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陽光」
一片混濁的黑色邊境內,一個身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夢丘比面前,他漂浮在夢丘比視線上,緩緩向靠近她。
「你,還好嗎?」
虛無中傳來一個童稚的聲音,而隨著這聲音,這片寬闊的黑暗界開始有了色彩。
夢丘比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畫面中是一個草綠色頭髮的小男孩和一個銀髮的女生靠在石頭上的場景,在他們的背後是一片巨型樹林,腳下是茂盛的草坪。
小男孩手中拿著枚碧藍色的圓柱形水晶,向著身旁的女生問道:「姐姐,這塊石頭好看嗎?」
女生點點頭,說好看。接著小男孩就咧開嘴笑了,說道:「那送給姐姐好了,反正對我也沒有用,不需要吶」。他把水晶塞到女生手裡,抱住她,像是在感受女生的內心。
「姐姐,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們就陪在你的身後……」話還沒說完,男孩便和畫面一同化為一團綠色的光芒,飄散在這虛無之中。
幾滴熱淚從夢丘比眼角慢慢流下來,她緩慢的睜開眼,腦袋一陣朦朧。柔和的光線照射在她醜陋的臉上,這時她才察覺斗篷脫了下來,被放在了枕頭的一邊。下意識地,她捂著自己的臉,過了好一會她才發覺身邊沒有人,只有窗外那逐漸升起的紅日。
「早上了么……」
她搖搖腦袋,攤開被子,力氣卻還不足以她下床。環顧一下四周,這是間簡陋的房間。衣櫃、書架、燭燈等物品雜亂無章的擺放在一起,像是隨手扔一邊的樣子,衣架還是開著的,裡面還有幾件破舊的短衣。
他四處看了看,擺在床頭柜上的相框吸引了夢丘比的注意。
照片背景是一個小屋,畫面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抱著父母的場景。從長相來看應該是喏布恩。也就是說,這裡是喏布恩的家。
「真溫馨啊……」夢丘比感嘆,許久她也曾有那麼和睦的家庭。雖然那時候生活的日子比這裡差不了多少。她摸摸自己丑陋的臉龐,眼中帶著一絲悲傷。「都是過往了……」
「哦吼,你已經起來了啊!」
喏布恩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門站在那裡看著她,他的身後是背著重物在喘氣的加松斯,他非常不滿的宣洩道:「憑什麼我拿著東西,你那麼輕鬆,東西都壓我這裡。」
「你傻啊,放下面不就行了。而且,錢大部分是我出的,你當然要多扛點啦。」
「好像也有點道理……但是全部都給我就有些過分了吧!」
「我佔主權。行了行了你快去放了吧,等等,把那個先給我。」喏布恩叫住即將離開的加松斯,從他背後掏出一把天藍色的水晶法杖。這是他中途為夢丘比買的,過後他又去了崮伯那邊讓他老人家修整了一番。
看到他們回來,夢丘比轉身就把斗篷往頭上蓋。
喏布恩自然是發現了這舉動。他尋來一張短凳坐在床前,輕輕拿開捂住臉的衣服。也許是自信心受創,她死活不肯放開。
「沒事的,現在這裡就我一個人。而且,我還給你帶來個禮物。」
夢丘比一怔,手勁小了點。
冰霜藍艷的『花朵』被塞入她手中,隨之傳來喏布恩溫和的聲音:「別蒙著了,快來看看這朵屬於你的冰藍色之花。」
夢丘比兩眼發愣,在被摘下斗篷的那一刻她居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感覺就像、就像那些已經不相關了一樣。
「光,是刺眼的……」她迷迷糊糊的說。
「是很耀眼,但月夜不也依舊跟隨嗎?」
夢丘比臉蛋一紅,眼睛轉向別處。
「你靠那麼近,不怕我嗎?」
喏布恩哈哈一笑,「你可比他們好多了。那些外在的我可不嫌棄,見過的多了,了解的自然也多了。丘比,隱藏自己可不好。」
那個所謂的冰藍色之花其實就是一個綠階的淡藍色法杖,因為前端製作的像花才這麼稱呼的。
加松斯靠著牆回到房門前,當他又想抱怨時卻發現這兩個不知羞恥的人在唧唧我我。頓時,一股勁沖著腦門來。他朝他們大喊:「我說你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還有心思在這裡聊天!」
被他那麼一吼,喏布恩才想起來自己回來是要叫醒夢丘比的。他敲自己的腦袋,傻笑道:「你瞧我這記性,不說我都忘了。」
「嘿咻」。夢丘比跳下床,草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淡白色長袖,穿上了斗篷。「走吧,我想去看太陽。」
加松斯「咦」了一聲,問道:「你不戴帽子了?」
「我想看太陽了。」她露出一顆虎牙,眼睛彎彎的,第一次對他們笑了。
加松斯撓腦袋:「太陽?每天都可以看到嗎。」然而並沒有人回應他,作罷,他只好先下樓等他們兩個。
「真的不需要了嗎?」喏布恩問。
夢丘比眼神里閃著光,認真的說:「嗯,不需要了。」
「那好吧,等哪一天的陽光太耀眼了,我會幫你遮住的......」
「嗯!」
其實剛剛的話還有後半句的,不過喏布恩沒有說出口。有時候說多了也不好。
「走吧,別讓那傢伙等久了。」
夢丘比「咻」的一聲衝出房間,一口氣從樓梯跳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她貌似又找到一個可以容納自己的地方。她所期望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