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命運安排，或者偶然（1）

顧與塵去見宋雪無那天，是個周六，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他把車停在了外面，沒走幾步就在巷子口的沙冰店看到了她。

坐在落地窗邊，死毫不顧忌形象，仰著頭，一個勁地往嘴巴里塞玉米片，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顧與塵進到店裡，徑直走到了她面前坐下。

她好像一點兒也不記得自己了，自顧自地吃著零食，不驚訝，也沒空搭理顧與塵，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宋雪無拿起紙袋再一次仰起頭將袋子最下面的一點殘渣也倒進了嘴巴。白皙秀頎的脖子一覽無遺，白天看，鎖骨也很精緻。然後寬鬆的白色T桖衫被粗暴地向後扯了一下。空間突然間因外力收縮，胸部的圓潤的輪廓卻在不經意顯現了。

顧與塵低頭輕笑，該看的他都看過，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宋雪無有些尷尬地整理整理了衣服。

「我接受你們提的案子。但是有些細節我們需要進一步協商。」

一看他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這附近的居民。宋雪無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來找過自己的那個女孩和叫章旭的男人，不出意外他也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的，所以她長驅直入直接開口。

雖然很少同外界聯繫，但是偶爾也會登錄社交軟體。在宋雪無的工作經驗里，顧雯的情況還不算太壞。

「你知道我是誰？」顧與塵還未開口，宋雪無一串話就扔了過來，他心裡有些吃驚。

「你不是來談顧雯的事情的嗎？」顧雯一邊說一邊起身接過服務員送過來的兩杯紅豆冰沙。

一個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對面。

顧與塵看著她的舉動，手機握著的身份證和銀行號又放回了口袋，違心地承認。

「你知道我今天會來？」顧與塵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甜品，心裡更加訝異。

對面的人，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冰放到嘴巴里，流露出滿意的表情，好想之前讓她深夜痛哭的乖事情已經完全煙消雲散了。

左手指尖輕輕敲了敲付款碼水牌下的一行小字——周日買一送一。

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藏不住的笑從顧與塵的眼角眉梢溢了出來。看著她吃得那麼開心，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了杯中的調羹，甜而不膩，像極了他那一刻的心情。

「開始工作的前我需要那個小女孩的一些資料，家庭背景和學校位置。我沒有工作室，所以諮詢的場所你們提供。如果需要藥物干預，我只能提供藥品名稱，用法用量，葯得你們自己去醫院開。按小時收費，工資日結。這些沒問題吧？」

涉及工作，宋雪無一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氣場強大，一絲不苟。

顧與塵腦補了她穿著白大褂坐在診室的模樣。看著她吃東西的認真模樣，心臟不規律地跳動著。

她就那樣一下子闖進自己的心田，將那片花海里所有停歇的蝴蝶都驚得飛起來。

細碎的頭髮落在臉頰上，眼看著就要垂進冰沙里，宋雪無卻一點沒有察覺到。不自覺地想要伸手替她撥弄，剛伸出去卻馬上又收回。

他不是一個怯懦的人，但他怕一不小心她就回被嚇走。畢竟她拒絕過自己兩次了。

「不喜歡嗎？」宋雪無很快吃完抬頭看著對面已經融化了大半的紅豆冰，露出有些惋惜的眼神。

還未完全收回去的手抓住了尷尬的空氣。他怎會不喜歡，他歡喜得不得了。只不過讓他愉悅的不是眼前的紅豆冰，而是眼前這個一晌貪歡后就完全忘記了自己女人。

「你很喜歡吃這種東西嗎？」顧與塵收回視線，低頭攪拌了一下，然後撈了幾粒蜜豆放進嘴巴。

蜜豆很甜，但宋雪無卻和冰一樣冷。

「冰沙我請了，但是再多問問題可是要收費的。」

「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心理諮詢的安排和你對接嗎？」

不讓顧與塵多問，她自己反而有一堆問題。

顧與塵鄭重地將自己的手伸過去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顧與塵。」那一刻他緊張得像個剛畢業要去面試的大男孩。

聽到顧與塵三個字，宋雪無暗自吃了一驚。她不關注商界和股票，但這向來只出現在雜誌和電視里的三個字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並不是宋雪無想象中肥頭大耳的油膩中年男子，甚至看起來年輕英俊。

禮節性地回握，指尖冰涼。

「有事電話聯繫，我先走了。」沒什麼可收拾的，拿了桌面上放著的手機起身就要走。

正欲找個理由開口挽留，沒想到她手中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