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呆愚少年,受人欺凌
位雲雀之巔,俯瞰世間繁華;
登百靈之頂,仰望蒼穹浩瀚。
雲雀樓,位於鐵雲國柳城最為繁華的地段,高達十層,聲名赫赫,遠近馳名,在鐵雲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雲雀樓巍峨大氣,金碧輝煌,裝飾極為奢華,身上若沒有千兩紋銀,恐怕難以在此樓走上一遭,不然樓中那些威武強壯的護衛可不是擺設,吃霸王餐的下場,給你鬆鬆筋骨那是輕的,斷手斷腳也是時有發生。
普通人家一月的花銷不過五兩紋銀,根本就沒有踏入雲雀樓的資格,只能望洋興嘆,因此,能夠在雲雀樓中吃上一頓雅飯者,不是富賈之商,便是身份高貴之人。
此時,正直一天之計,太陽剛剛翻過山頭,照耀到柳城這片大地上,雲雀樓中,早已坐滿了許多文人雅士,富貴子弟,千金小姐,相互之間攀談著,臉上洋溢著笑容,負責端送酒菜的小二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之間,來來回回,不亦樂乎。
看去,儘是一片熱鬧之景。
但是這份熱鬧,卻與趙真無關。
作為雲雀樓的一名雜役,趙真每天的工作就是負責砍柴和挑水,每月可領取到十兩紋銀的工錢,足以讓家人兩月衣食無憂,雖然有些辛苦,但不能不說這是一份高薪的工作。
雲雀樓高端大氣,消費高,待遇也高,像趙真這種最為低等的雜役,一月十兩紋銀,那些在大廳中跑腿的小二,則一月二十兩紋銀,如果當上執事之位,一月可有五十兩紋銀,地位越高,薪酬就越是可觀。
如此高薪之所,在柳城乃至整個鐵雲國,都別無二家,所以很多人都想進入雲雀樓中尋一份差事,哪怕像趙真一樣,當一名最低等的雜役也好。
但是,不是誰都能進入雲雀樓的,想入雲雀樓,要麼走關係,沒有關係,那就用錢賄賂負責雲雀樓招人的執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無論在哪裡都適用。
不過,趙真是個例外。
他原本是柳城十里之外趙家村之人,出生窮苦,家中有四口人,父母和一個姐姐,以農耕和打獵為生,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沒錢也沒關係,根本就沒有進入雲雀樓的可能。
但是,一次雲雀樓的雜役執事張有福,路過趙家村時,瞧上了趙真的姐姐趙萱,欲取之為妾,當場下了五十兩紋銀的巨額禮金,趙真的父母乃是一介凡人,哪裡敢得罪張有福,生怕招來禍事,於是就收下了禮金,答應了這門親事,不過趙萱此時十六歲,還有半年才滿十七芳齡,趙真的父母於是就讓張有福半年之後再前來迎娶。
一方面是對於女兒的難捨之情,另一面則是感到虧欠了女兒,希望在這半年之中盡量的做到補償,畢竟嫁人為妾,不是什麼光榮之事,恐怕以後會有很多苦頭吃。
於是,趙真就靠著這層關係被張有福帶進了雲雀樓,不過他別無所長,空有一身蠻力,只能做粗活,所以就做了雜役,每天負責廚房燒火用的木材和到千米之外的河邊挑水,裝滿兩個大水缸。
啪啪啪啪
柴房前,一個略有壯實的少年,身穿粗布灰衣,揮動著一把斧頭,朝一塊擺放在木樁上的木頭劈下,啪,木頭應聲分成兩半,掉在少年的腳邊。
第一塊,第二塊,第五塊,第十塊·······
一會兒不到的功夫,地上已堆滿了劈好的柴火,此時,少年停了下來,將手中的斧頭放在地上,然後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滾滾而落的汗珠,喘了一口粗氣,接著拾起地上的柴火,把它們整齊地擺放在牆角,需要用到時,便會有人前來拾取。
「吃飯了!」
少年抬起木楞的臉龐,望了望空中的烈日,然後吐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接著朝著不遠之處的屋子走去。
這個少年,便是趙真,十五歲之齡。
一個早上,就在趙真砍柴中度過,此時,已經到了中午,雲雀樓雜役的飯點時間。
「喲,這不是趙真兄弟嗎?怎麼,今天的柴火劈完了?」
趙真走進屋子,裡面早已擠滿了百名雜役弟子,狼吞虎咽地吃著桌子上的飯菜,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響徹在他的耳邊。
接著,迎面走來了四個少年,年紀同趙真相差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個個都比趙真精壯不少,手上更有力氣在身。
說話的是走在前面,一個為首的少年。這個少年,面色帶著些許陰冷,走到趙真的一米處停了下來,帶著戲謔的眼神望著趙真。
「讓開,你擋住我的道了。」
趙真頭也不抬,就知道是吳明一伙人,也不和對方糾纏,想從旁邊繞過去,但是另一個少年邁出一步,擋在了他的前面。
「明哥在問你話,你居然一聲不吭,就想走?」擋住去路的馮康也開口說話了。
「馮康,你怎麼能為難他呢?要知道,他的姐姐趙萱可是我們張執事的小妾,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也快了,到時候他攀上這層關係,然後來對付我們怎麼辦?」
「原來是靠女人才上的位,簡直就是廢物,區區一個小妾,玩物而已,說不定哪天就被打死,橫屍荒野,根本就不必害怕。」
另外兩個少年一唱一和地說著,語氣中蘊含的儘是對趙真的恥笑。
他們四人,家境也只是比趙真稍好一點,出了一點錢,賄賂了負責招收雜役的韓執事,然後才進入雲雀樓做了雜役,自從知道趙真是靠他的姐姐趙萱的關係進入的雲雀樓,每次相遇,都要嘲諷一翻趙真。
這個世界,是以男人為主的世界,女人的地位非常低,即使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只能為男人做牛做馬,何況是小妾,地位更是低下,只能淪為男人的玩物,或者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若是遇到脾氣暴躁的主,說不得哪天就被活活打死,拋屍荒野,命運凄慘。
所以,吳明四人才敢如此嘲笑趙真,根本就不怕他靠女人來找他們算賬,何況他們賄賂了韓執事,代表的就是韓執事的人,就算張有福肯為趙真出頭,也不敢對他們怎麼樣,不然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其中的貓膩,四人心知肚明,放心不已。
「你們·······」
趙真聽到這些話,立馬就怒氣磅礴,握緊了拳頭,對四人怒目而視。
這些活,不是趙真第一次從四人的口中聽到,他來到雲雀樓一月的時間裡,經常遭到吳明等人的嘲笑,若是嘲笑他也就罷了,他還能忍受,但是侮辱他的姐姐,他就完全不能忍受,為此,十天前,在吳明等人的又一次嘲笑中,他果斷沖了上去。
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何況趙真的體型也沒有四人那麼精壯,手上的力氣稍遜一籌,瞬間就被四人打得鼻青臉腫,養了這麼多天才漸漸好轉。
不過吳明四人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毆打之間,也還是受了點皮外傷,幾天才康復過來。
「生氣了?怎麼,還想像十天前一樣被我們暴打一頓,如果你敢動手,這次可沒有那麼好運了,我保證讓你半月之內都無法下地行走,這樣你就劈不了柴,挑不了水,到時候你就領不到工錢,沒錢的話你家裡人吃什麼?等著餓死吧。」
看到趙真如同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全身汗毛直立,怒髮衝冠,就要衝上來打鬥一翻的樣子,吳明也是被嚇住了,退後了一步,連忙說道。
十天前的事情,他可是記憶猶新,嘲笑歸嘲笑,他可不想再和趙真這個瘋子打架了。
聽到吳明的話后,趙真怒火中燒的心瞬間就平復了下來,想到父母,想到為了他的前途而犧牲的姐姐,緊握的手漸漸鬆開了。
「雲雀樓,是鐵雲國最大的酒樓,我能在這裡當一名雜役,來之不易,是用姐姐的終生幸福換來的,我不能讓她失望,更不能不能讓父母失望,等我賺到了足夠的錢,就辭了這份差事,然後在柳城做點小生意,可以讓父母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說不定,也可以讓姐姐脫離苦海,從張有福的身邊將她贖回。」
趙真在心中想到,隨即看了吳明四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明哥,他一個人,我們有四個人,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對,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我們都是花光了家中的積蓄才得以進入雲雀樓,千辛萬苦,而他卻靠了一個女人就輕鬆進入了雲雀樓,此事我不甘心,只有讓他從雲雀樓消失,才能對我等公平。」
「不錯,將他趕出雲雀樓后,說不定還能讓我弟進入到雲雀樓中,來頂替他的位置。」
、、、、、、、、、
馮康三人看著趙真離去的背影,狠聲說道。
「打架鬥毆不是明智之舉,何況這是在雲雀樓中,有樓中護衛在盯著,事情若是鬧大了,所有人都要被逐出雲雀樓,後悔終生,得不償失。」
吳明目光灼灼,拳頭一握,開口說道:「現在我的體魄越發精壯,必定有機會養胎成功,獲得武力在身,到時候就能夠進入雲雀樓的護衛隊伍中,脫離雜役的身份,獲得更好的資源練武,到時候權力在手,想對付誰就對付誰,何況是區區一個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