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回到現實

「在外面走很久了吧？」黑色的長袍遮蓋著面容，不過他說話的方式卻總沒有那種庄肅的神秘感，她能感覺得到，那種親和與平常的氣息，就像是熟悉的兩個人在聊家常似的。

「等到風停下來的時候……」他這麼說著，看向了門外，「就回去吧。」

「眾神，無法反抗真理。」女人看著茶杯中的淡色，伸出手，捂著略微有些餘溫的茶杯，「真理，就是眾神存在的意義。」

「眾神並不是在和真理戰鬥，而是在內鬥。」她眼帘微捶，「真理，只不過是這場內鬥的元素，何況真理……根本就不存在。」

學者微笑著，聽著這些話，擦著茶几上的杯子，「以前，這裡常有客人。」

「迷失在裂縫的人類，即將消逝的神靈，亦或者，是代表墜落與混亂秩序的惡魔。」學者伸起了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邊緣茶館，一個讓世界重歸秩序，亦或說是重歸真理的地方。」

「真理，是存在著的。」

「……」女人低下了頭，不過，最終她還是看向了他，「眾神墓，究竟有什麼？」

他聽著這個疑問，無奈嘆了口氣，隨之帶起了微笑，「眾神之死，獻與眾神，那裡有眾神隕落的答案。」

「你是人類，如果不是恰好活在第九世界，你踏入這裡的時候，就死了。」學者聲音難得嚴肅了起來，「讓我看看你被選中的原因。」

「我回不去了……」女人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在待下去了，是嗎？」

沒人希望無緣無故的死，別人不會，她更不會。

她踏過了邊緣荒漠的飆風，那些飆風的強度能夠將她這種人抹殺一萬次，但是她最終活著離開了，就像她來的時候，滿目蒼夷，卻步伐堅定。

這並不是神界第一次的動蕩，也不是最強的一次。然後自那之後，過去了數千年。

數千年的時間很長，卻不長，對於他而言，那不過是眨眼，就會消逝的時間罷了。

「你知道嗎？那個女人死了，那個普通的人類。」在神界，出名的人類只有一個，也只會是她一個。

「怎麼死的？」

「觸犯了諸神秩序，被燒死的，他們甚至抹除了她的存在，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麼錯。」

「不過神界有傳言，她留了個後手。」那個人這樣神秘的說道。

「後手？是什麼？」

後手？後手。

那個女人死前，什麼都沒發生，真理依舊在誕生著，眾神依舊在守護著他們的秩序。

而她死了之後，神界亂了，眾神之巔崩潰了，神明為了自己的意念，站在了不同的位置。

神明和人類可不一樣，神明固執，信仰堅定，他們會自己找到自己的答案，神明永遠不可能被說服，神明永遠不會恐懼死亡。

也因此，這場鬥爭進行的遠比想象中更加慘烈。

那個人的後手，那個人的後手，就是你吧……

「愛瑟爾。」學者看著這位基本不可能見到的人，將手中的茶遞了過去。

「我喝咖啡，謝謝。」

「是嗎？」攏了攏肩，他拿回了茶杯，「所以，你為什麼選擇真理？」

「真理並沒有改變任何神明的思維。」愛瑟爾說起了無關緊要的話，面對學者，她顯得更加的認真，「他不需要這麼做，那是眾神嫁禍給他的罪名。」

「所以……你就是來和我科普一下某個可憐鬼可憐的一生的？」學者無所謂的攏了攏肩。

「我沒有和你說我想法的打算。」愛瑟爾顯然不吃這一套。

「那真可惜。」無所謂的笑了笑，他搖了搖咖啡杯，「先說好，我這裡只有速溶咖啡。」

「一切的起源，是你對嗎？」愛瑟爾看著他的背影，「我想不出除了你，還有誰能引起神界的混亂。」

「能做到這些的很多，只是他們通常不像我這麼痛恨眾神之巔。」他走了過來，然後隨手將咖啡杯放在了桌上，濺起的咖啡，散落在了桌面上，「你只是個後輩，神明的歷史遠比你想象中更加悠遠，我比你清楚，我即便毀了眾神之巔也改變不了什麼，相反，這個世界需要眾神之巔。」

「要解決戰爭，先解決真理。」他看著愛瑟爾，最終，嘆了口氣，轉過了身，「神明從誕生開始，創建世界，掌握世界，控制世界，然後最終，直到某一天，世界毀於一旦，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卻僅僅是另一個開端，另一場無止無盡的開端。」

愛瑟爾看著桌上的咖啡杯，黑色的咖啡在桌面上，留下了斑斑的花紋，「毀了世界，是為了創造世界，那麼毀滅與創造，有什麼區別？」這麼說著，站起了身，「你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願玩弄世界而已，真理已經鎖定你了。」

「沒關係。」他為自己倒了杯茶，「我活的夠久了。」他舉起了手中的杯子，「這杯，獻給諸神秩序。」說完，一口喝下，「神明的戰爭，誰都逃不了。」

「只要你選擇了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答案，那麼戰爭，遲早有一天會找到你。」他這麼說道，「神明的戰爭永遠沒有中立，倒不如說，中立也是一種信念？」

「你還是抓緊時間管好自己吧。」他笑了笑，「我還有時間，到是你，你時間不多了。」

……

……

……

「是一個有尾巴的女人。」真名直觀的解釋道，「紅色的眼瞳，黑色的眼白，長得很漂亮。」

「名字呢？」韓舒繼續問道，「愛瑟爾，知道名字嗎？」

「名字啊……」愛瑟爾伸手，抱著後腦勺，看著對面那個女人，「嗯，是呢，是個看到過的人，是叫……」

「神代利世來著~」

韓舒看著眼前，愣神了一段時間，這才回過了神，看向前方。

深邃的道路，沒有任何的燈光，而在黑暗之中，血液布滿了地面的每一個縫隙，堆砌的屍體，如同一道厚實的牆面，鮮血直布滿了整個地區。

韓舒看著那個從屍體堆上緩緩站起來的女人，紅色的尾赫，在月光下閃爍著滲人的光芒。

「克萊……德？」利世微歪頭，紅色的眼瞳，帶著一絲疑惑？她緩緩的支撐著身體，然後站了起來，並且有些倉促的走下了屍體堆，「吃的，歡迎回家，肚子餓嗎？馬上就好哦~馬上就做好，最好吃的飯菜，請稍微等等，馬上，馬上……」

噗嗤！撕下的肉塊，被她細心的挑揀著，最終，帶著微笑，面上卻布滿了血跡的，走了過來，「吶~克萊德，歡迎回家，吃好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