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談

北國國都浩瀚城終年積雪覆蓋，因此也被稱為「白城」。

白雪落三街，北風吹八巷。

這三街八巷正是北國重臣們的居所。

一輛馬車穿過了這條巷子，在雪地里留下長長的痕迹。

它停在了劉府的大門口，一位老者下了車。

老者衣著樸素但氣場高貴，門衛一下就認出了老者。

「魯大人，我這就進去稟報。」

門衛怎敢怠慢，這位老者可是當朝高官魯仁魯丞相，況且他也是自家老爺的好友。

「不必了，我直接進去就好。」魯仁說道。

「這……」

門衛一臉為難，沒經過老爺允許他敢放人進去嗎？

「有什麼問題嗎？」魯仁說道。

「不會不會，當然沒有問題。」

被魯丞相這麼一問，門衛趕緊搖頭，他們既然是好友，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那就帶路吧。」

……

劉齊山邊喝著下人泡的茶邊悠閑的賞著鳥，作為丞相，他卻被迫在家調養不得參與朝政，雖然說法是因病而休，但大殿上的那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誰會不在背後搗騰兩句？這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不過他一直自己安慰自己，他告訴自己，放下這些國家的擔子和責任，自己反而輕鬆許多。

事實卻也如此，這些天是他為官以來睡得最安穩的日子了。

咚咚咚。

下人匆忙的跑來，他的腳步似乎有些驚到了鳥兒。

「怎麼了？如此毛躁。」劉齊山邊安撫著鳥兒邊問道。

「老爺，魯大人來了。」

「就說我沒空，叫他滾蛋。」劉齊山竟然直接爆出了粗口。

「可……可魯大人他……他已經進來了。」下人畏畏縮縮的說道。

「誰放他進來的！快趕他出去！」劉齊山一下子怒了。

「趕我出去？老劉你這是往我身上撒火嘛。」魯仁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劉齊山隨即便站起來沖了出去，魯仁就站在屋子門外，兩人一個照面，劉齊山就指著魯仁的鼻子。

「你個狗賊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葉覆天弒父篡位，你跟那些狗東西同流合污假裝看不見？你什麼時候成了葉覆天那廝的狗了，你心中還有道德律法嗎？還有為官的原則嗎！」劉齊山怒罵道。

「老劉你這火還挺多啊。」魯仁無奈道。

「德高望重的老臣？呸。」劉齊山一副恨不得吃掉魯仁的樣子。

「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談談此事。」魯仁說道。

「談個屁，趕快給我滾蛋，否則我立刻進屋拿刀。」劉齊山根本不給機會。

「唉，老劉你都當那麼多年的丞相了，怎麼還是那麼躁呢。」魯仁搖搖頭道。

「還不走是吧，好……」

劉齊山轉身進屋，一手拔出掛在牆上的寶劍，然後杵著劍就向魯仁砍來。

「老爺，別啊。」

下人趕緊將其攔住，他可是被魯仁的行為嚇的不輕，他還以為老爺就是嚇一嚇魯丞相，沒想到老爺真敢砍，這可是謀殺朝廷命官啊。

「滾開，莫要攔我，今天我就替北國清了這個盤踞在朝廷里的國家毒瘤。」劉齊山畢竟是個老人，下人好歹還是攔住了他。

「老劉……」魯仁倒是並沒有害怕，他淡淡說道：「老劉，這一切都是二皇子的意思。」

「二皇子？你說葉凌雲？什麼意思，他不是早就離開皇城了嗎。」劉齊山愣住了。

「那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嗎？」

「……坐下吧。」

劉齊山停下了手中的刀刃，兩人相對著坐了下來。

「把你的話說清楚，什麼叫二皇子的意思？」劉齊山問道。

魯仁並未回答，而是斜眼瞟了瞟站在一旁的下人，劉齊山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明富，你先退下吧。」

「……是，老爺。」

這位下人還是有點擔心，待會要是老爺忽然又發飆要砍魯丞相怎麼辦？

「我就在屋外花園待命，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喊我。」

下人這句話更像是對魯仁說的。

待下人離開后，劉齊山繼續說道：「現在能說了？」

「那一天朝廷之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葉覆天的人，我事後偷偷調查過了，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為害怕而選擇了沉默，畢竟太子掌握了北國超過一半的兵權，況且當時也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當然，你這糟老頭是個例外。」魯仁說道。

「所以你也是那個害怕的？」劉齊山說道。

「不，當然不是，和你一樣，我也是糟老頭一個，活了那麼久了，難道你覺得我會怕死嗎？想必葉覆天他自己也很意外為什麼我會選擇沉默，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凌雲的意思，凌雲希望葉覆天可以坐上王位。」

「為何？當初葉凌雲不就是被太子逼的離開皇城的嗎？為什麼現在還要幫他？」劉齊山不解道。

「這當然不是在幫他，太子在朝廷中有不少支持者，勢力雄厚，以正常方法是絕對無法抗衡的，凌雲當初選擇暫時退讓，他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除掉葉覆天的機會，況且凌雲從未真正離開浩瀚城，他一直在暗中布局規劃，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他有自己的計劃。」

「那葉凌雲現在在那兒？」

「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你現在還算不上是我們的人。」

「是嘛……那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麼？應該不只是為了給我解釋這個吧。」

「我今天來找你有兩個目的，首先是要跟你談一個合作。」

「什麼合作？」

「你且附耳過來。」

劉齊山附身過去，魯仁便在他耳邊交代道。

……

「這……這麼做有何意義呢？」劉齊山疑惑道。

「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凌雲是個絕世智才，他的深謀遠慮你又怎麼能懂。」

「……行吧，那我就幫你這一回，現在你的第一個目的達成了，那你的第二個目的呢？」劉齊山忽然問道。

「第二個目的啊……」

說到這裡，魯仁卻站起了身。

「怎麼了？直接說吧，我們都是老交情了。」劉齊山看魯仁的樣子怪怪的。

「我的第二個目的很簡單……就是想來看看我的老朋友。」

魯仁擺了擺手走出了房間。

「……老朋友啊。」

劉齊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