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月驚魂（四）
醫院大樓入口不大，僅有兩扇向外開的木門，木門已經很破舊了，除了不知何時被撕爛的封條外，上面還能看到很多子彈打穿的圓孔，從密集程度判斷，多半是散彈槍留下的。
「吱呀」一聲，特夫特拉拽開了門，由於今晚夜色很好，這家醫院病房又是單側排列，不是那種門對著門的雙排式，與大門一側的是窗戶，與窗戶相鄰的是走廊，所以裡面很亮。只是這個世界的月光是藍色的，將這個本就鬧鬼的地方映照的，更無比像是鬧鬼的地方。
未來指著牆壁上的科室分布圖說道：「結構很簡單，左右兩條直線，外加兩處一個房間長度的拐角，可以分開行動。」
特夫特拉點點頭，「嗯，這是家小醫院，只要同在一個樓層，發生什麼變故也來得及支援，顓一，你和未來一起，我自己走左邊，檢查完后在樓梯口會合。」
顓一：「好。」
雖說這裡曾是皮膚病醫院，但如今早已看不到丁點皮膚病相關的科室，一樓分布圖中的性病科、醫學美容科、麻煩感染科統統不見了蹤影，走廊棚頂的吊牌，本來左邊寫著皮膚內科，右邊寫著皮膚外科，現在兩個牌子上的「皮膚」二字，也全都被紅筆畫上了大大的紅叉。
除了必要的科室外，幾乎全改成了能安置病人的病房，顓一與未來走過的幾處房間皆是這樣，裡面擺滿了丟棄的病床，可見戰時的醫療緊張。
咣！
未來雙手舉著槍，一腳踢開了走廊盡頭最後一間病房的木門，顓一也舉著槍，藏在木門打開的另一側，防止有東西一下子衝出來。
「嘁，又是空的。」未來收起槍，掏出香煙隨手扔給了顓一一根。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失望啊？」顓一問道。
「當然，早解決掉早下班啊，你願意大半夜在這裡吹涼風？」說著，未來划著了火柴，「不過我們的顓一先生，今晚倒是格外可靠嘛，表揚。」
顓一歪下頭，藉助未來手中未燃盡的火柴點燃了指間的香煙。他深深吸了一口，表情略帶感慨。他很想回答一句，「我不涼啊，夜風多美妙，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一年多沒睡過覺了，晚上不找點事干，可是很無聊的。」
這麼一想，除了偶爾會遇到危險外，他忽然覺得這個工作似乎也挺不錯的。起碼晚上有事情打發時間了，即使不出任務，也可以和同事們打打牌，聊聊天什麼的，一群人一起無聊，總比一個人強，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滿世界找書看，找還能用的電子設備，躺在床上發獃看日出。
嗯……
在此之前，一定要先解決食物問題。由於上古病毒的關係，人類幾乎不再吃肉，賣肉的商家數量也因此大減特減，他不知道自己的喪屍身體能不能免疫上古病毒，所以必須找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喪屍一段時間不吃東西是不會怎麼樣，但架不住時間長，時間一旦長了，他真怕飢餓會讓自己忍不住把誰吃了，未來聞上去就挺美味的。
「你想什麼呢？」未來問道。她見到顓一旁若無人的，徑直走過了樓梯口，沒停下，走向了左邊的走廊。
「啊？」顓一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走過頭了。「沒什麼，有點走神。」顓一笑了笑，沒回答未來的問題。以對方的性格，他要是說自己在想你的肉聞上去很香應該很好吃的問題，肯定會懟上一句，我把你當兄弟，你TMD居然想吃了我。
「你們那邊沒什麼問題吧？」特夫特拉從左邊走廊盡頭的拐角走了出來。
「沒有，你那邊有發現嗎？」未來道。
「跟你們一樣。」特夫特拉道。
通往二樓的樓梯，一共分為兩段，中間是一處緩台，台階面上落滿了灰塵，與從牆壁上脫落的大塊牆皮。
走上二樓，特夫特拉找到分布圖看了一眼，二樓沒有科室，唯有病房與一間注射室，「一樣，分開行動。」
幾分鐘后，三人再次回到了樓梯口，未來嘴裡又吊上了一支煙，因為未來每次掏煙都會遞給顓一一支，所以顓一嘴裡也有煙，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煙癮這麼大嗎？」
「還好，今晚出門忘記揣煙了，忍太久了。」未來道。
「煙到底有啥好抽的？」特夫特拉用手扇了扇鼻尖，驅趕飄來的二手煙，「現在連顓一也跟著抽上了。」
未來一邊邁上三樓的樓梯，一邊說著，「我以前上學時，老師是一位中年女性，一直單身，也抽煙，我記得她說過我們班一個男生，說他不抽煙也不喝酒，活著什麼意思，哈哈，可能是受到她影響吧！」
儘管是在閑聊，但顓一注意到未來握著槍的手，從未鬆懈過，特夫特拉也是一樣。
咣！
每次遇到緊閉的病房門，未來都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她掃了一眼房間內部，發現仍舊什麼情況也沒有后，轉身大步往回走。
這家醫院一共就五層，一層到四層連半個咒靈的影子都沒見到，特夫特拉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情報有誤？」
未來用腳踩滅了煙頭，「你們說會不會跟那個見到我們就逃跑的男人有關？」
特夫特拉摸了摸下巴處的胡茬，想了想：「不是沒有可能，看他的身手，說不定跟我一樣是力量型超凡。」
「超凡嗎？」未來望向窗外，不知道心裡想到了些什麼，「走吧，只剩下最後一層了，檢查完，要是再沒有發現就可以回家了。」
五樓？
從一樓開始，越往上走，顓一就越在意五樓，他一開始聞到的死屍味道，便是從最上面傳來的。而且除了死屍的味道外，他還聽到了一些很細小的聲響，起初他認為是風引起的，但走到四樓后，他確定那不是風聲，是有東西在活動，隨著這種活動，死屍的味道也慢慢移動著位置。
是咒靈？
這不太可能。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喪屍存在？顓一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想，味道雖然很雜，但那只是單純的死屍味道，不是喪屍的味道。
那會是什麼呢？
除了人類死屍的氣味外，他還聞到了動物死屍的味道。
「小心一點。」顓一提醒了一句。
「嗯，顓一說得沒錯，只剩下最後一層了，往往越接近成功，人越容易鬆懈，大家保持警惕，小心陰溝裡翻船。」特夫特拉道。
顓一：「……」
這腦補能力，他不是這個意思，上面是真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