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虎威猶存

消失了幾個月的張憲洋又一次帶著吳陣雨出現了，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已知道了張憲洋的境遇，家裡的生活條件一落千丈，基本上也和這些球廳中的小混混一個水平段了。

牆倒眾人推，其中也不乏一些落井下石的人每天在貶低著張憲洋，說什麼，張憲洋已經戒掉撞球了，開始努力學習了。也有人說，張憲洋現在武功全失，心理素質沒有以前那麼好了，更有人說，張憲洋在某地賭球輸了很多，被人打了個半死。總之難聽的話有的是。

在九尊撞球廳，張憲洋進來之後，雖然眾人也都在打招呼，但是明顯感到了一些人的眼神和語氣之中帶著一點刺，以前的話，張憲洋來到之後，都是憲哥好，憲弟好之類的話。

可是今天一聽這話，其中變了味道，「哎呦，這不是憲弟嗎？好久不見啊，在家閉關修鍊的如何了？」

「五毛一個球的我是不打了，以後再打就是一塊錢一個球的。」不知道誰有意無意似乎在嘲諷著張憲洋的財力。

聽到了這些，張憲洋心中暗自一笑，真是翻了天了，同時也在感嘆，人生啊就是這樣，世態炎涼，社會就這麼現實，以前行的時候，周圍都是捧著自己說好話，落魄了就都是難聽的話，恨不得一腳將自己踩下去，永不得翻身。

「別整那些沒用的，一塊錢一個球你敢不敢打？吱個聲。」沒用張憲洋說話，吳陣雨先挑開了戰端。

敢不敢打，這話說的很地道，是個男人有膽量你就上來一戰，沒有膽量就別在那裡婆婆媽媽，跟個娘們似的，嚼老婆舌。

「打。」那小子很勉強地說道，還有點底氣不足，就是為了面子。

「但是得后讓我兩個球的。」

真想一個大嘴巴子抽死你，你還能不能有點志氣了，原本還覺得你挺有骨氣的，輸球不輸氣勢，這一下圍觀的人差點沒樂噴了，

「我不讓別人球，也不用別人讓我球，這時原則。」張憲洋冷冷地回應道。

就在這時，年老九在旁邊喊了一聲，「憲弟，來這裡，咱們幾個整一會。閑著也是閑著，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了。」

張憲洋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冷笑一聲，向著年老九那裡走去。

「來，我招待你，咱倆就打你這張嘴的。」吳陣雨對著那小子叫陣說道。

「行啊，我打不過張憲洋，我還收拾不了你。」那小子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我要是贏了，以後見面必須叫聲哥，你贏了也是，今天就打這張嘴的。」吳陣雨提議說道。

「好。」那小子也不甘示弱。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名譽與志氣要比金錢還要重要。兩個年輕人一個不服一個不忿，說打就打，開始了戰局。

而這面張憲洋也開始了賭局，每人五顆球，年老九和另一個中年人也都是比較熟悉的，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誰也不至於作弊。

因為熟悉，所以適應的也比較快，剛一開始張憲洋輸了幾局，感覺自己就像不會打球了一樣，每一個走位都要求盡善盡美，後來發現，走位可以了，但是目標球卻出現了小的偏差，沒有落袋。比賽和賭球還是以進球為主，準度是第一位的。

經過了幾桿的調整之後，逐漸適應了局面，在準度進球的基礎上，明顯低感覺到了有一種要求走位的意識了，看來還是需要再磨合一段時間，張憲洋的心中想到。

「你小子真是閉關修鍊了啊？幾個月不見，又漲球了。」年老九時間一長有點禁不住了，這小子的球風又變了，變得更加細膩了。

以前張憲洋是憑藉著年輕的那股勁，勝過年老九等這些經常打球的，現在似乎在技術上又提高了一個小層次了，在基礎球的處理上更加穩健和有思路了。

張憲洋笑而不語，這其中的辛酸悲苦只有自己才明白，光是打球練球而不去思考，沒有理論支撐，沒有更高的目標追求，又怎麼會提高。

「憲弟啊，你要是在這麼打下去，以後可就真沒朋友了。」年老九一邊打著一邊提醒著張憲洋。

「有的人可以做朋友，但是有的人不配。」張憲洋手中橫握著球杆，看著球台低聲說道。

年老九點頭笑了笑，沒有想到，通過這一次家庭的巨變，不但沒有摧毀張憲洋，反而更加刺激他在這條路上堅定地走下去了。

看來張憲洋這小子是癩蛤蟆吃秤砣鐵了心了，年老九的心中不禁想到其他的一些事情，畢竟年紀擺在了那裡，開始重新估量張憲洋的價值，以後能否給自己帶來利益，是不是要伸出手援助他一把等等。

因此，這一晚上的球就在各有心思的情況下一直打到了很晚才散去，張憲洋小勝，這樣的結果，張憲洋可以接受，因為畢竟哪一項技術的提高與發展，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心靈的磨礪。

而吳陣雨那邊的戰局早已經結束了，結果不用說，吳陣雨完勝，將那小子氣得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雨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在過後的很長時間內，整個縣城裡都沒有再見到那小子的身影，後來一打聽，那小子竟然為了避免尷尬和丟臉，不再打撞球了，轉移到別的愛好中去了。

晚上回到了球房，吳陣雨很高興，心裏面那是一個舒坦啊，最主要的是解氣啊，把嘲笑張憲洋的對手給幹掉了，同時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張憲洋看著吳陣雨的樣子，心中不禁一笑，但是在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現在的他對於喜怒哀樂的表現並不是很明顯，因為面臨的壓力太大了。

「憲哥，你今天怎麼沒偽裝偽裝啊，假摔一點也行啊，這以後還怎麼騙錢啊？」吳陣雨天真地問道。

若是以前的話，張憲洋一定會坑他們幾次，但是現在內心卻悄然起了變化，那就是一戰到底，看看自己在這條路上究竟能夠走多遠。

「沒有那個必要了，遲早地事情，大丈夫就要有傲視九天的氣勢。」張憲洋眯著眼睛，點了一支煙，緩緩地呼吸了一口說道。

「要有名聲，打出威名來，然後才會有人欣賞你，你才會聚集一群人，大家一起做事賺錢。」張憲洋對著吳陣雨說道。

雖然，那個時代張憲洋並不知道團隊這個詞的重要意義，但是已經有了這種最簡單的想法，那就是只有有人在才能賺到錢，沒有人難道去賺鬼的錢啊。

就這樣，張憲洋帶著吳陣雨又是一陣橫掃，宣告著張憲洋的強勢歸來，重新又站起來了，有錢的打錢，但是不算很大，沒錢的打嘴，讓你心服口服，一時間張憲洋的名聲又一次在這個圈子裡面颳了一陣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