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攻城25

戰爭打的膠著的時候，一是要看彼此雙方的勇氣和毅力，再有就是雙方對於勝利的渴望有多麼的強烈，強烈到可以忘卻自我，捨棄自己的情感，甚至對於一切正常知覺的摒棄。安德烈斯每前進一步，都會看到有身體在自己的眼前一具接著一具的倒了下來，除了映入眼帘的殘缺肢體，和刺鼻的血腥味，安德烈斯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任何感覺，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情緒波動，他滿目望去，就只有一個方向，那就是波斯人中軍的位置，哪怕是今晚全軍覆沒，但是對面的菲亞斯和科貝拉的生命必須要留下來，只有這樣，今晚的阻擊戰才會有最大的收穫，這次攻城的失利才會降到最小的程度，而對面失去了這樣的重要將領，那麼對於守城的堅韌程度將會大大的降低，畢竟目前加上對面主導北城攻勢的援軍，自己這方還是佔據優勢兵力的，如果可以繼續源源不斷的發起進攻，那麼破城的可能性還是非常的大的，關鍵是能不能盡量最大的消耗對方的力量，今晚這樣送上門的機會不多，畢竟波斯人是如此的狡猾，一旦情形不利，他們就會龜縮進優特利亞，在這樣的堅城的保護下，他們需要付出的守城代價，將會壓縮到最小，更何況對方還有火器，遠程的火器，這樣對於自己這邊來說，是非常不利的，更何況那個東方人和他的下屬的法術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而且威力也是難以承受的，還好在這次的追擊中，並沒有發現那些法師的蹤跡，否則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很可能他們被牽制在了優特利亞北門城門的防守上。

菲亞斯看著前面緊緊咬在一起的焦灼戰況，隨著時間的推移，由於一夜的鏖戰，自己這邊因為體力的原因，佔據的優勢越來越薄弱，前方要不是都是久戰經驗豐富的老兵，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一旦出現潰散，那將是不可收拾的，兵敗如山倒，今晚的戰果可不能就這麼的丟失了，這個時候的前軍需要一注強心劑，主將的態度至關重要，這個時候，菲亞斯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覺，從來沒覺得像今天這麼的重要過，他夾了夾馬肚子，剛要動身，自己的坐騎韁繩被科貝拉拉住了，不由得急了起來，你沒看見前軍快要撐不住了嗎？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今晚恐怕所有的戰果都會丟掉的，除了狼狽的撤退，恐怕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科貝拉搖了搖頭，冷靜點，菲亞斯，敵人會控制住他們的攻勢的，因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們的士兵，而是我們倆，一旦我們看見情形不對，為了保住今晚的戰果，果斷撤兵，那麼他們所有的算計都會變得落空的，而今晚的戰果足以讓我們凱旋了，這是他們所不希望的，而我們也正利用了他們的這一點，在請君入甕，所以他們會蠶食我們的前軍部隊，而絕不會希望我們的部隊一擊而散，而我們的人都是久戰的老兵，跟隨我們轉戰了這麼多年，我們要相信他們，他們一定會堅決的拖住那些土庫曼人，為我們贏得出擊的機會，不然他們也不會撐到現在這個時候。你什麼時候看見過我們紫金軍團的士兵虎頭蛇尾過。眼前的誘惑雖然大，但是我們要足夠的冷靜才能吞下去，不然吃不下，反倒是燙了嘴。菲亞斯的慢慢的落了下來，腦子開始沉靜了下來。剎住了剛剛準備前進的步伐，繼續的觀察著前方。緊咬著牙，看著前方的傷亡在加劇，雖然還是在死戰不退，但是菲亞斯知道，這樣的局面支撐不了多久的，畢竟自己這邊的體力越來越差了，但是他和科貝拉現在在賭，賭博對方的貪慾，想要賺回今晚最大的戰果，只要貪婪這樣的收穫，那麼必將是不遺餘力的付出最大的代價，今晚的所有進攻對方也在賭，但是他們功虧一簣，這樣的損失他們難以接受，雖然他們還能承受這樣的結果，關鍵就在這樣的還可以承受，當所有的底牌都已經亮出來的時候，還可以承受，往往卻是在垂死掙扎，爭取那一線的生機，雖然目前的境況不是很好，但是，波斯帝國卻還有餘力，而且是不可估算的餘力，只要撐到時間足夠的那一刻，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會發生大的傾斜，但是這個時候已經走到到了這一步，雙方亮牌的最後一刻，就看誰的底牌足夠硬。

安德烈斯看見自己這邊明顯的佔了上風，波斯人卻在戰友不停的倒下的同時，士氣並沒有潰散，依然在咬牙堅持著，自己這邊的推進雖然已經開始有了起色，但是依舊還是非常的緩慢，不由得急了起來，他用腳挑起一把遺落的戰刀，拔起身形，揮舞著雙刀，殺入了對面的人群，他要身先士卒，激發自己這邊最大的戰鬥力，之間一個個的殘缺的肢體在漫天飛舞，沒有多一會，安德烈斯的袍甲都已經開始被鮮血浸透了。這樣的氣勢果然起到了很好的引領作用，土庫曼人的士氣大振，剛開始埃爾多利安看到戰事的進展，還是覺得非常的興奮，他穿插在士兵中間，時不時的發出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只要對面的波斯士兵被這樣的霧氣纏繞上了，不一會就會化作一具具枯骨，非常的恐怖，真主教大長老的地位畢竟不是憑空得來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悠閑的進攻，埃爾多利安也觀察到了對面的一些變動，但是當他看到即將要進攻的菲亞斯被科貝拉拉住的時候，他的理解卻並不是科貝拉的思維，當他看到了科貝拉的舉動，緊緊的拉住菲亞斯的韁繩，他覺得科貝拉有了撤退的心思，畢竟今晚的戰果波斯人的收穫已經是不小了，如果在這樣的糾纏下占不到便宜，那麼他們想要撤退應該是意料之中的失去，畢竟這樣的耗下去是得不償失的，很可能會弱化今晚的戰果，甚至很可能將今晚的戰果給賠進去也未可知。更何況菲亞斯他們後面還有一隊人，雖然數量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這樣的隊伍在雙方膠著需要改變的時候，是可以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但是對方的進攻很可能隨時發生崩潰，這樣的時候，這個隊伍很可能就是用來斷後，保存實力的有效戰力。那麼今晚自己這邊在佔據優勢想擴大戰果的計算就會被破滅，在今晚一直以來的潰散，這樣的勝利不僅能夠給對方製造損失，給予自己這邊的士氣將會是一次巨大的拯救。這樣的機會決不能丟失，想到這裡，埃爾多利安急速的用手指彈出幾道黑氣，將安德烈斯前面的幾個士兵全部的放倒化作枯骨，跟在後面的波斯士兵一下子呆在了那裡，渾身發寒，一時失去了進攻的勇氣，而安德烈斯突然的失去了進攻的目標，也一下愣在了那裡，當他短暫的失神以後，剛回過神來，埃爾多利安已經急速的靠近了他，安德烈斯這個時候雖然依舊還是在緊握著自己的雙刀，但是他知道，埃爾多利安在刻意的靠近他，肯定有什麼事情被他發現或是有了什麼新的變化。所以他定住了自己的身形，並沒有發生一絲有移動的跡象，而埃爾多利安靠近的時候，雙手在他們的周圍揮舞出濃密的黑霧朝著四周擴散，在擴散的同時，他迅速的和安德烈斯敘述了他的猜測，並且果斷的要求安德烈斯放緩目前進攻的速度，免得打草驚蛇，走失了今晚的大目標，即使取勝了，對於今晚來說，還是不足以彌補今晚的損失，他們需要儘可能的留住今晚追擊的所有波斯人，最大可能的振奮今晚已經到了谷底的士氣，現在自己這邊已經是哀兵了，但是現在的哀兵在絕望的時候，士氣可用，現在已經在節節的在挽回戰局，如果對方還有餘力的話，果斷撤退，那麼就是回去了，也和劫後餘生沒什麼區別。雖然對方還有一隊人在後援，但是自己這邊的法師卻並沒有真正的投入進去，一百多位法師在關鍵時刻所爆發出的戰鬥力，只要有足夠的士兵頂在前面，那麼他們的遠程殺傷力是不可估量的。安德烈斯也覺得今晚就這麼的擊退波斯人，肯定是不甘心的，在剛剛的進攻中，他多少也觀察著對面的形勢和變化，大致上和埃爾多利安看到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投身在戰鬥中，沒來得及像埃爾多利安這樣的細緻的去思考，所以也就沒想多少，這樣的說法看來埃爾多利安想法還是精細的多，而且是可行的，即使最壞的結果，本來自己這些人馬就是用來斷後的，也沒想著能夠活著回去，那麼現在的這樣的情況已經是最大的驚喜了，那麼還能有什麼最壞的結果呢？想到了這裡，安德烈斯朝著埃爾多利安點了點頭，雙刀一分，指揮著先頭衝鋒的部隊朝著兩翼包抄，讓進攻的速度變得緩慢下來，雖然士兵對於這樣的命令不是非常的理解，但是作為久戰的老兵，知道大戰中服從命令的重要性，現在的集中一點，全力進攻的態勢已經收到了效果，雖然對方也在死戰不退，但是依照他們目前疲勞的狀態，潰退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改變，好像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自己這邊數量不足並且還在分兵，無疑是將優勢化為劣勢，但是這樣的命令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發出的，處於對主帥的信任，無條件的信任和服從，在最快的時間內，土庫曼的精銳，紅色荊棘軍還是堅決的執行了主帥的命令，毫不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