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牛鬼蛇神
「肖青肖紅!肖叔說過不准你們進入這個小院的!你們還敢來!」
剛剛想到牛鬼蛇神,天碟提高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
接著,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一個客居肖家的下人也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么!」
「有意見你們向肖叔提去!別在這打擾小姐的消息!」
肖青?肖紅?
扶簾婉玉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襟一邊在腦海里將這兩個人名過濾,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肖雪身後有兩個小跟班貌似就叫這兩名字。
扶簾婉玉伸手摸了摸腰后間,又感覺疼了。
昨天那一腳,就是踢的這兒吧。
而那個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這兩個人可是一個不少。
便在這時,一道稍顯溫柔的聲音響起:「天蝶妹妹別這樣,我們也是關心婉玉的傷勢,這才結伴來看看。你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看一眼?」
「小姐才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關心!」
看來來得人還不少!
漆黑的眸子如墨滾揚,扶簾婉玉嫣紅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誚冷然的弧度:「這麼急著過來,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心聲么?」
老天爺聽沒聽到不知道,反正天蝶沒有聽到。
天碟站在小院門口,一張俏臉被氣得雪白,正想著要用什麼方法將他們打發走的時候,木樓的門「咯吱」一聲從內打開了。
正在爭執的雙方一起看過去。
晨光下,身著一身簡單青衣的少女一隻手扶在木樓的門上,銀色的長發隨風飛揚,幾縷垂在胸前,被一隻素白的小手握著,那張精緻絕倫的面頰上,眼尾迤邐,半張半闔,就這麼微微眯著眼將他們給望著。
眾人一下子忘記了呼吸。
「小……小姐……」天碟面色大變,丟下擠在門前的眾人,噔噔噔地往回跑。
扶簾婉玉打量著擠在自己門口的一大群少男少女,大多不過十三四歲,擁簇著中間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那兩位少女都是黑髮黑眸,一人背後背著一把大劍,一人拿著一根一尺左右的魔杖。
持劍的少女衣袍胸前有一把紅色的小劍,代表著初級戰士;拿著魔杖的胸前則是一顆紅色的星星,代表的是初級魔法師。
「肖青、肖紅……」
纖長的睫毛垂落了下來,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
「小姐我們不用管他們,我們緊握。」天蝶一把握住扶簾婉玉的手腕,拽著就往要往屋裡去。
肖叔下過死命令,肖家之人,除他之外,誰都不可以踏足扶簾婉玉的房間。
「別急,我找人問個事。」扶簾婉玉笑笑,推開天蝶的手,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著門外走去。
「小姐要找問什麼啊,我們先進屋,進屋之後我去找肖叔,讓他問好不好?」天蝶快要哭了。
天蝶獃獃地看著空落落的手心。
就她們倆這連初級武者都不到的實力,怎麼可能是肖青肖紅的對手?
還以為小姐變正常了,原來是自己痴心妄想了,這樣子,哪像是正常的啊。
跺了跺腳,天蝶還是跑到了扶簾婉玉面前:「小姐,我們先避一下吧!」
扶簾婉玉不得不停了下來,看著眼眶通紅的天蝶,目光中有一絲無奈一閃而過,下一刻,漆黑的眸子如墨翻滾,似海涌浪,看著天蝶,一字一頓地說道:「天碟,你記住,從今日開始,再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們主僕退讓了。」
少女神情認真,擲地有聲!
天蝶獃滯在當場,猶如夢中。
剛剛那個眼神,只是一眼,卻如同望進了她的靈魂深處,讓她的靈魂甚至都為之一悸。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
如同一位真正的公主,立在王座之上,俯瞰眾生。所有的人在她的面前只能匍匐敬畏,謙卑地低下頭顱。
那張本就清麗絕塵的臉頰,在那樣的眼神下,驀然變得生動了起來。
扶簾婉玉,本就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啊!
從沒有哪一刻,天蝶比現在更為明白,這個自己小心翼翼護了十年,現在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是整個冰靈國的掌上明珠,帝國九公主。
天蝶眉宇間的緊張一點點舒展開來,緩緩揚起那張清秀但不張揚的小臉,終於知道,她的小姐,是真的好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也要開始努力了?
畢竟小姐好了,那她們,很快就會回到帝都了。
「對了,天蝶,肖紅是戰士吧?」
大步前邁的扶簾婉玉頓了頓,回頭看著還沒有回頭的天蝶問道。
「小姐,是的。肖紅是一年前突破的初級戰士,肖青是一個月前突破的初級魔法師,小姐需要注意的是……」
天蝶回神,快跑幾步,緊跟在扶簾婉玉身後,垂首恭敬地答道。
幾乎只是瞬間,天蝶的態度,就發生了轉變。
扶簾婉玉揮了揮手,打斷了天蝶未完的話語:「我只要知道戰士還不能戰氣離體,魔法師還不能瞬發魔法就夠了。」
若有所思地轉頭,她的這個侍女,似乎有些意思。
戰氣離體,那已經不是戰士而是劍士了。
瞬發魔法,那也要大魔法師才行啊!
然而對於扶簾婉玉來說,還不能戰氣離體的戰士以及不能瞬發魔法的魔法師,那都不是事兒。
誰讓她,是曾經執掌黑白兩道的冷家大小姐呢!
雖然是假的。
但是在被逼著去了解那個世界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她可是做過很多有趣的試驗呢!
她突然,有些感激冷雲凡了。
扶簾婉玉一步一步,邁著優雅踏實的步子,向著前方走去。她喜歡這種充滿活力的感覺,喜歡這種腳踢實地的充實。
這讓她,對前面自己即將面對的任何變化,都充滿了信心。
及至扶簾婉玉走到了小院門前,那群人才從先前的驚艷中回過神。
眾人想到先前竟然看著這個小白痴看呆了半天,不由惱羞成怒。
「小白痴,你今天怎麼沒有聽你那位小侍女的話乖乖逃跑了?是不是被揍了這麼多次終於知道逃跑也是無用的了?」
拿著大劍的少女大劍一伸,指著扶簾婉玉的鼻尖,露出一口不算漂亮的牙齒,呲牙一笑,吐出來的話卻是比風雪城的天氣還要寒冷,「就因為你這個不明來歷的廢物白痴,雪兒小姐竟然被罰跪祠堂!」
「你怎麼不去死!」
扶簾婉玉淡定地挺住腳步,對距離自己的鼻尖不過咫尺的大劍看也不看一眼,目光淡然地掃過站在原地的一群少男少女,最後停留在肖青的身上。
肖紅衝動無腦,不足為懼。倒是這肖青,平日看起來溫柔知禮,但卻是一條真正的毒蛇。
昨天那一腳,是不是她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