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靈性有憶須報恩,數載倏忽不留痕
冰封小河。
可,水底下的小魚們還是依然自由自在的游著,小狐悄悄的跑到了河邊,失神的望著冰面,那一層光滑稜鏡上的自己。
終於到人間了呢,紫蝶帶領著一大群蝴蝶舞來,圍繞在小狐的身邊,一束紫光散出,雪伊卿再次幻作人形,揉了揉肩上的狐毛,微微一笑,她踮起腳尖,踩在冰面上,一步一步的像對面的河岸走去。
冬日的暖陽總是那麼安人心扉。一縷陽光灑在雪伊卿的臉頰,她仰起頭,第一次以人的姿態享受這溫暖的陽光,一切是那麼安逸,她有些慵懶的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眼波流轉,瞧著這人間的萬物,莞爾一笑,只因一直行走在冰面上,忽而注意到岸邊一個垂釣的人,雪伊卿瞪大了杏眼,腦袋中充滿了疑問。
那個人安靜的坐在河岸邊,身披蓑衣,頭戴竹笠,手持一魚竿,之前在冰面上鑿了一個小洞,魚線被凍得筆直,一臉的悠閑,並沒有注意到有沒有魚上鉤。
「你在幹什麼?」
伊卿走到那個人的跟前,她還站在冰面上,似乎沒有踏上岸的樣子,而是看看那個小洞,再看看那個人,覺得很好笑。
「姜子牙釣魚,願者上鉤。」
竹笠自他頭上掉下掛在了背後,墨黑的髮絲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長長的髮絲散在腰間。他的語氣有些沉穩,也帶些磁性。但說話時,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雪伊卿靠近了男子,想要看他的容顏,可,那銀白色的面具便把她擋在了千里之外,她當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寒氣,而且毫不留情的在排斥著她。伊卿一驚,繼而瞪了他一下,氣憤的走上岸,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岸邊的森林中。
乃知,雪伊卿下山的這段時間,正是冰雪消融時,那就預示著,春天要到了,百花爭艷的時期,不過,她可沒有管是什麼時候,而是自顧自的一連在她隨便找的一個洞中睡了七天,睡醒后,就準備去完成胡娘交給她的任務了。
下山中——
「今年的鄉試的考生很多啊。」
「是啊,聽說都是富家公子呢。」
「哎哎,你們知道嗎,那個搗蛋鬼又跑出去了,聽說這次朝廷派了好多人來找呢。」
「什麼搗蛋鬼,是小王爺。」
那婦人捂住嘴輕笑,雪伊卿走過看著那一群婦人坐在門口談笑風生,那些話不由流入她的耳朵,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步履輕盈的經過她們的身邊,婦人們不由抬頭,看著這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彷彿謫仙般,都呆了。誰想,那女子忽然在她們眼前消失了,眾人不敢相信,只能承認,是她們產生了錯覺。
今年,是三年的鄉試,中舉人的考生們,有機會往上爬,成為貢士,三年又三年,三天前,這座村所有的考生陸續出發,前往京城,那對於他們來說,夢寐以求的地方。
「鄉試,考生?」
悠然坐在樹榦上晃蕩的雪伊卿口中喃喃念道,眼中又閃爍出綠色的光芒,舉起白玉般的手,紫蝶飛在她的指尖,雙翅停止了扇動,就這樣呆在她的手上。伊卿嘴間總蕩漾著一抹微笑,她,到底再像什麼呢?
想得出神時,樹下經過一個背著包袱,風塵僕僕的男子,伊卿揮了揮手,那蝶又飛走了,她悄然的看著樹下的白凈書生,突然輕身一躍,伴隨著樹葉的從樹枝上的滑落,她就這麼出現那書生的眼前。
滿樹的樹葉忽然跌落,書生停下腳步,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子,那女子是降落在他眼前的,書生吸了口氣,那是個極柔媚的女子,長而直的秀髮沒有盤起,頭上的珠花很是靈巧,髮絲披在肩頭,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膚上,有婉約的眉,纖巧的鼻,紅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過來,竟是如水一般。他,竟有些痴了。從未看過如此美得女人。
回過神來,他的包袱已在女子的手中,他自心中念道:罪過,罪過,讀書人怎麼可想這種事情!
「姑娘,你……」
「姑娘?你是在叫我嗎?我不叫姑娘,我叫雪伊卿。」
「在下,還要上京趕考,請雪姑娘把在下的包袱還給在下吧。」
「在下?你叫在下嗎?好好玩的名字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