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危機四伏
顧行歌手指撫過盡淵,一道暗紫色的烈焰轟然燃起,他朝前一劍斬出,群蛇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在火種跳舞,最後燒焦,那個蛇化的白骨踩著焦黑的蛇,步步逼近,更多的蛇從窗中躍出。
「你不能控制它們?」顧行歌低吼著後退。
「需要一個媒介!」輕羅低聲說,「需要找一個可以擴大聲音的東西。」
「說清楚……」顧行歌停止後退,猛的躍起,從群蛇之中攔下骨人的攻擊,手臂被猛的震退,群蛇從各個方向湧出,骨人低吼一聲極速衝來。
他又一次揮劍,碰撞的衝擊波擊退了大批蛇靈,群蛇很快又從骨人縫隙里鑽出,順著顧行歌手臂撲來,骨人力度又加大,顧行歌腿部一軟,骨爪貼著劍刃划向他的脖。
一個巨影襲來,骨人的手臂卻陡然破碎,群蛇被狂風掀飛撞擊到牆壁之上。巨錘狠狠頓地,一聲熊吼回蕩在走廊中。
「下層有個銅鐘,可以擴大聲音,」江娥說。
「具體如何操作?」顧行歌轉頭問。
輕羅伸手扯下一段衣帶,咬破手指鮮血布滿整個衣帶,「纏在上面應該就可以了!」
「照顧好她!」
「我去就行了!」江娥說。
「我不喜歡保護人,」顧行歌低聲說,「不過你們死了,我會替你們報仇,如果我還活著!」
顧行歌說完后跳,抓起血帶朝樓下跳去。江娥最後瞥了眼男人離去的背影,後退到輕羅身旁,低聲說,
「公主殿下得罪了!」
輕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如提小雞般抓起,接著狂風鋪面,蛇肢與血液在眼前飛舞。
沈陌都目光微醺的盯著跳舞的女姬,不知怎得,他愈發覺得那些舞姬彷彿一條條美女蛇在搖晃,他抓起了身旁的佩劍,輕輕抽出,明晃晃的劍刃讓他的醉意消退了些。
嘭的一聲響起,談笑風生的眾人紛紛抬頭望向簾后的樂師,樂師矗立在原地,布簾上濺射出一道鮮血。
「崩弦之樂,偶然天成,」雲翊微笑著說。
武炎升臉色有些難看,他揮了揮手,僕人立刻朝樂師走去。簾上的鮮血卻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翩翩舞動,僕人們停下腳步面面相覷,嘩啦的撕裂聲響起,舞動的鮮血化作一條血蛇撲來,一口咬斷了一名僕人的脖子,湧出的鮮血落地后瞬間化為一條更加巨大的血蛇。
「血蛇之術,湛塔洛氏的秘術,」雲翊依舊淡淡飲酒。
不等武炎升吩咐,塔外已經從後方湧出,將血蛇包圍住。
郁如蓬起身道,「殿下,還請移駕別地。」
「不妨,」雲翊擺了擺手,他看向一旁的陸未晴,「陸將軍在此,區區一條血蛇還不足為懼。」
陸未晴緩緩起身,朝雲翊深鞠一躬,「殿下,事有蹊蹺,還是移駕為妙。」
「陸將軍未免太過謹慎了吧?」雲翊依舊微笑。
「並非如此,」陸未晴手指一撥,劍刃微啟,一道塵埃如流沙幻影掠過布簾,眾人此刻才看清簾后是一具枯骨,手捧著一副狐骨琵琶。
「這是迷魂之音,可以擾亂諸位心智,」他劍刃一轉,依舊在搖擺的舞姬紛紛躺下,裙衫滑落,一條條蛇尾在微微擺動,他看向武炎升,「不知武塔主這是什麼意思?」
「這……」武炎升豁然起身,驚恐的看著一旁的郁如蓬,「世伯!」
「是老朽疏忽,讓賊人詭計得逞,」郁如蓬連忙說。
「無妨無妨,」雲翊依舊淡淡飲酒,低聲說,「辛苦陸將軍了。」
「職責所在,」陸未晴再鞠躬,手指握住劍柄,緩緩抽出,一道沙塵隨劍刃而出縈繞劍身轉動,流沙幻化成一柄柄利刃切割著眾人中央的蛇人,鮮血又一次噴涌而出,血蛇似乎被鮮血所吸引,猙紅雙眼猛的一瞪,巨大蛇尾朝塔衛揮去。
守衛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深黃色的身影從天空降下,地面陡然升起一層沙壁,血蛇撞擊在沙壁之上,繼而發出尖銳的吼聲。
陸未晴劍刃從沙壁上刺出,準確無比的刺穿血蛇,沙壁一瞬間崩塌化為無數鎖鏈將巨蛇束縛在地上,陸未晴劍刃猛的一揮,血蛇噴洒出滿天血霧,身體也逐漸消散。
「果真是少年英傑!」郁如蓬忍不住讚歎。
武炎升緊繃的神色漸漸放鬆了一些,忽然,一股寒光從側邊襲來,他下意識的躲開,如蛇般利刃射出木柱之中,他轉頭看去,卻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在場的所有公卿女眷都化為了一條條巨蛇,從衣衫中鑽出,吐著蛇信,緩緩逼來。而之前死去的舞姬之中浮出一個血紅色的蛇人,蛇人如鬼魅般舞動,群蛇似乎被牽引一樣發出嘶吼。
「太子殿下,還請移駕!」郁如蓬朝後退了一步,在牆壁上一按,一扇暗門隨之打開。
「真可惜,」雲翊依依不捨的起身,袖袍一甩朝暗門走去。
「陸小姐也請隨我來,」郁如蓬又朝端坐在座位上的陸未雨喊。
少女像是睡著了一樣,垂首而坐,捻動衣角的手指微微動著。
「陸小姐!」郁如蓬提高了音量,大步走過去,一個人影卻如同鬼魅一般閃到少女座位前。
「大人先帶太子殿下離開吧,這裡有我,」沈陌都微笑著說。
郁如蓬表情複雜的看了這個少年一眼,不再猶豫快步朝暗門走去。
「武塔主不走么?」沈陌都轉頭問。
武炎升表情凝重,起身拔劍,「身為塔主豈有先走之理,我雖不比父親,但也絕不怯懦。」
「再好不過,」沈陌都一劍劈開襲來的巨蛇。
武炎升始終未動,死死盯住關閉的房門,他渴望著某人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