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二章:虞天璇自嘆身世
虞海與封四海本就有是遠房表親,二人兒時相識少時相知。少年時二人意氣風發,心懷大義,常常對酒當歌。暢談理想。而後二人偶遇一煙花女子,相貌舉止可用傾國傾城來形容。本是戲子,卻清高自居,只賣藝不賣身。
二人皆對此女有情有意,這女子起初以為他們二人與其他紈絝子弟別無二致,於是湘湘而拒,欲拒還迎。久而久之就認清二人秉性,常常應約賞花吟詩,喝酒作樂。
誰知那日她突然袒露心跡,表明自己鍾情於虞海,封四海大怒,斥之叛離!虞海解釋,他非但不聽,還拒之門外,揚言決裂!
原以為友誼身厚的虞海心痛不已,那日酩酊大醉與那女子發生了關係,次日回府便相告父親要求娶她為正妻!其父勃然大怒,將他逐出家門。他甩袖離去。不忘拿了一袋銀子只為給她贖身。
二人小租幾畝方田,,蓋了草屋,過起了鄉野生活。日子滿足。那女子已有身孕,眼看肚子漸漸大了起來,虞海也欣喜不已。
可誰知,虞府被人誣陷,聖旨下令誅滅九族,虞海那日進城賣了小麥,想著給她買只魚補補身子,便看到官府之人將虞府圍了起來,他忙著衝進去可惜官兵拿槍抵著他的脖頸。
他說自己是虞府三少爺虞海,可惜那官老爺出來說了句「虞府族譜無虞海這個人!」他失聲痛哭起來,原來其父早就知道虞家要遭遇不測,便藉此事將他從族譜中除名。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時,看著挺著大肚子在門口迎接他的人,仍提不起興緻來。魚也忘了買,她倒是沒說什麼,只管給他盛飯菜。
後幾日他日日酗酒,既不去種地也不去喂牲口。她從未說過他一句,只是挺著肚子勉強地去喂牲口。
那日他去城中討酒,回家時便聽見嬰兒娃娃的哭聲,那聲音如洪鐘般洪亮,嘹嘹的將他從渾渾噩噩中拉出。他欣喜地跑進家中,只見原先挺著大肚的人兒肚子雖已下去,卻閉了眼衣衫不整躺在地上,旁邊裹著她落下的衣服的嬰兒在哇哇大哭。
虞海不知發生了什麼,「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朦朧之際他看到她手裡死死握住的那條腰帶。全體黑色,金絲線繡的封字。他雙眼通紅,緊咬雙唇,竟將雙唇咬破,出了血來。
那條腰帶,正是及笄時虞海增與封四海的!那是他求他娘親自綉上的!
他為她穿好衣服,為原本體面清潔的她留著死後的顏面,將她下葬后像變了個人似的,處事圓滑,笑裡藏刀,步步為營。
他帶著女兒遇到了萬哲林夫婦,萬哲林見此人才不易,有意讓父親提拔他做官,這才有了後來的虞丞相。
原來那日虞海去買酒時,喝醉了的封四海來到他早就打聽好他們的住處,只見得那她一人獨處,於是賊心就大了起來,做了後事。原本一向清潔自傲的女子受此大辱,她本該與其同歸於盡或是在未被辱沒前自殺,可肚子里還有個為出生的生命,於是她一直忍受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這樣是痛不欲生的。她拼了命生下來的女兒成為了日後北冥國的女將軍!
厲雪塵聽了虞天璇的身世經歷,暗自嘆息,原來世間並不只是她那麼不幸。不過好在虞天璇在這世上還有唯一的至親。
「那為何虞丞相日後不報復封四海?」厲雪塵問道。
虞天璇冷笑道:「封四海曾對皇上還有用處,父親向來以大事為重。不過幾日後便是我娘親的祭日,此仇我必報!」
「虞將軍還未告知您那日是如何中毒的。」厲雪塵一一追問。
虞天璇思索片刻,便坦言相告。
厲雪塵笑了一聲,原來這兇手就藏在葉天閣內,不過與外人裡應外合罷了。
「那麼,封四海可與你父親有何交往?」
「這個……應是有的,父親向來喜怒不言於色,即使在厭惡,逢場作戲可還是有的。」
「如此便能通意了。望將軍問一下丞相,大約一月前,封四海是否來過府中。」厲雪塵起身要走,虞天璇也沒有挽留。
「將軍,哥哥對你的深情我想你是知曉的。」厲雪塵笑別虞天璇,一躍輕功而走,並未走大門。
萬府————
數日後,萬霖澈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身體還需調理幾日。
「我何日才可以下床行走?」萬霖澈手拿書卷,詢問端葯進來的厲雪塵。
厲雪塵打趣道:「怎麼?這麼急著要去跟著虞將軍?」
萬霖澈笑而不語,被這丫頭打趣習慣了也就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愛惜自己呢?」厲雪塵正在調理去疤的藥膏。
「何出此言?我惜命,是因為我要救她,若我死了,誰還會為她拚命呢?」萬霖澈笑容淺淺,回答道。那笑容彷彿冰山盛開的雪蓮花一樣,潔白無瑕。
厲雪塵愣了片刻,心中隱隱作痛。或許虞將軍所系之人並非萬霖澈,而是現在身為九五至尊的君墨寒。
換藥出來后,便碰見站在屋頂上的虞天璇,厲雪塵一躍而上。
「他為何還不好?你不是醫術高明么?」虞天璇急切地問道。
「那毒是我師傅研製的,必須妥善處處理。況且那毒引發了他曾經許多重傷,有些傷口重裂。當兵打仗素來會落下大大小小的傷痕,不過我看,他那些都是致命之傷。」
虞天璇聽聞后默不作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小姐!」蔭桃在下面稟報道:「林晴來找您了!」
讓厲雪塵似乎有意外,這林晴不管在南嶽還是在北冥都與她不合,突然登門拜訪,怕是出了什麼事。
於是厲雪塵一躍而下,從戒指中拿出人皮面具帶好后隨蔭桃去了大堂。
不遠處便看著林晴著急地走來走去,厲雪塵剛想問她是何事,誰知她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厲雪塵的胳膊跪下痛哭道:「求求你……嗚嗚……萬大小姐我求你了……你一定一定要救我哥哥啊……」
剛上來就跪,厲雪塵似乎有些懵,雖然她素來不喜與外人觸碰,還是勉強扶她起來入座。
「有何事你慢慢道來。」
厲雪塵的口氣淡漠,林晴似乎有些怕了,就盡量穩住情緒細細道來,中途還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