為無奈地回頭道:「你不用再送了,我已經到了,你回去吧。」
那人瞧了瞧天色,然後又極為高興地道:「天色還早,我還能陪你聊天,陪你解解悶,也不用早些回去的。」
古雲謠頓時頭痛,煩躁地要命,心裡不禁吶喊。她這哪裡是需要解悶的樣子,都快被煩死了!
心裡如此想,卻只能極為冷靜地道:「不用了,我還是要的名聲的。」
這個時代,女子名聲自然就是極重要的,那人只能道好。離開了。
出於禮貌的或者說確定他是否已經走得徹底,目送他離開。
只見那人走了一半,突然轉過頭,大喊道:「喂!我叫南澈!記住了!我明天再來找你啊!」
夕陽下,嫣紅的顏色模糊了他的臉,只是可以看見那清澈的眼眸和開朗的笑容。
這迫使古雲謠不禁留望了許久,直至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盡頭。
「回來了?」古雲謠推門進去就聽見淡淡的一句。總覺得這像是一個妻子在家等候丈夫的一句,只不過時位移人罷了。
「嗯。」古雲謠輕嗯了一聲。
「那還不進來,杵那作甚?」不知那人想到了些什麼,語氣變得冷漠。
「哦。」古雲謠提了草藥進門,瞧了瞧屏風後面散出的水霧。心裡掙扎了好一會了,蒙頭就進去了。
古雲謠只感受到水霧帶著的溫度微醺著她的臉頰。
「怎麼?敢進來了?」一道似嘲非嘲的聲音傳出來。
「我是醫者,哪裡有不敢的。」古雲謠故作鎮定,極為涼薄地說著。於是就往浴桶走去。
悶頭將一堆草藥都給解散了,依序倒了下去。然後道:「這個過程很痛苦,再一炷香時間,我便喚你出來,你自己忍耐些。」說罷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古雲謠出去就取了一把椅子立在屏風後方,拿了有一本書,以防病人的不測,順便打發時間。
古雲謠背對著屏風坐下,對面的香在慢慢燃,化作灰黑色的香粉,一柱青煙盤繞上移。古雲謠估摸著時間,這時也該痛了一刻了,裡面卻絲毫未發聲。她是醫者,自然知道這是極為痛苦的,說是武者的洗筋煉穴也不為過。
此刻,兩人就是隔了一道屏風,卻是兩個風景冷暖。
古雲謠腦門不禁冒冷汗,手裡的書也端不住了,問了句:「你還好嗎?」
裡面依舊沒有聲音,古雲謠頓時急了,正要進入屏風後面的時候,聽見了極其隱忍的悶哼。古雲謠就停住了腳步,又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半柱香過去了,古雲謠清楚越後面越是痛苦。明明屋裡甚是溫暖,卻古雲謠感覺到了臘月的寒風。
這邊冷暖不齊,另一邊陰冷刺骨。
「主子,今日蒙古那位與在客棧的那位走的親近。」一個人跪立在輝煌大殿的陰暗一角,用傳音入耳的方式說著。說完就隱在黑暗中,或又是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明亮的大殿,給孤坐在中央的人,打下了濃厚的陰影。
良久,一道清麗的靚影從屏風後面出來,侍立在一旁。
仔細一看,那已是早早打扮好的太子妃。她只是侍立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愛意深沉地看著寂無情的背影。
「你來了。」
「是。」太子妃福了福身。
「今日一早是你送月姑娘出門的。」
太子妃眼色暗沉,輕嗯了一聲。
「是誰接她出去的。」
太子妃垂眸,道:「說是原有的隨侍。」
太子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道:「今日你也是累了,早些先歇下吧。」
太子妃張了張乾澀的嘴,最後還是一言,順從地出去了。
青櫻系梅頭,早作人意差。瑩綠應襯作,花血祭飛揚。化去沉雲泥,幾時孽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