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不值得我動手
林峰吃過早飯,便匆忙向藏寶閣而去。
一路上,不斷有下人畢恭畢敬跟他請安問好,一如他從前巔峰時的樣子。
對此,林峰表面不動聲色,心頭卻想:「在我恢復實力之前,他們又如何待我?牆頭草,變得可真快啊!這個世界,果真是實力最重要。」
藏寶閣位於林宅最西首,他要穿過大半個庭院。正當行走之時,忽然聽到背後有馬蹄聲聲。
林峰忍不住皺眉:「這裡是內宅,一向不容許乘轎騎馬,是誰這麼囂張?」
「駕!」背後傳來輕喝聲、甩鞭聲,路上的雜役下人,慌忙躲避。
林峰迴頭看去,一匹棗紅大馬,昂首闊步,馬蹄疾疾,風馳電掣般從外面衝進來。馬背上坐著的,是個十六七歲,穿著青衣戴著小帽的小廝。
他風塵僕僕,雙目炯炯有神,太陽穴暴起,身上氣息強盛張狂,尚未靠近,就帶給周圍的人一種壓抑感。
一個小廝,居然敢在林宅大院縱馬馳騁,這若是換成別人,早被拉下馬杖責致死。
這人卻不同,他囂張無度,全是因為他的主子——林初。
原來他是林初的貼身侍童,叫做林過的。
「林初從崆陽宗回來了?」林峰暗道。
林家每年都有成人禮,十六歲便算成年,接受考核之後,便可根據自身實力被派往家族各地機構做事。
成人禮最遲可到十八歲完成,因為除了歲數之外,還有一個實力上的要求——武徒境五階是最低檔次。十八歲才能完成成人禮儀式的,將註定會是家族的笑話。
算起來,林峰今年也要參加成人禮了,他馬上要到十六歲。
林過縱馬馳騁,是要給家族長老們報信,林初不日即將動身歸家。家族天才歸省,那可是大事件。而因為林初的關係,林過身為奴僕,也有機會上崆陽宗做一個小小外門弟子,很是長臉。
所以他儘管是奴僕身份,在林家的地位卻有些特殊。即便是一些普通分枝子弟,也不敢小看他。
在崆陽宗呆了兩年,林過已經達到武徒境五階,現在自信膨脹。他相信,只要將來林初成了家主,他就會是下一任的管家。
到了那時,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在馬背上,林過目光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眉頭緊不住微微一皺:「林峰?這個廢物還活著呢……哼!」
林峰是林初走向繼承人位子的絆腳石,自然也就是林過的眼中釘。
前幾日接到二老爺飛鴿傳書,聽說這傢伙已經恢復實力,看他今日的樣子,果然如此。
可是,呵呵,就算恢復了實力又能如何?別說林初少爺,就算是他林過,都不把其放在眼裡。
雖然林家在奔雷城算是大家族,可是跟崆陽宗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就算你恢復實力,小爺也一樣能抽你!」想到這,經過林峰身邊的時候,林過的馬鞭猛然一甩,咻的一聲怒響,鞭子凌空撕裂空氣,裹著淡淡的靈力光芒,電光火石般抽向林峰。
居高臨下、出其不意,再加上全力以赴,林過算準林峰躲不過這一鞭。到時候就算家族追究下來,他也會借口自己不小心抽馬甩鞭,誤傷了這位『少爺』。
風獵獵,鞭如蛇,疾風嘶鳴,駿馬揚蹄,一道陰影自上而下撲來。馬鞭速度太快,鞭體因為和空氣劇烈摩擦,表皮寸寸開裂。
林峰甚至能夠感受到空氣與鞭子飛速摩擦而變的熾熱,那股勁風,扯得他臉皮生疼。
附近幹活的雜役,路過的林家子弟看到這一幕,都禁不住皺起眉頭,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林過。
這傢伙太囂張,居然敢鞭抽少主?他大概在崆陽宗呆太久,還不知道林家最近的變故吧?
如今的林峰,可不是昔日的那個廢柴了。林山是怎麼死的,現在在家族已經不再是個秘密。林泉也被連夜打發,去了礦山守礦,一輩子都無法回到奔雷城。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兄弟不自量力,挑釁林峰啊。
林過眼神中閃過一抹蔑視,嘴角勾起,冷笑不止。然而這笑容在他臉上沒有存在太久,就從蔑視變成驚愕。
他感覺手一沉,鞭子末梢被林峰兩指夾住。
他大吃一驚,自己用力一甩,就算是普通的馬鞭,也能甩出五千鈞力量。這傢伙就算恢復實力,兩個也該是旗鼓相當才對。可他居然空手抓鞭,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等林過反應過來,林峰手掌一翻,鞭子被他抓住,用力一扯,直接將林過馬背上扯落,撲通一聲撞到地上。
那馬去勢本就很猛,不顧主人落馬,踩著林過的肚子昂首挺胸往前跑去了
「林峰,你好大膽子!」林過幸虧身上有軟蝟甲護身,這才沒有受傷。可是這麼摔下來,就算他是武徒境五階,也有些吃不消。
他半天沒爬起來,趴在地上怒視林峰。
「大膽奴才!竟然這樣跟本少爺說話?是誰給你的底氣?」林峰厲喝。
他一改淡然的神情,眼神驟然凌厲,拿出少爺的架勢。神識混合靈力外放,形成無形威壓。
林過只聽他這一聲呵斥,便撲簌發抖,膽氣盡喪,胯下一股熱流——居然嚇尿了。
林峰主人的氣勢盡顯,那林過不由氣弱,是龍是蟲,瞬間對比而出。
巨大的壓力籠罩下來,林過忽然有些後悔。林峰一步步逼近,他一寸寸趴著後退。
「你、你不能殺我,不然初少爺不會放過你!」林過顫抖著嗓音道。
他和林初年齡相當,從小陪伴林初身邊,兩人感情深厚,堪比兄弟。
林峰笑,眼神冰冷。他道:「冒犯主人,乘轎騎馬入宅,該當何罪?」
馬上有人回答:「啟稟峰少爺,論罪當杖責兩百,罰俸半年。」
「好,就這麼辦。」林峰點點頭。
他一步步走近林過,那林過嚇得瑟瑟發抖,以為要遭。可是林峰只是從他身上跨過去而已,這種無知下人,還不值得他動手。
世上該死的人太多,如果人人都要他來出手,豈不是要累死?
林峰漸漸遠去,林初趴在地上,直到有人將他架起去行刑,他還沉浸在那種恐懼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