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三胎

這一場聲勢浩大，舉世無雙的婚禮終於落下帷幕，當清水縣的張燈結綵卻持續到了年底。

因為，三喜臨門。

魏沾衣與鳳赤補辦婚禮，並查出她懷孕后，魏南星與杜止月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他們二人，在去年相遇的那天訂了婚，並將婚事定在了明年的開春。

女兒懷孕，兒子訂婚，魏師爺開心得不得了，整個人都閃著光彩。

時間過得飛快，最開始也算是波瀾不驚。

從過了年之後，魏沾衣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到五個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大到不像話，行動也很困難。

她的體格原本是不錯的，可，從懷了孕，三天兩頭身體不適，整天昏昏欲睡的。

「姐。」新婚不久的杜止月過來照顧她，看著她的肚子，有些擔心，「你這肚子有點太大了，普通人懷孕，五個月剛剛顯懷，你這大的像是要快生了。」

「是啊，是啊。」過來陪著她解悶說話玩的胖嬸和薄霧也在一旁附和。

胖嬸嘆了口氣，「你這麼瘦，這肚子大的不太像話。當初我懷著二胖的時候，胖得不像人樣，肚子也沒這麼大。」

她正在幫助魏沾衣做小孩子衣裳，一個不注意，針尖扎在手指上，她吸了吸手上的鮮血，蹙眉，「二妮，你該不會懷了個雙胞胎吧？」

「有可能。」薄霧說，「如果是單胎，這肚子也忒大了一些，若是雙胞胎的話，倒是有可能的。」

「雙胞胎？」魏沾衣愣了愣。

她摸著明顯不太對勁的大肚子，想起九思曾經讓她生五個孩子的事，鳳赤也想要三個娃。

難不成，這些人的隨口一說，成真了？

「不可能吧。」魏沾衣說，「雙胞胎可遇不可求。」

「嗨，我想起來了。」胖嬸說，「二妮，我娘家村子里，有個老婆婆，摸肚子特別准。」

「她只要摸著肚子，就知道懷的是男是女，你要是相信，就讓她來瞧瞧？」

魏沾衣覺得有些滑稽，「彩超都看不出是男是女，一個老婆婆能摸出來？這是無稽之談吧？況且，不是男孩就是女孩，一共就兩種性別，胡亂猜也有一半的概率。」

「你可別不信。」胖嬸將手中活計放下，「說來也神奇，那位婆婆眼睛不好使，平常就是個眼瞎的。摸肚子卻特別准，她說是男孩，絕對不會是女孩。」

「你這肚子大得不正常，不如去看看吧？」薄霧也跟著說，「雖然大夫瞧不出來，可，保不準真有高人。」

魏沾衣懶懶地倚在一旁，擺手，「別耗費那些功夫了，等生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有點累，你們小點聲。」

她上一刻還說著，下一刻已經睡著了。

胖嬸她們也不好打擾她，去了別的屋子做衣裳。

「胖嬸。」鳳赤在門口，將剛才她們的談話聽了一清二楚，「你說的那個婆婆，真的存在？」

「那是當然。不過，婆婆脾氣怪，又加上自古以來重男輕女的多，有些人會選擇墮胎小產，她信佛，很少給人摸，我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出手。」胖嬸說。

「帶我去。」鳳赤臉色嚴肅。

他早已經察覺出魏沾衣的肚子不太對勁，偏偏秦如肅也檢查不出什麼來，只能開安胎藥。

他有些害怕，魏沾衣真的懷個雙胞胎或者三胞胎。

正如胖嬸所說的，老婆婆最開始不肯出手，不管鳳赤給她多少錢，她都是拒絕的。

無奈，鳳赤只能講了自己的擔憂，害怕魏沾衣懷了多胞胎，生產的時候可能會很危險，老婆婆這才鬆口，跟著他過來看看。

魏沾衣見到那婆婆的時候，婆婆正用那雙無光的眼睛盯著她。

「小白，這婆婆是誰？」魏沾衣嚇了一跳。

這婆婆佝僂著背，頭髮花白，眼神無光，看起來像個瞎子，偏偏那雙眼睛卻像是能看清人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她。

目光不善，看起來，像是狼外婆。

「姑娘。」那婆婆開口，「你可知道，你懷了三個孩子。」

魏沾衣一愣，「什麼？」

「你肚子里，有三個孩子。」婆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懷三胞胎。」

「這是極大的幸運，可遇不可求。不過，你還有一劫，是大劫。」

她說著，顫抖著手觸摸著魏沾衣的肚子，「三個娃子，莫要調皮，要好好保護你娘，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老婆婆說完，顫顫巍巍地走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嘆氣。

魏沾衣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摸著大得不像話的肚子，不敢置信地看向鳳赤，「三胞胎？」

鳳赤的臉色有些複雜，「衣衣，辛苦你了。」

「不是，你讓我靜靜，三胞胎？我懷了三胞胎？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魏沾衣拽著他的袖子，「九思隨口一說的話，竟成真了？」

「這怎麼可能？」魏沾衣有些崩潰。

若是在現代，三胞胎並不算什麼，還有新聞上報出五胞胎，四胞胎的。

多胞胎的胎兒一般會早產，也不太適合順產，需要特殊的護理，也需要隨時剖腹產。

在這個世界，她如何能生得下這三胞胎？

「衣衣。」鳳赤抓住她的手，「別害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我沒有害怕，只是……」魏沾衣嘆了口氣，「小白，我。」

她將頭貼在他的心口，感覺到他的心臟跳動，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其實我也隱隱感覺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絕對不是一個，我也想過，是不是三胞胎，畢竟，我能感覺到他們活躍的頻率不一樣。」

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如今，聽到那神秘婆婆的話，有些崩潰。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說。

鳳赤心底發緊，「別胡說八道，你們四個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別擔心。」

魏沾衣抿著嘴。

在醫療條件如此落後的地方，懷三胞胎等於在拚命。

即便是有發達的醫術，三胞胎也是極為兇險的。

她不怕死，她害怕的是，這三個孩子也無法來到這個世上。

這些事，鳳赤不知，她也不想告訴他。

「小白。」

「我在。」

「你先出去，讓腓腓進來一趟好不好？」魏沾衣盯著他的眼睛，「我有些話要對它說。」

鳳赤臉色複雜地看著她，點頭，「注意休息。」

他起身離開，一小會的功夫，腓腓跳進來。

魏沾衣懶懶地倚在床邊，手指挽著床前的流蘇，垂下眼，「剛才那個老婆婆，說我懷得三胞胎。」

腓腓耳朵動了動，「切，瞎眼老婆婆的話你也相信。」

「她不是眼瞎。」魏沾衣提高了些聲音，「那個老婆婆看我的時候，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覺得她，像是能看透人的靈魂。」

「腓腓，人的靈魂是有顏色的嗎？」

腓腓點頭，「當然，靈魂純凈的人和靈魂污濁的人，靈魂顏色是不一樣的。」

「那個老婆婆的眼睛很奇怪。我有種感覺，她不是眼瞎，而是，她所看見的東西，有可能跟我們是不一樣的。」魏沾衣說，「她或許看到了我肚子里的三條小生命的靈魂。」

「腓腓，我懷三胞胎這件事，你早就知道吧？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也能看到靈魂的顏色，她都能看出來，你必定也能看出來吧？」

腓腓身子抖了抖，「吾輩，吾輩又不是婦產科專家，怎麼可能會知道……」

「別騙我。」魏沾衣提高嗓音，「腓腓，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吾輩真的沒騙你。」腓腓說，「吾輩騙你有什麼好處？你好生養胎就好了。」

它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從桌子上跳下來，聳拉著耳朵往外走。

「腓腓。」魏沾衣有些生氣。

腓腓沒有搭理她，它快步走出去，縱身一躍跳到屋頂上，又很快從屋頂上離開。

魏沾衣咬緊牙齒。

腓腓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蠢獸，它的種種表現都告訴她，它絕對有事瞞著她。

這件事，跟她肚子里的三個孩子有關。

「衣衣。」鳳赤端了一些補品來，「別亂想，好好養身體，一定會沒事的。」

「我已經將消息傳達給了皇上，皇上很快就會派御醫和極有經驗的接生婆來，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其他的別亂想。」

魏沾衣將頭放在鳳赤肩膀上，「小白，我，總覺得有些害怕……」

鳳赤的手指放在她唇上，「別胡說，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他轉過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笑，「放心，有我在。」

「嗯。」魏沾衣將補品接過來。

過了孕吐期之後，她的飯量也增大了許多，人也變得圓潤了不少。

吃過東西之後，更加昏昏欲睡。

「累了就休息休息，我就在屋外。」鳳赤溫柔地將她放平，看著她睡著才離開屋子。

出了屋子之後，他的臉色也冰冷如霜。

一開始得知魏沾衣可能懷了三胞胎，他興奮不已。

冷靜下來之後才明白，這不是什麼喜事。

相反，懷了三胞胎的魏沾衣，生產是個大問題，一個不好，他們母子四人有可能會……

一想到這些，他便變得渾身冰冷。

他害怕，害怕魏沾衣會熬不住，更害怕，她生下這三個孩子之後的身體會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