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恩深
「.........」歐寶寶撓撓臉蛋子，額......
「因為你爹真的攢起來拿起賣錢了。他都賣給了實驗室.......」
「.........」真不愧是我親爹。腦迴路果然和她一樣一樣的。
歐寶寶收起玩笑的心思，直接問，「那其他中毒的人呢？」真的都瘋了，成了罪犯嘛？
「都死了。」張雲起也直接回答，「我之前和你說，他們都瘋了，做了壞事，都死了。也算是真話。不同的是，他們的眼睛基本都瞎了，並沒有好像你和安東這樣，進化了似的，他們似乎是退化了.......然後，就死了。」
在眼盲之後，和死亡之前，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張雲起是不可能告訴歐寶寶的了。
歐寶寶意識到之後，也沒再繼續追問。
所以，她和親爹的血脈，到底還是特殊的，是不是？
「對了，你之前聽我說起我父親的名字，不覺得耳熟嘛？」張雲起突然說道，「張戰之，你應該覺得耳熟的吧？」
歐寶寶愣了下，這個名字，她確實耳熟。後來事情太複雜，當時一閃而過的思緒後來她也沒抓住。現在張雲起突然再一次說起，還提醒她.....
張戰之......
歐寶寶想了下，就想到了，為什麼這麼耳熟，因為，「這個名字，是我母校第四任校長的名字......」她所在的私立學校，前身是國際學校，只收外國學生，後來因為很多國人也想送孩子進去，就直接改成了私立學校，國內外的學生都收，也分了好幾個校區。歐寶寶所在的是擴建了好幾次的老校區，沒其他新校區大，但因為是總校區，招生有限制，並不是誰都能入學。
而在總校區里，有個榮譽堂，優秀的學生老師都可以把照片掛在榮譽堂里，最高層就是學校歷任校長們的介紹。每年校慶的時候，也會專門來做獻花儀式。這點私下裡一直被學生吐槽好像上墳.......不過，其實好幾任校長確實已經不在了。
其中，就有這位第四任校長，張戰之.......歐寶寶入學上幼兒園的時候，他正好上任，在她小學畢業的時候，校長就換到了第五代。而在這段時間裡，全校幾乎沒人見過這位校長。畢竟學校好幾位校長，副校長更多......好多見不著的，但能上牆的校長卻一直見不著，這就有些奇怪的。
對這位校長，學校里也有很多傳言——學生們就愛說老師們的閑話。歐寶寶記得尹妮妮說過，這位校長是個盲人，學校的手語班就是因為他組建起來的。
盲人......
歐寶寶皺了眉頭，「你不會是想跟我說，我學校那個第四任校長，就是你父親吧？重點是，他還中毒了？」
張雲起看向遠處，「這麼快就想起來了啊，不枉他都瞎了還要去學校守著你.......」哦，「那時候，你弟弟的父親想偷孩子，差點還是你，我爹就急眼了，直接動用關係，把自己弄成了校長。你從幼兒園到小學，身邊的同學老師都沒變過，之後，變化也不大，你以為，真是學校的作風嗎？」
其他班級變化還是挺大的啊，據說小學階段就是換老師比較頻繁，好多班級的老師們，都是一年一換，甚至一學期一換的。只有歐寶寶所在的這個班級，一直都沒換，各科老師一當就是六年。而這些老師，都是經過張戰之的層層篩選，從家庭成長到學習經歷，再到教學能力，都是張戰之讓人精心選出來的。
或者說，專門為歐寶寶，量身定製的。
「......所以，你想想你的小學六年，是不是和老師相處的很好，比你寫學業的老師都少，對不對？」張雲起全部說完之後，就笑了下，「可惜，他原本想暗中陪著你到你考高中，卻提前惡化，你沒上初中，他就死了.......奇迹一般的熬過了八年多，真的，是奇迹了。其他中毒的人，頂多再活三年，他卻活了八年多.......」
張雲起繼續笑著，「你知道嘛，他後來疼到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可是，他還是生生啃掉整片指甲的忍著，就為了能活著......他想守著你長大成人，他甚至還想守著你，結婚生子.......我從來沒想過，也至今再也遇不到，這麼意志堅強的人，而這個人，卻是我父親......」
「多少次，我都看著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那麼那麼那麼痛苦，可他就是要活著......要不是他的警衛員太多，他應該會死在我手裡了......我真的想替他了結了那麼痛苦的人生.......可他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歐寶寶渾身汗毛都立起來，幾乎是心肝發顫的聽完了張雲起的這些話。太震撼了......
張戰之的堅強，義重，痛苦，以及，張雲起的痛苦，都太過震撼了.......
「你看，在他死了這麼多年之後，如果我不說出來，你依舊不知道.......你是不是都沒在學校見過他？因為他想看看你，卻又看不到，他就索性躲著你.......不過，我想，他應該是見過你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張雲起站起來，看著歐寶寶，「不要覺得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背負了很多，不要有壓力，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無數的人，不惜粉身碎骨的，在為你保駕護航........而更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所有人，都是你生命之中的過客，你完全不需要去記得，甚至都不用去認識.......你就走你自己的路就好了......」
「明白了嗎？」張雲起直直的盯著歐寶寶，問。
歐寶寶眼淚順著臉頰流進嘴角，冰涼又咸澀。她覺得她似乎應該道謝，卻又不能以這種受恩惠的姿態，站在張戰之的兒子面前，對他道謝。可是，說對不起，姿態就更難看了.......她好像這兩個詞，哪個都沒資格說......所以，第一次見面時候，張雲起表現出來的父愛被分割的仇恨，不全是謊言演出來的吧？
歐寶寶擦擦眼淚，卻怎麼都擦不幹凈。
張雲起就靜靜的看著她哭，雖然心裡也不好受，但卻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也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