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哉之怒
在緋真死後的第二天,舉行了葬禮,除了朽木家的人之外,隊長級的只有卯之花烈來了,其他的隊長,大都只是派一些手下來表示哀悼,當然,還有相當一部分貴族也來了,似乎打著什麼心思般,時不時地看著白哉和通明。
葬禮結束。
「白哉,回去我有話和你說,等會到我這裡來。」老人在白哉身後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白哉閉著雙眼,沒有理會,只是沉默地站著。
……
「你在幹什麼!」通明氣憤地朝一名中年人叫道,這個中年人,身穿朽木管家的衣服,手中拿著幾張照片,站在篝火旁,時不時地把照片扔進火焰中。
那些照片,是緋真的。
「通明少爺,我僅僅是按照長老們的吩咐而已。」似乎是不屑,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又望篝火里扔進了幾張照片。
「住手!」通明沖了上去,拽住了中年人的手,命令道:「把照片給我!」
撇了撇嘴,中年人甩開通明,通明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哦,對不起了,通明少爺,您沒有摔疼吧……」
毫無誠意的道歉,也沒有扶起通明的打算,只是不斷地把照片撕開,扔進火中,燃燒成灰燼。
通明突然覺得全身充滿了無力感,他太弱小了,但是他不甘,他瘋狂地爬起來,沖了過去,卻被中年人一隻手抓住領子提起來,「呵呵呵呵,通明少爺,您的母親只是個流魂街的賤民,讓她嫁給白哉大人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如今她死了,白哉大人的未來夫人是不會喜歡看到她留下的任何痕迹的,這個未來夫人的家世雖然不如我們朽木家,但是也是上級貴族,比您那個母親……」
「放下他……」森冷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殺意,讓中年人身體一顫,結結巴巴地轉身:「白……白哉大人……這……」
「我說放下他!」白哉寒聲說道:「難道要我把你的手砍下來嗎?」
「是……是……」中年人反應過來,連忙依言把通明放下,並且用手整理通明已經有些褶皺的衣服,卻被通明厭惡地推開,撇著嘴,一臉委屈地朝父親跑去。
「砰!」通明被白哉一腳踢開。
「父……父親大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父親,通明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如此焦躁。
「廢物,你只知道哭嗎?」白哉看著中年人手上僅剩的一張照片,臉色難看起來,「從明天開始,給我開始預習預備死神的課程,要不然,區區一個奴僕,也敢在朽木家頭上撒野了!」
中年人臉色慘白。
「誰叫你做的?」白哉冷冷地看著中年人,「我允許你做了嗎?」
「父親大人,他說您要娶一個有家世的夫人,所以要把母親大人的……」通明突然間頓住了,他被嚇得說不出話,因為白哉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絕強的壓力,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折磨著他,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小臉上流下,眼淚因為恐懼也開始泛濫,他還不知道,這種壓力,叫做靈壓。
僅僅是白哉在爆怒的時刻,不小心泄露出的靈壓。
「誰決定的……」白哉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蹦了出來,眼中的寒芒越來越盛,「我怎麼不知道?」
「咯咯……」牙齒微微打顫,中年人顫聲說道:「是……是家族決定的……」
白哉突然想起了在藏禮結束后,自己的爺爺讓自己到他那裡去。
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都已經決定了?爺爺要做的,僅僅是通知我嗎?
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突然白哉深吸一口氣,把外泄的靈壓重新束縛住,讓通明和中年人鬆了一口氣。
「父親,您不會再娶別人吧?」五歲的通明還不明白許多事情,但他心中只知道一件事,要是父親娶了一位夫人,母親所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會消失。
白哉連看他一眼的興趣也欠奉,沒有理他,淡然看了一眼中年人,微微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燒了多少?還剩多少?」
知道白哉因為家族而妥協了,中年人膽氣壯了不少,說話也不結巴了,「快燒完了,就只剩這一張了……」
「是嗎?」白哉點點頭,「我知道了。」
「噗!」
血花騰空,中年人身體飛濺出大量的血液,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不斷地湧出那粘稠的液體,身體越來越無力,軟到在地……
在中年人的身後,白哉的劍輕輕歸鞘,「那就以死謝罪吧!」
通明被嚇傻了,他第一次見到父親拔劍,並且,還是十分利落地出手殺人。
撿起照片,溫柔地把照片上抹去,白哉凝視良久,輕聲說道:「對不起了,緋真……」
說著,把照片小心地放到懷中,隨即轉身,白哉走到通明面前,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那殘留的淚痕,冷聲說道:「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你臉上的眼淚,你現在行為,是在給你的母親丟臉!」
他指著地上的照片灰燼,「這是你的無能造成的,你沒有保護好他們。」
「你是我的孩子,也是緋真的孩子,必須承擔起責任。」白哉往門外走去,「如果不想你母親的痕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給我狠狠操練自己吧!讓那些藐視你的人,連後悔的時間也沒有!」
……
「爺爺,我的夫人,只有緋真,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不會改變……」白哉看著身為六番隊隊長的爺爺,他希望自己一直尊敬著的人,能夠理解他。
輕輕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老人嘆了口氣,「白哉,你太任性了,這是為了家族的聯姻,同時也是家族中各位長老的決定,你明白嗎?」
「當初讓緋真嫁給你,還不夠嗎?現在她死了,你也該承擔起責任了吧?」老人的臉色漸漸凌厲了起來。
責任?一說起責任,白哉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怒火快要爆發出來了,冷然道:「責任?那緋真的死,該由誰負責?因為勞累,焦慮而死去的緋真,該由誰負責?她的身體本來就差,因為家中不允許僕人幫她尋找妹妹,她只能自己去找!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導致她離開我,該由誰負責!!??」
說到最後,白哉是聲色俱厲,完全不顧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爺爺。
「你太放肆了……」老人的臉沉了下來。
白哉毫不示弱地冷然看向爺爺,絲毫沒有認錯的打算,「爺爺,我並不認為,朽木家已經需要靠聯姻來穩固地位的地步了……朽木家,還沒有腐朽到這種程度。」
「如果我一定要你娶呢?」老人態度強硬,在他心中,雖然孫子的感受重要,但是,朽木家的地位同樣重要,他覺得,孫子能體諒他。
「可以。」白哉冷冷地回答:「只要您不怕婚宴變成血宴。」
「你!」老人臉色鐵青,朽木毫不畏懼,只是淡然地看著他。
老人看著這張倔強的臉,巡視良久,不知為何心中一軟,有些心灰意冷地擺了擺手,「好吧,我不管了……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
這天晚上,有一些人來勸白哉娶妻,顯然家族中有些長老有些不甘心,向家主稟報卻沒有任何效果,只能派說客來改變白哉的態度,但是這些說客第二天就被發現此人死在了白哉的卧室門口,從此,沒有人敢再向白哉提出娶妻這一辭彙。
白哉在房中整整待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眠,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張唯一的照片,到了第三天,幾聲鳥的鳴叫讓他從回憶中醒來,他愣了良久,突然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他拿過鏡子,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淚留滿面。
「父親大人。」
稚嫩的聲音讓白哉一驚,他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通明,有些不自然地問:「什麼事?」
通明看在眼裡,心中微微一酸,「請您教我,不讓母親大人在這個世上失去痕迹的方,我,要變強!」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良久,白哉臉上終於浮現起了他好久沒有出現的一絲……會心的笑容,「好,讓那些雜碎看看,緋真的兒子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