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對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夕瑤的電話,又響了,來電人的名字是三叔。
「喂,夕瑤,你應該有在收拾東西吧?」對面是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
老媽要死了,他居然是這種聲音?搞笑的吧?「不好意思,夕瑤哪兒都去不了。」
顧君熠毫不客氣的回了這樣的一句話,夕瑤因為恐懼方寸大亂,可是顧君熠可沒有。他知道,這種語氣,夕瑤要是回去了,絕對不會有事。
六年前發生的事情,讓顧君熠至今毛骨悚然,現在,顧君熠絕對不會允許六年前的事情再發生。
「你是?」對面聽到是男人接電話,聲音變得更不客氣了:「我是她老公。你哪位?」
「老公?沒關係,現在隨時都能離婚,不是嗎?小子,我實話告訴你,夕瑤這次回去,就是要嫁給村長的兒子,而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顧君熠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包辦婚姻?我猜這個村長的兒子是個瞎子吧?」
「什麼啊,是個智障。」居然被詐出來了?這智商,真是絕了:「不好意思,這件事情,你們辦不成的。」既然對面沒把夕瑤當人,那麼作為夕瑤的老公,他更不會把那些人當人。
「讓夕瑤接電話,你給我死開。」顧君熠直接關掉了電話,然後就去做了他最應該做的事情。
「夕瑤,你聽到了吧?搞不好,你的奶奶根本就沒事。」夕瑤點了點頭,現在,她的心裡真的沒有一點的愧疚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幫人還在惦記著怎麼折磨她。
「現在,我徹底的明白了。」夕瑤笑著說完這句話,重新開了機,然後把電話打了過去:「喂,三叔,你不覺得你們做的很過分嗎?居然用奶奶的身體說謊騙我,我可真是受教了啊。」
為什麼,自己和顧君熠都遇到了這般喪心病狂的親人呢?
「別廢話了,你就說你回不回來吧,我們三十萬彩禮已經收了,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們這邊可是違約,全家都要進監獄的。」
很好:「那就進去唄,好好反省反省你們做過的事情。」夕瑤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平靜,可是她的冷酷卻透過了空氣,直達了顧君熠的心房。
夕瑤無情的時候,真的很嚇人啊:「沒記錯的話,我已經十七年都沒有回去了,你們居然在十七年還想讓我做這種事,你們為什麼會把事情想的這麼美好啊?」
「很可惜,我夕瑤不是任由你們欺負的女人,給我聽著,我老公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新聞里的顧氏集團,你們真的要做什麼,他弄死你們比碾死螞蟻都容易。而我,是林氏集團的高管,想要對付你們,也很容易,所以,麻煩你們別拿我的容忍,做你們不要臉皮的資本!」
說完,夕瑤很霸氣的掛上了電話,就連顧君熠都能感受到夕瑤周圍漂浮著的女王之氣,厲害了:「老婆,你知道我剛才有什麼感覺嗎?」
夕瑤很疑惑的看著顧君熠,這歪著頭一臉呆萌的樣子,特別的可愛:「什麼感覺?」
「我感覺你被多年前的我附體了,真的很霸氣啊。」夕瑤輕聲的笑了笑:「沒有啦,我只是太生氣了而矣,沒想到我早已和他們斷了聯繫,可是他們卻依然惦記著我。」
有這樣的親戚,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夕瑤憤憤的打開了手機,果然,他的三叔沒了音訊,想必是去想怎麼讓這件事收場了吧?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嗎?因為,我媽當年是被人販子買到那裡的。直接買給了我的父親。」夕瑤輕輕的靠在了顧君熠的懷裡,說起了她從不願提及的往事。
有些事,別人不是不告訴你,而是在對你講述的同時,她也會特別的痛苦。
這個道理顧君熠懂,但是當他真的遇到的時候,卻發現他也沒有自己曾經在別人面前吹牛時說的那樣鎮定自若。
「一開始,我媽想過去死,也想過逃走,但是,根本逃不掉。到了後來,我媽也認命了,那家人從不把我媽當人看,不管出了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我媽,我爸輸光了家產,是我媽沒有管好,我爸把我媽打進了醫院,他們卻對警察說是我媽自作自受故意氣我爸。我媽受不了離婚,他們說我媽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總之,我媽做什麼,都是錯的,在他們的眼裡,他們永遠都沒錯。」
夕瑤說起這些的時候,依然會渾身發抖。
顧君熠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感覺他們根本不把夕瑤當人看,而是當作貨物,甚至當作螻蟻來看待。
原來,他們也根本沒把夕瑤的母親當人看,他輕捋著夕瑤的胸口,以平息夕瑤心中的恐懼和憂傷:「沒事了,沒事了。」
夕瑤說道最後,臉色都變得蒼白,彷彿那些痛苦的回憶,就發生在昨天一樣,那一場又一場的噩夢如同電影膠捲一般一幕幕的在夕瑤的眼前浮現。
終於,夕瑤忍受不住這段回憶帶來的恐懼,靜靜的保住顧君熠,嚎啕大哭。看到夕瑤這樣,顧君熠很後悔,自己為什麼兒要任由夕瑤說下去,有些痛苦的東西,必須永遠的忘記。
否則,痛苦的回憶會讓人徹底的崩潰。顧君熠任由夕瑤抱著,輕輕的用紙巾擦掉夕瑤臉上的眼淚,他不知這麼做有沒有用,可是他想讓夕瑤不要這麼悲傷,不要這麼難過。
「都過去了,看著我,夕瑤,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與此同時,某個山村,一位年僅七旬的老人看著自己的三兒子輕輕的問道:「怎麼樣。她願意回來嗎?」
「不,母親,她……要我們永遠不要再去打擾她,否則咱們當年對他們做的事情,她會一點不剩的全部還給我們。」
那位七旬老人眼神空洞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看著母親失落的眼神,這位中年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孩子……對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回這裡的。」
他清楚,這個山村對於那個可憐的女娃,對於他的親侄女來說,沒有半點的溫晴。對他們嫂子母女來說,也沒有片刻的溫馨,有的只是如同剝離靈魂一般的痛苦和夢魘。
所以他當了一次壞人,徹底的斷絕了他侄女對這個村莊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