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國難當頭應有責,卻是商賈也難辭
通往天星帝國帝都天星城的小道上,一個商隊緩緩前進著。
在商隊的最前面,兄弟四人騎著馬前行,談笑風生。
「對了,大哥,你是要去帝都經商嗎?」烈修文問道。
「不,我這是將大本營搬到帝都去。現在這是最後一批了。」墨逐流笑著答道。
「!!!!」
現在天星帝國內憂外患,四面楚歌。天星帝國處於大陸中部,被其他帝國環繞,東方的天元、南方的南海、西方的青源,以及暫時構不成威脅的北疆草原狼庭一直虎視眈眈。就算是年輕的一代天星明君夜未央也一直為此感到頭疼,若是連年戰爭打下去,也不知道天星能堅持多久。
因為戰爭打的,就是錢啊。
而那些勢利的商人一看天星式微,紛紛有了其他念頭,更不用說投資了。這幾年,靠的都是皇室控制下的幾個商會,以及幾個大官支撐,才沒有讓國庫徹底虧空。現在,不是怕沒錢,而是怕自己這裡啥也沒有,而有人又趁機大發戰爭財,而自己又不得不買。
如今,墨逐流說將大本營搬到帝都去,那不就意味著......
「大哥,謝謝。」烈修文嘆了口氣。
「不用謝我,三弟,我只是在做好我作為一個商人的本職罷了。因為,商人,賺的不應該只是錢,而是情義!」
「三弟,你覺得,若是有一天天星真的亡了,哪種人會活得最好呢?」
「這......應該是叛臣吧。畢竟,控制這麼大的一個帝國,需要哪些原本就熟悉事務的人。」烈修文猶豫道。
「不。」墨逐流搖了搖頭,「就算是那些叛臣,也只能活一時,不能活一世。因為,新帝容不下他們,就算他們獻城有功,但是,這些人身上,早就被烙下了亂臣賊子的烙印。一日是叛臣,一輩子是叛臣。就算能夠一直活下去,但也再難得到重用了,因為皇帝不相信他們。」
「要說活得最好的,就是我們商人了。三弟,我再問你,你可知道為何古代帝王大多都實行抑商政策?不僅是因為,商業巨大的利潤,誘使農民棄農經商,使務農勞動力減少,而且,商人活動於帝國各階層,與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都有交集。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使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如魚得水。在我們之中,尤以大富豪大財閥為甚,因為他們單憑財力就能與皇室抗衡,動搖一國經濟根基。」
「所以,不管戰爭勝負,商人仍會存在,因為統治者需要!」接話的是烈修文。
聽了這些,烈修文眉頭緊鎖,是啊,天星帝國能堅持多久?就算有大哥全力支持,能堅持五年,還是十年?
未來?不,一定能贏的!
而此時,月滄瀾、步追風二人也是在沉思。
墨逐流看著幾位兄弟,道:「我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為,我不僅是個商人,也是天星帝國的一份子。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是個商人沒錯,但是,你們不要忘了,我活動的基礎,就是天星帝國。天星是我們墨家的發源地,也是我的根,若是多少年後,天星不在了,我們的子孫問起我們的發源地,問我們當初做過了什麼,你說,我們該怎麼回答?難道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什麼也沒幹,一分錢都沒出,甚至置身事外,眼睜睜地看著它淪亡嗎?我......做不到。」
有些商人在帝國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國難當頭,身為帝國的一份子,他們也該有義務貢獻自己的力量;就算不是因為義務,帝國能讓他們有一席之地來經商,於情於理,都應該貢獻自己的力量。商人重利是沒錯,但是,人不能一味索取而不付出。這不僅是經商之道,更是為人之道。
「國難當頭應有責,卻是商賈也難辭;不為名利遮望眼,只持本心立天地。」墨逐流嘆道。
「只持本心立天地......是啊,人生在世,誘惑太多,不管是商人也好,掌權者也罷,一旦被誘惑,就會做出有違本心的事。但是,我希望,我能夠秉持本心,無愧自身,傲立天地!」說話的是月滄瀾。
「是了,從十五歲那年起,我就一直堅持著用我的方式來報效這個國家。這就是我的心。我去做過,我去戰過,哪怕我最後失敗,我也不後悔,因為我一直在堅持我的本心!」烈修文道。
「好!」步追風激動地一握拳,「幾位哥哥說得有道理,我也覺得,不管是商人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總之就一句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只要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本來聽了這傢伙的話,三人還大感欣慰:這傢伙原來也是有個正形的。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三人滿臉黑線,明明不應該是「犯我天星者,雖遠必誅!」之類的嗎?怎麼到這傢伙嘴裡就變味了。
墨逐流以手扶額,不忍直視。
烈修文斜視著那傢伙,竟無語良久。
月滄瀾抬頭望天:哦,我的天吶,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兄弟?
「咋嘞,我有說錯什麼嗎?」而那二貨看著幾人的表現,一邊撓頭,一臉懵逼。
可怕,真的很可怕!這是幾人此時心裡共同的想法。
......
商隊緩緩行駛,不久,就到了天星城下。
「三弟,我們就在此暫時分別吧,新的墨府還沒有完全建成。我暫時住在城東的逍遙酒樓,那裡是我的一處產業。若有需要,賢弟你大可來找我。」墨逐流說著,便駕馬往城裡走去。
「告辭。」這是月滄瀾。
「三哥,就此別過,逍遙酒樓,等你來喝酒!駕!」步追風哈哈一笑,馭馬趕了上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烈修文露出微笑。下了馬,走到馬車旁,輕聲道:「寧兒,我們到天星城了。」
「啊?」車簾被拉開,穆寧走了出來,看著烈修文,道,「到了嗎?那我們先去陛下那,還是先回家?」
「當然是先回家啦,走吧。」烈修文微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