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之下

激流之下

看著身後近在咫尺,洶湧澎湃的巨浪,柯琤露出一陣淡淡的微笑;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想當中。

「喏布恩、加松斯,你們兩個先別管彼得了,快拿上船槳到左右兩邊去!調整船隻的方向!皓風蕭,你拿兩隻槳站我身後,負責保持船隻的航行的位置不出現偏差!」柯琤側著身子,站在船頭對他們喊道。

剛要拿仟翊去割彼得衣服的加松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將劍丟入後備箱內,跳到了右邊的船上。

望著遠方的兩個小點,柯琤原本舒展開的眉毛又聚集起來。他喃喃道:「難道那兩人沒有把艾索亞救上來么?」

在『天堂之拳』的出現后,觸魚怪的周邊就像是被引爆的炸彈般,海水噴涌而起,向四周肆意橫行。其中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海平面的浮升。巨浪形成的四秒后,產生的浮波幾乎讓船尾呈三十度朝下傾斜,看上去有點像是失控的衝浪板一樣。片刻之餘后,巨浪便肆涌而來,開始與喏布恩他們五人的船隻接觸。

光在黑夜中是無比明顯的,這一點在破原號上就能證明。船員休息的房間中,唯獨夢丘比撐著顫癲又發麻的腿站在窗前,觀望著遠處;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站了許久了。

床柜上擺著的油燈在這小小的房間中獨自閃耀著,給夢丘比如同死灰般的長發增添了一點光澤,但顯然沒有窗外的那道光亮。

此時的夢丘比雙手扒住窗帘,兩腳歪扭的擺開。而在她的臉上,驚愕沾滿全部。

以夢丘比所處的地方來看,遠邊的天空像是眨眼間般閃爍了一下,接著海平麵線上就出現了小半個手指的光點,隨後又漸漸模糊,變短。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嘴巴張合了幾次后,這句話才從夢丘比的口中吐出。

在看到外面的現象后,夢丘比首先想到的是皓風蕭。以他的能力來判斷,說不定這就是他搞出來的呢。畢竟之前在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他就有用過光魔法。按距離的計算,這道魔法所展現的大小絕對不止眼前看到的。

雖然皓風蕭可能沒有施展這種魔法的實力,但不排除這種可能。那麼問題來了,皓風蕭為什麼要在海上用這種規模的光魔法呢?

像是觸碰到電一樣,夢丘比的表情在下一秒變得異常難看。

「難道說,他們!」她的呼吸在這時候急促起來,就連抓住窗帘的手也變得顫抖。

唯有一種解釋——他們在航行的途中遭遇到了什麼!

估計是身體不允許站太久的原因,一直維持著站立的右腳忽然變得輕飄紗紗,感覺是變成了空氣般。頓時,沒反應過來的夢丘比立即朝著床櫃的方向倒去。右臂率先著地,發出碰撞的響聲,隨後她的頭上被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布料;

那是夢丘比一直拽在手中的窗帘。

本身夢丘比的狀態就不是很好,沒有恢復完全,再加上沒有營養的東西滋補身體,她情況也不容樂觀。

她先是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然後反轉自己的身體,平躺對著天花板,把窗帘扔到了一邊去。右腳在這時候已經完全麻木了,無論夢丘比怎麼驅使、怎麼觸碰都感覺不到任何知覺。她嘆口氣,眼眉呈八字縮緊。就在夢丘比把視線重新對準天花板的時候,一個紅色東西忽然從頭頂上掉下來,落在了她的左肩上。

在看清楚那東西的模樣后,夢丘比的眼睛馬上就變得濕潤起來;那是一隻紅色的千紙鶴。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把千紙鶴握在手中,用雙手包裹著放在胸前。體會著以前從來沒有感觸過的感覺。

「布恩,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你說過要教我折千紙鶴的…啊咧,我的眼睛怎麼…怎麼……」

晶瑩的淚珠不斷地在夢丘比的臉頰兩邊劃過,滴在木板上。而就在這時候,房間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如果只是單純的讓海浪去推動船隻,那麼下場就是被吞沒,這顯而易見。他們的船又不是個衝浪板,無法平衡的處在海浪的『腹』中。柯琤確實是有想過衝浪回去,但就算左右兩邊固定了一艘小船,為整體提供了點平衡性,但這依就無法達到效果。一個是平底的一塊浮板,一個是下方橢圓、承載著幾個人的木製輕型小船。單憑重量這一點,它就已經完敗了。

所以柯琤叫喏布恩他們拿起了船槳,準備實行剛想到的另外一個方案。

就在海浪撞上來的前兩秒,柯琤終於發出了指示;「划!快向前使勁划!」

下一刻,奔涌而來的海水如同癱倒的城牆般,向著喏布恩他們傾斜。水流的速度比人工是快,這是常識,何況這還是剛剛才起帆的。

馬上,站在船尾的皓風蕭就感受到了這股強勁的推動力。除此之外,他撐在後頭的右腳跟開始站不穩了。

在接觸的后一刻,三艘抱團在一起的小船就如同落葉般,掉進了水流湍急的激流,被隨波逐流。

要說現在心情最糟糕的,那絕對不是站在後尾,感受傾斜四十三度角的皓風蕭,而是站在右端,體會著向下俯衝的加松斯。剛開始他還是充滿動力,配合著喏布恩划槳的。可隨著船尾不斷的抬高,加松斯的站姿越來越不穩了,他甚至還有種感覺自己要飛出去的感覺。

正是這來自心中的恐懼,導致他划船的速度愈來愈慢。

喏布恩是最先發現這情況的,隨後柯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原因很簡單,船的航向出現了偏差。雖然喏布恩的感覺也不好受,但為了返航的成功,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來。而就在他打算將自己全部的力氣,作用在轉動木槳上的時候,整艘船產生了微弱的抖動。

身子往後退了點的柯琤在發現船隻不對勁后,首先是朝艾索亞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再向加松斯看去。

「別停下,快划!不然船翻只是時間問題!」柯琤對加松斯怒吼道,接著離開了船中央,在晃動下跳到了他身後。銀劍很熟練的被放回到腰間的劍鞘中,然後柯琤一把手抓起船上的木槳,插入海中。

他想憑接個人的力量去挽回,可惜的是,時間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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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城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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