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度微涼夜酴
黃昏的獄室被落日的餘暉染成蒼蒼的紅,門上鏽蝕寒鎖。青雨緩緩睜了眼,她早已沒了力氣,只固執的嘆息。眼睛掃視了一周,難道又被那母夜叉抓回來了?青雨試著挪動身子,扶著門起身。卻聽見牢獄深處的呻吟和哀嚎,周身竟都是血腥味。青雨害怕的抓緊鐵門。扯著嗓子喊「你個老不死的老變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嗚嗚???」罵著罵著竟兀自蹲下身嗚嗚的哭起來。地牢外的男子精緻的面容換上陰鷙,命人開了牢門,獨自進去。青雨聽見響動急忙站起來。卻看見一個好看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走來,只覺得更加寒冷。.
「你是誰?」青雨防備的向後退。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恨危險。
「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離傲挑眉,眼睛直直的盯著青雨。
「我,我是誰關你什麼事,放我出去。」青雨咬著唇,眼神與他交匯,怎麼會這樣深邃?像有一個漩渦可以把人吸進去。
「你是歐陽洛什麼人?」離傲也不想廢話,不過心裡卻對眼前的女子頗感興趣,她竟敢與他對視,眼神凌厲倔強。
「我不認得。」青雨莫名奇妙,不過她已經判斷出來自己沒有被老鴇抓回去,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看著眼前的男子竟忍不住想與在水月坊遇到的那個比較,一個輕浮,一個內斂,卻都生了這樣好看的容貌,一時間竟也分不出高低來。
「不認得?好,我讓你認得。」離傲看著青雨陷入沉思,卻不知道她還有心情將他與人比較,只以為她在想法子應付他。輕巧的開了門居,
才發現眼前女子的驚慌。「怕了?」他嘴角的笑意竟讓青雨毛骨悚然。只步步後退。
「你做什麼?」青雨習慣性的放鬆下來,抬頭看他。每次她知道孫媽媽必定打她她都認命的承受,因為知道躲不過去,所以這次也一樣。
離傲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只抓了她的手臂出了鐵門。向地牢深處走去,青雨忍不住左右打量,這裡的人,竟然有的沒了手,有的沒了腳,有的四肢都沒了。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好看的男子竟這樣殘忍。他的手用力的抓著她,弄的她刺骨的疼和寒冷。這時才覺得那個輕浮傢伙的溫柔。
地上滿是血跡,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要帶她去哪卻也只得認命的跟著。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她還不知道,他會在她的生命中會變得那樣刻骨。
青雨還是怕了,抓著他的袖子。「我不認得他。真的。」
離傲停下腳步,回過頭。「那麼你會變得和他們一樣。赭」
就知道他不相信,可青雨卻莫名奇妙,為何他非要說她與歐陽什麼的有關係,歐陽,是大齊朝的國姓啊。正思趁著,他將手伸到她面前,手心是那塊玲瓏玉。
「還我!」青雨下意識的去搶奪,那可是她唯一的財產。
離傲卻只以為她很在意歐陽洛,畢竟送玉,是情人之間才有的。見她還是不承認便開了一扇門,裡面是些少了肢體的人,血肉模糊的樣子,恐怖之極。
「那麼,你在這裡想一想。明天如果還沒有想好,你就像他們這樣永遠呆在這裡吧。」離傲推了青雨進去,將門鎖好,不知怎的,竟是不想傷害她。
「你放我出去,我又不認得你,你為何關我?」青雨瞪著大眼睛,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又不肯落下來。直覺得他雖然可怕,卻和自己是一樣的,有他在她竟也不覺得那些「人鬼」有多可怕,可他要把她一個人關在這裡她卻怕極了。大抵在這樣的時刻,每個人都會對唯一的同伴產生依賴吧,即使她那麼恨他。
離傲卻不理會她,徑自出了門。他以為自己已經像師傅那樣沒有任何感情了。可現在這種惻隱之心竟讓他覺得可怕。對,可怕。殺手的惻隱之心,是最大的弱點。
手心的玉也被他握的寒冷。除了地牢見暗衛守在那裡便道「查她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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