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算清舊賬
玉湖要跟著進去,卻被宮人阻攔在外,她情急之下喊了一聲:「皇後娘娘要做什麼?怎麼不許跟著人?」
宮人面無表情,道:「夫人乃是月輪王后,娘娘能做些什麼?莫要以小人之心來衡量娘娘!」
鳳傾晚回頭,說道:「無妨,我去去就回。」
玉湖知道鳳傾晚如今是什麼狀況,一個不慎還大有可能一屍兩命,她怎能不擔憂呢。
可嬤嬤已經領著鳳傾晚進殿,玉湖壓根沒法跟著。
內殿沒什麼宮人,靜悄悄的,地板錚亮,倒映著鳳座上的美人兒,那鳳冠金燦奪目,就光是上頭的一顆明珠,已經羨煞旁人。
上官晴兒聽到了腳步聲,微微側頭,鳳冠上的墜子微微晃動,聲音清脆。
幾年過去了,鳳傾晚還是喜歡穿著素色的衣裳,髮髻上亦是只別著一隻白玉簪子,卻依舊擋不住她絕色的芳華。
「你來了呀,看茶。」上官晴兒揚了揚嘴角,請鳳傾晚坐下。
鳳傾晚走得也累了,不客氣的坐在一旁,嬤嬤親自把茶水奉上,沒有半點不敬。
「能得皇后如此看重,穿正服來接見,我倍感榮幸呢。」鳳傾晚說著,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見她喝茶了,上官晴兒有些驚詫,道:「沒想到你依舊坦蕩,你就不怕茶中有毒嗎?」
「我既然敢喝下,那自然是沒毒的。」鳳傾晚將茶盞放下,不甚在乎,「可我兒子就不一樣了,他還小,辨別不出食物有沒有毒藥。」
言語犀利,目光更是鋒利,上官晴兒心頭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沒錯,本宮既然能請你前來,就沒想過要下毒,畢竟你進了椒房殿,就註定了生死未卜。」上官晴兒挑眉,「不過你敢進宮,倒是令本宮有些吃驚,太后纏綿病榻許久,是老毛病了,難道你就不懷疑真偽?」
「我知道,不過你如今向陛下動手,乃是因為幾年前恩怨,與我也有些關係,我到底是要來清算個清楚。」鳳傾晚說道,「想來你是趁著我夫君出門,才派人來請我。」
上官晴兒眯了眯眼睛,想著鳳傾晚目明心清,果然難瞞過她的雙眼。
她而後一笑,接著說道:「宮中雖然沒什麼消息傳出,但你憑著一點蛛絲馬跡,肯定知曉陛下是時日無多了。這幾年來,我一直等著你回齊國來,我等啊等,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還真是不容易。」
「難為你了,畢竟你踏著上官鵬的屍體坐在這后位上的,想來每晚是被夢魘糾纏。」鳳傾晚淡聲說道。
既然上官晴兒都挑明了話,鳳傾晚自然不甘落後,嘴上不留情。
宮中情況不明,又忽然來人請她進宮,她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有古怪。
只是她兒子的仇,不能就此算了。
這一趟,她是必須得來的。
可鳳傾晚口中提及了上官鵬,頓時就讓上官晴兒震怒:「我父親不會怪我!因為是你們逼死他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你若肯冒險與他站在一起,你們很有可能成事呢,只是你當時退縮了,現在又假惺惺的說為父報仇,不覺得可笑嗎?你當初若真是如此在意上官鵬的死,就應該與陛下一刀兩斷,如今你得了陛下的寵愛,騙了他的心,卻又要大義凜然的說為父報仇,倒是可笑。你想要扶自己兒子上位,再來個皇帝年幼,太后垂簾聽政?這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想掌控權勢。」
鳳傾晚一席話沒有任何停頓,戳穿上官晴兒的內心想法。
上官晴兒像是被人扒了皮似的,一張臉漲紅,她激動喊著:「沒有!本宮不是這樣想!是南軒冶無情無義,他算計我,硬要我做這個皇后,卻又怕外戚勢力大,不肯留我父親的性命!」
「既是坐在高位,哪能事事如意?你比平常百姓的生活都要富裕,有幾十個宮人在旁伺候,這後宮以你為尊,你真以為這都是你應得的嗎?!」鳳傾晚加重了聲音,「你怪我,怪陛下,可你又怪過你父親?是他三番兩次將你獻給旁人,陛下看重你,對你真心,你就要用香料去毒害他嗎?!」
上官晴兒晃了晃神,腦海中回閃著南軒冶的臉,揮之不去,她呼吸都慌亂了起來。
她抿抿嘴唇,說道:「本宮不與你廢話,當日是你容不下我父親,所以陛下才會要了他的性命。追根到底,還是你們夫婦害了我上官家!這筆賬,應該算在你們頭上!」
「你要跟我算賬,卻不明刀明槍,反而對我兒子下手,我也不能對你留情。」鳳傾晚冷聲說道。
上官晴兒不怒反笑,「這是椒房殿,四周都是本宮的人!鳳傾晚,如今是本宮主宰你的生死,還輪得到你來對本宮留不留情的嗎?」
鳳傾晚看了一圈椒房殿。
她前世今生也記不清來了多少次這個地方,她對這兒的格局擺布熟悉得很。
鳳傾晚抬眸,眸光清冷:「我夫君本是不想讓我插手此事,可阿煜在我心中分量極重,有人害他,我不想留情,還要親手收拾了那人,我才覺得自己像個母親。」
反觀上官晴兒,拿自己兒子來做局,她配為人母親嗎?
上官晴兒招招手,讓嬤嬤端著毒酒上前,說道:「你口氣倒是大得很,南軒宸就算趕來宮裡救你,他能趕得及嗎?他在齊國現在算得上什麼,宮門禁衛軍都不會給他讓路。你們夫婦得意太久了,是時候讓你們摔一跤。」
嬤嬤將毒酒遞上前:「請喝吧!莫讓老奴動粗啊。」
鳳傾晚看了眼,白玉酒杯裡頭的毒酒泛著輕微漣漪,她端了起來在鼻前一嗅,隨後就說:「竟也是鶴頂紅,你是沒什麼毒藥了嗎?能不能用點新的?」
上官晴兒有點氣急敗壞,絲毫不見平日的溫婉:「灌她喝下去!別再讓她廢話!」
嬤嬤領命,招呼幾人過來,要鉗制住鳳傾晚將毒酒灌下。
鳳傾晚冷哼一聲,袖子一揮,灑出一陣藥粉,頓時讓那些個宮人身體發軟,癱軟在地上。
毒酒丟擲在地,砸碎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