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姚帆甩甩頭,一下閉緊眼再睜開,聲音有些嘶啞道:「沒事,我很快弄好。」說著動作一下迅速起來。
只見他放下刀子,拿起紗布,另一隻手拔掉一隻瓶子的塞子,從裡面倒了些東西在紗布上,後用紗布在傷口上輕輕擦了起來。紗布接觸傷口那剎那,姚帆嗤了一聲,后再沒有發出聲音。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又有些木訥,好似在做一件慎重又無聊的事情。
姜楓拿起那個瓶子,放到鼻尖聞了聞,是白酒。
擦完,傷口變得一目了然。大約有兩寸長,最寬處和指甲蓋差不多,大刺刺橫卧在白皙的側腹上。皮肉微微涌動,鮮血一下冒了出來。
姚帆深吸口氣,將t恤下擺捲成卷,嘴咬著。拿起刀子,比劃了下,后慢慢伸到傷口。只見他用刀尖輕輕颳了刮,突然唔一聲,一小塊血紅被帶了出來,后被刀子一挑,掉在了他的褲子上。
姜楓撿起那塊東西,用手擦了擦上面的血跡,東西露出本來面目,那是塊薄薄的木片。難道是他推他那一下?也只有那個時候,姚帆接觸了大片木頭。如果是這樣,姚帆後來跟他一起揍人,拳頭手勁可從未軟下過。
姜楓難以相信地看著那個將白酒一股腦倒在傷口上的人…那應該不是普通的痛吧!這個人怎麼連吱也沒吱唔一聲?就算是啞巴,也會唔唔叫吧!
直到看見姚帆雪白的牙緊緊咬著發抖,甚至連牙齦都露了出來,姜楓整個人被震撼住。
倒完酒,姚帆又打開那個最大的罐子,手在裡面抓了一把黑乎乎的東西出來,一下抹在傷口上,后拿出沾了白酒的紗布包裹住,又拿出顯然用過的繃帶纏上,最後打了個結。
姚帆的動作流暢而連貫,就像在搗騰別人的傷口一般。
弄完顯然輕鬆了許多,姚帆吐掉嘴裡的衣服,將拿出來的東西又一一放回去,最後翻過鞋盒蓋子蓋上,擱在柜子上。他看了一眼邊上的白色飯盒,伸手打開,一股餿味飄了出來。搖著頭蓋上蓋子,然後丟進了柜子邊的一個舊水桶里。
剛才那麼折騰,姚帆又出了一臉的汗。雖然他想洗個澡,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看了眼一邊架子上的盆,裡面有半盆水,便慢慢挪過去。
姜楓先一步跨過去,端過盆,扯下邊上掛著的毛巾放進盆里,稍微擰乾,遞給了姚帆。
姚帆依舊沉著臉回了個謝謝,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和手,后抬起手,木著的臉蹦出一個僵硬的笑,「楓,能不能再幫我擰一把。」
姜楓接過毛巾。
要擦的地方實在有點多,給姚帆脫了衣服褲子,姜楓擰乾毛巾直接擦了起來。當看見姚帆已經被血黏糊了的頭髮時,雙眼垂下,道:「還是去醫院吧!要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姚帆抬眼看了下上面,笑笑,「沒事,血已經凝固了。這好多了,以前還有比這更厲害的。」
姜楓頓住,比這更厲害的?那是什麼樣的?依姚帆現在這種情況,人要嬌氣點,只剩半條命了。
「哦,你遇到什麼了?」狀似不經意問。
姚帆卻沒有回答,待姜楓幫他擦拭完,又就著洗了個腳,換了衣褲,他舒坦一聲,「這點小傷,躺躺就好了。」說著真爬上床。
已經2點多,白天的酷暑總算退去。
「我會沒事的,你回去吧!謝謝了,晚安!」姚帆大大的眼睛動了動,后慢慢瞌上。
姜楓端著盆髒水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姚帆一直擰著的眉目舒展開,這才將水端出去倒掉。途中聽見蚊子聲,去床下摸出蚊香點上,又拿了瓶水擰開喝了一口。像想起什麼,他直起腰,打開柜子上的鞋盒,拿出那個最大的瓶子。
那是個普通的瓦罐,蓋子是白色的,一看就不是原來的。揭開蓋子,裡面黑漆漆一片,在昏黃的燈光下,只能看見點點黑灰的粉末。抓了一把放在鼻尖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香味,似曾相似,卻又想不起是什麼東西。這玩意難道是秘葯?可以止血癒合傷口?
撩起姚帆的衣服,仔細看了看,白色的紗布上沒有血跡,止血看來是能的。
姚帆直挺挺的躺著,好似一具屍體。姜楓想起了他媽。
明明白天還陪著他和姐姐玩耍,結果晚上他爸回來時,他媽已經躺在床上不動了。而他們的爸看過後,說了句沒用,便轉身走了,留下兩姐弟不解地看著床上的媽媽。
姜楓永遠記得當時他爸的臉和那毫不猶豫的背影,是那麼的決絕無情。自己的老婆自殺了,卻可以熟視無睹並且諷刺著離開,要說無情,他爸爸絕對能排上名號。
想了會兒,姜楓也覺得累了。坐上床,看了看床上人,最後爬進人另一邊,枕著手躺下。腦中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竟覺得這一夜像夢一般。
以前他看不起、輕視的姚帆並不像他印象那般,他其實是與眾不同的存在吧?
最初姚帆給他的印象,就是在他屁股後面緊追不捨的學弟,模樣湊合,但是實在不喜歡他的為人,也就算不上多喜歡。
他向來來者不拒,姚帆又實在追得緊,兩人一直曖昧不清。他也是一時興趣勾勾手指,姚帆卻心甘情願的讓他上。他原以為是出來隨便玩玩的一夜情,卻沒意識到這是在國內,對方又是處男,又對他愛慕已久,等他發現時,姚帆已經成了塊狗皮膏藥,黏上了他。他曾試過甩掉,卻沒成功。
有些男人有處女情結,姜楓沒有,更別說處男。但是顯然姚帆有,他不幸成了他的第一個男人,纏上了他。
姜楓承認,對於姚帆他先入為主了,傳言影響了他對他的印象,所以他帶著有色眼光看他,直到現在。
這個男人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來得有勇氣,甚至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