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主案 不知道
一路上任雪櫻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圖像,兩個女孩子腦袋緊挨在一起笑的很開心,表情一張張的變化著,越來越搞怪。那個時候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生氣,照片被她捏的變形,褶皺的笑容還是很刺眼。
跨進最後一道門的時刻,任雪櫻步子走的飛快,看到坐在客廳正中央的任天行在看財經報紙。到了這個時候出奇的任雪櫻居然冷靜下來了,照片放在了任天行面前的茶几上。
「她是誰?或者說她是你的誰?」任雪櫻道,強忍著哭腔的聲音嘶啞的很難聽。
任天行瞪著眼睛拿起來,這不是他們的照片,怎麼會?慢慢的起身。看了一眼,深呼吸說道:「你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們會…」
那些全部都是真的,任雪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一片空白。早已泣不成聲,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不知道我們會怎樣,遇到嗎?爸爸我想問問你,你看著我把她推在你面前是什麼感覺,你們兩個都知道怎麼回事,只有我一個人?為什麼這麼對我?」任雪櫻垂著胸口說,緩解胸前窒息的感覺。
「小櫻…」任天行喊道。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知道三個月前我知道她的存在是什麼感覺。我知道爸爸是最疼我和媽媽的,媽媽了走了那麼久了,你沒有想過給我娶后媽,也不覺得我一個孩子少。還努力的保護著我,在我看來,爸爸你就是我的保護神,是我的天。
還有微微你知道她陪著我,我有多開心嗎?她陪著我一起做那些我一個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那些日子是真實的。我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多了一個家人,可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任雪櫻一直是乖乖女的樣子,才發現原來不是世界太美好,天塌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個腿軟癱倒在地淚水跟斷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打濕地毯,驚的任天行馬上拉住女兒的胳膊。
任雪櫻看著頭髮鬢白,一身西裝大企業家的父親,沒有了自豪感。他伸出手要碰到自己的胳膊,一手揮開。「別碰我!!!!」
「你聽我說…」任天行痛苦的看著女兒。他從來沒有想過得到女兒的諒解,不管任雪櫻如何哭鬧,把她抱在懷裡。
任雪櫻只是感覺難受,小時候喜歡爸爸抱著自己,長大了以後再也沒有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之下。
吵架過後,任雪櫻不想回憶父親的表情,把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裡面。不聽不看,雙腿蜷縮在一起捂著耳朵,懷裡放著的是一個相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哭的多了就沒有聲音了。
叮叮…兩聲,『雪櫻姐姐我是小浩,還要繼續查下去嗎?』簡訊內容讓任雪櫻一愣,想也不想的回了句,『不用騙子死了更好。』
「哥哥,女人真的很恐怖。你看看…」陳小浩搖搖頭,上一刻還著急的不行的要找人,下一刻就想她死。手機的短訊對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陳子謙。
「既然她說不查,那咱們就不查,聽她的。」陳子謙看了一眼說道。這個結果也是預料之內,沒什麼特別的。視線放在外面,外面早已經是傾盆大雨,玻璃上的水漬打出來的道道模糊的眼睛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天黑了只能從倒影里看到房間里的影子,桌子上散落的照片里多了一個便簽。隱約可以看到很小的字跡,李微微的真心就放在那裡。
良久陳子謙準備睡覺的時候,門口怦怦…小聲的砸門聲有氣無力的,陳子謙一個翻身起來確定是不是聽錯了。不是聽錯了,陳小浩準備去開門,大晚上的下這麼大的雨會是誰過來,使眼色給小浩,示意他別動。
他們可沒有這麼好的朋友,大半夜過來。抄起煙灰缸,慢慢的轉動開鎖,猛地拉門。一個人影就這麼撲過來,驚的陳子謙舉手要砸。
「哥,別…好像是任雪櫻。」陳小浩扯著喉嚨喊了一聲,嚇得瞪著眼睛。
陳子謙一驚,任雪櫻!她不是在家怎麼會在這裡。隨手扔了煙灰缸,扒拉開粘在臉上一縷一縷的頭髮。真的是她!任雪櫻倒在了他的懷裡,渾身是水。
這哪裡還有一點千金大小姐影子,純屬一個狼狽的女人,眼眶紅紅的閉著眼睛,這要不是知道她是誰,指不定就認成了女鬼了。陳子謙手指碰到了任雪櫻的胳膊,燙手的溫度用手心碰到她的額頭,發高燒了。
「喂!任雪櫻!醒醒。」陳子謙喊了一聲,任雪櫻手裡抓著的手機在滴著水,落地。
好不容易喊醒了,抓著陳子謙胳膊腦袋靠在他懷裡,綿軟無力的聲音道:「陳先生,我該怎麼辦?我居然有了想讓她死的念頭,怎麼辦?」
陳子謙清楚的感覺到任雪櫻在顫抖,努力抑制哭泣的聲音。她來就是說這些的,陳子謙抬抬眼道:「這話挺有意思,你是說她活著你要動手殺了她。怎麼辦?我不是你不知道。」
任雪櫻慢慢抬起頭看著陳子謙,搖頭後退,每一步都是踩在棉花上的。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這是人命啊?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陳子謙眼睛也不抬,別人這個詞聽起來才是最無聊的。腦子是燒糊塗了吧,開口就說:「人命那也是別人的命,不是我的我不關心。微微,她根本的原因還是那句話,你們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麼好。」
陳小浩可以說心跳到了嗓子眼,陳子謙說話從來不留情,任雪櫻看起來搖搖晃晃的馬上就要倒了。身上的孫子還在滴水,臉紅紅的。
任雪櫻感覺頭昏腦脹的,身體止不住的想顫抖。陳子謙的話並沒有聽全,眼睛就開始看到重影了。只是無意識的說:「我不管那些,我給了錢,你就一定要幫我找回微…」
話沒說完昏過去了,陳子謙早就知道會這樣,還好是她離牆比較近,不然恐怕就要摔的夠嗆了。打橫抱起抱著任雪櫻放置在了陳小浩的床上,說道:「小浩準備退燒藥,退熱貼。毛巾、溫度計。」
「知道了。」陳小浩手忙腳亂的拿東西。
她怎麼會來?夏天衣服太薄裙子貼在身上,衣服得換掉不然恐怕越燒越嚴重。陳子謙拿到了掛在門后的襯衣,陳小浩已經抱著醫藥箱還有水杯過來了,兩個人看著渾身濕漉漉的女人,陳小浩臉紅的不知道眼睛往哪放,陳子謙嘆了一口氣到了對面敲門。
找人換衣服折騰了很久,陳子謙是一夜沒睡。他算是領教了女人的麻煩,也算是知道任雪櫻是什麼意思,糾結的不行,找還是不找。也許人活的好好的,該怎麼面對,不過就是考慮的是自己。
醒來就跟娃娃一樣雙眼無神,給她吃東西也吃了就是不說話,不過既然出了結論,那就拿錢辦事。李微微的事情還是得辦,陳子謙抬抬眼開口就說:「既然醒了,我送你回家休息,我們家沒地方收留你。記得昨天晚上跟我說了什麼嗎?」
任雪櫻看了一眼陳子謙,她當然記得,那麼不管不顧的跑出家門不過是為了道歉,讓他繼續幫忙找人,畢竟微微不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
「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任雪櫻問道。
「你家。」陳子謙說道。
任雪櫻胸口疼了一下,攥緊了灰色的被單,低頭不語只是點點頭。
陳小浩一愣,過去了,還以為會打擊的對著自己哥哥破口大罵然後直接走人,這就接受了。開口道:「你的衣服我放這裡了。」
直到出了門,陳小浩才算是找到機會了,道:「哥,我總覺得不太好,感覺她是在硬撐你還記得你之前說的話嗎?三天餓也能餓死一個人。任雪櫻冒著大雨只是為了過來跟我們說一聲把她找回來,那是不是說意識里還是希望李微微活著的,這已經又過了一天。」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這種話也不是你該說的。」陳子謙說道。只要能從任雪櫻父親嘴裡得到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誰就一定可以撕開缺口,還有李微微的媽媽。四天了也是沒有一點動靜,這本身也是有點奇怪的。
除了任雪櫻糾結的狀態下找到了他們,沒什麼特別的了,都很安靜。可以說安靜的不同尋常,這幾天沒有新聞推送說有人失蹤的,這些都是問題。李微微你到底是被人藏起來的?還是被人關起來的?還有任雪櫻父親,他是不是參與者,或者說壓根就是他把人藏起來的。
一路上陳子謙把所有的可能發生的可能性,大致的思考了一遍。抬眼看了一眼任雪櫻,狀態差到了極點。低著頭,手背上砸著水滴。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就憑任雪櫻偷跑這件事說,她的父親也是從頭到尾沒露頭,這又牽扯家族企業的秘密,估計容易不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