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脊樑挺立，要一人撐起天地
李雲傑將酒杯端與嘴邊，輕輕一抿：「阿問，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要不要我送送你？」莫問臉上露出驚訝。
「得了吧！就你那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脾性，能趕得上六點的飛機？」李雲傑搖搖頭。
「知我者，雲傑也！」莫問哈哈一笑，抄起酒杯猛灌一大口：「來日方長！干！」
「干！」
舉杯相撞。
咕嚕咕嚕。
烈酒入喉。燒著少年的喉，燒著少年的臉，燒著少年的心，燒著少年的一腔熱血。
一道身影匆匆，止不住的步伐，踩到了莫問腳上。
他踉蹌轉身，向後退去，那人也止不住慣性向前撲來，撲入他懷中。
鼻中是陣陣芬芳，胸前是一片柔軟。
若所料不錯，此人當是一女性。
低頭一看，果然！
只見她髮絲披散，衣衫凌亂，胸前起起伏伏，大口喘氣，狼狽不堪。
「對不起……」女子連聲道歉，而後抬頭。
兩人視線交接，世界也在一瞬間定格。
「莫問！」
「林心！」
是不是你選擇任何一個方向，命運都會讓你走向一處？
她驚喜。
她緊緊抱住莫問。
她像只小貓一樣想要徹底融入他懷抱。
她眼眶濕紅，晶瑩的眼睛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林同學，你這是？」莫問一臉疑惑，不明白林心的舉動。
他甚至有些承受不住李雲傑異樣的目光。
他才剛剛說自己喜歡李雲雪！
「莫問，有人想欺負我……」女孩說出原因。
她的聲音是顫抖著的，身子也是顫抖著的，心中的驚懼根本無法掩飾！
欺負？
莫問抬頭，看向林心背後。
那是個高大帥氣的外國白人，白色的襯衫將錯落有致的肌肉彰顯，金色的頭髮梳著飄逸的三七分，舉止優雅，動作輕緩。
「美麗的小姐，我只是想與你共進晚餐。」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聲音無比柔和，宛若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
「你走開！我不想和你共進晚餐！」林心緊緊靠在莫問身上，聲音帶著冰冷。
她被莫問拒絕，心中煩悶，糊裡糊塗就來了此地，要借酒消愁，卻遭金髮男子糾纏。
可對方搭訕未果，竟要採取強制手段，還好她反應得快，立馬逃走，這才碰到了莫問。
「那就由不得你了！」金髮男子掀起一抹邪笑，眼中閃過兩道詭異的電弧。
他很霸道，直接伸出右手抓向林心，要將其奪入懷中。
莫問眼疾手快，急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後，那隻大手也停在了空中。
他目光凜冽，看著金髮男子：「人家女孩都說不願意了，你還想幹什麼？」
兩人也算相識。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林心落入虎口！
「我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能逃過！」金髮男子聲音沉下來，不再溫和。停留在空中的大手猛然捏拳，朝莫問擊打而去。
這一拳很快，很突兀，如奔雷般驚人，常人不可反應。
但這一拳又很慢！
在莫問瞳中，它被放慢十倍，他能清晰的看清它的軌跡，在空氣中緩緩向前。
他一個轉身就躲過了這一拳！
「你敢動手？」李雲傑眼神一凝，有道道寒芒閃過，他隨手抄起一瓶酒，往金髮男子頭部砸了過去。
砰！
酒瓶轟然爆碎，血與酒水相混合，順著臉頰滑落金髮男子身上。
他舔了舔流經嘴角的血酒，眼中是熊熊烈火。
這個人，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
金髮男子緩緩轉身，全身肌肉緊繃，那白色襯衫的袖扣瞬間爆開。
若細看，便會發現他體表流轉著一層細密的電芒。
他在這一刻化作噬人的野獸，將爪牙對準了李雲傑。
他要將獵物狠狠撕碎！
轟！
金髮男子瞬間暴動，躬身一拳擊在李雲傑腹部之上，拳頭深深陷進其中。
「唔！」李雲傑胃中一陣翻湧，強烈的痛感傳入神經。
但他反應很快，單腿成膝，攻敵下部。
一報還一報，金髮男子也被狠狠擊中腹部，但他的感覺沒有李雲傑那般強烈。
砰！
又是酒瓶爆碎的聲音！
莫問提著酒瓶砸在金髮男子頭部，接著一拳一拳的打過去，絲毫不作停頓。
金髮男子一陣眩暈，有種天翻地覆的感覺。
李雲傑也藉此緩了過來。
他手腳齊出，狠狠捶打著他。
此仇不報非君子！
金髮男子在迷迷糊糊中發出陣陣哀嚎。
這裡的動靜很大，但卻無人理會。
風雲酒吧打架眾人早已司空見慣。
……
「呸！」
最終，李雲傑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結束了這場毆打。
那一拳太難受了！
他常年與人打架，大大小小的傷吃過，卻是頭一次遭受那般強烈的痛擊。
深入腹部，刺入靈魂。
如遭雷擊，痙攣麻木。
莫問鬆了口氣，轉身對林心輕聲道：「林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心微微搖頭。
一如夕陽映彩霞，兩朵桃花臉上來。
少年的瘋狂與關心若浪花翻湧，不斷擊拍著她心，那一江春水直要決了堤。
「我們快走吧！」莫問對著兩人招呼。
他看不出林心的想法，也沒時間揣摩。
酒吧打架這種事他與李雲傑都有經驗。如果不儘快走很有可能被對方找人攔住，到時想走都很難。
「嗯！」
「走？走哪裡去？」就在三人剛出酒吧大門沒幾步時，五道高大身影迅速攔在了他們面前。
三名金髮白人，兩名黑髮黃人。
那剛躺在地上的金髮男子赫然在列。
他取下上身的襯衣，將頭部痕迹抹去，隨手丟在地上，一臉陰沉的看著三人，完全沒有了剛才神志不清的狼狽模樣。
莫問暗自心驚。
這恢復能力也太強了吧？
他瞬間作出決斷：「林心，你先走，我們先擋住他們。」
若是三人一同逃走，勢必會因林心的速度被人追上。
若是讓林心先走，那他們兩人逃走的機會會大很多。
「我不走！莫問，我們報警吧！」林心聲音柔柔弱弱，讓人不住憐惜。
「不行，報警已經來不及了，你先走，只有你安全了，我們兩個才能毫無顧忌地逃走！」莫問搖頭，示意她快些離開。
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其中的道理他又怎麼可能不懂？
「我不能走！我不能就這麼丟下你們！」林心堅決搖頭。
事情因她而起，她又怎能置身事外？
她一步上前，怒視五人：「你們這樣做，就不怕法律的制裁嗎？」
「哈哈，法律？那是為你們這樣的弱者準備的東西！強者，隨心而動！」金髮男子大笑，眼中飛揚著不屑。
他是M國異神基因的對外負責人，身份高貴，有傲視法律的資本。
「你……」林心指著他，難以置信，說不出話。怎麼有人敢在這青天之下說出如此大不韙之語？
「林心，和他們說這種話是沒用的，因為，世界上總有一些法律管不到的事，聽話，你先走。」莫問的聲音在這時傳入耳中。
他對這種事似乎有一種天然的明悟。
他的背影略顯單薄，卻直直挺立，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會彎。
他明知不敵，卻還要硬著頭迎上去，迎上那些狂暴的危險，迎上那些吃人的虎豹豺狼。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看呆了。
她忍不住抱了過去，很緊很緊。
她下定決心，不離不棄：「我不想走，我想和你面對風雨……」
可他冷酷盡顯，直言要她滾：「滾！別妨礙老子打架！」
她被一把推開，很狠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