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143:和我分手轉身投入另外一根高枝
抱著終於安分的女人,傅年深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剛到,電梯的兩道門就緩緩打開。
隨著間隙越來越大,完全露出裡面男人斯文英俊的臉,和架在高挺鼻樑上的無鏡框眼鏡,氣質頹靡,活脫脫的是個斯文敗類,顧行之有輕微近視,大部分時間不會戴眼鏡,除非是像現在這樣想眼底縷縷的......紅血絲。
顧行之抬起頭,瞧見是二人,清清淡淡地問一句,「馨兒她人呢?」
「709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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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深是南雅醫院的前主人,雖說現在是陸西辭,但是走在醫院裡,只要是醫護人員都認識他,加上本身外在條件無比優越,五官吸睛,更加惹人注目了。
去往南雅餐廳的路上,議論聲是愈演愈烈,其中不乏艷羨和酸人的,尤其女人,個個兒像是坐在檸檬樹下吃檸檬似的,酸得不行。
「你看她,又不是腿斷了,好端端地走路都要傅公子抱著。」
「那是慕瑾歌,昨天才出的車禍,你都不看新聞的嘛,現在炒得很厲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車禍,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有大事兒。」
「就是啊,說不定是耍的什麼小心機,為的只是想要多讓傅公子關心她,嘖嘖,看看,現在目的不就達成了嗎,聽說傅公子還是千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的。」
瑾歌,「......」
她真想拿幾個檸檬塞在長舌婦們嘴裡面,都是袁隆平大佬的過錯,讓這些人都吃得太飽了,才閑的沒事做天天就只會議論別人的長短。
懂什麼?
明明是你們仰慕的傅公子,像個牛皮膏藥一樣,簡直甩都甩不掉好嗎,而且還很無恥,不喜歡你又不放過你,非得把你綁在身邊看你受折磨就開心了。
......真是人言可畏。
慕瑾歌思量片刻,才低聲嘆口氣說,「腿還沒斷,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再這樣走下去,還沒到餐廳她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沒了。
上方是男人低低徐徐的嗓音,「我放你下來,還亂不亂跑,嗯?「
反正跑也跑不掉啊......她無奈地向資本家的惡勢力低頭,冷靜地回答,「我不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傅年深唇角隱著笑意,彎腰將她放下,動作又輕又緩,很是小心翼翼,彷彿她是個易碎的瓷瓶娃娃。
到的不是南雅通用餐廳,而是專門為VIP客人準備的餐廳,有專門的高級廚師,以及各種必備的優等服務。
正在用餐的點,但是卻沒幾個人,但是都是不小的級別,放眼看去,有富商甲胄,有官員高官,也有權貴名流。
見她目光中帶著好奇,一旁男人溫淡地解釋,「南雅是國內最好的私人醫院,你也知道,社會上流人士的佔比只有百分之十,但這百分之十的人生病了有問題需要住院,都會往南雅跑,這裡有最先進的設備和最一流的醫術。」
今天終於聽見點不一樣的了,瑾歌面上稍有緩和,「原來是這樣,怪說不得費用這麼高,醫生這麼難請。」
也能理解,畢竟私人醫院是要盈利賺錢的,加上前主人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可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挑了個邊角的位置,男人長腿邁過去,無比紳士地站在她身後幫她拉開椅子后,自己再落了座。
剛坐下,立馬有專門有點單的人拿著菜單走過來,一見是傅年深,態度立馬好上加好,恨不得九十度鞠躬彎腰,「傅公子慕小姐中午好,吃點什麼?」
服務員將菜單推到男人面前。
傅年深眼皮都沒抬一下,伸手將菜單推到女人面前,「點你愛吃的,你知道我不挑食。」
她當然知道,這男人什麼都吃,沒有什麼特別鍾愛的菜色,也記得他和她第一次吃飯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我不挑食,除了女人。】
翻看著菜單,可能是南雅餐廳的原因,大部分菜色都是清淡有助於傷口恢復的,當然也有口味重的辛辣的,瑾歌細細看著,點了幾個菜,然後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就這些吧。」
「好叻,慕小姐。」服務員笑眯眯地,拿著菜單走開。
對面男人的手機,又在一遍一遍的響,宛若個定時炸彈,隨時都能爆炸。
他掛斷,一個又一個。
瑾歌不是故意的,但是還是輕而易舉地看見了屏幕上的名字,傅圭。
不是父親,不是爸爸,而是疏遠的備註著姓名。
看來,父子關係岌岌可危。
她眸光一動,猶豫兩秒,還是勸了句,「接電話吧,你爸爸說不定是有要緊事。」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有要緊事。
但是他沒接。
他將手機放在手邊,好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面上,聲調平仄清和,「用餐時間不接電話。」
然後在下一個電話衝進來前,他直接關了機。
見他這麼做,瑾歌緋色的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卻什麼沒有說。
菜品上桌,賣相很好,聞起來也很香,本來不怎麼餓的瑾歌一下子就有了食慾。
剛拿起筷子,一碗冒著氤氳香氣的魚湯放著勺子擱到面前,對面男人的男人語調溫淡,「你一天多沒吃東西,先喝點湯溫溫胃,不然吃了不舒服,你腸胃太脆了。」
她盯著湯,皺了秀眉,「我不想喝湯,我想吃飯,餓了......」
但是傅年深是一如既往堅持自己,語調依舊很淡地哄了她一句,「乖,喝湯。」
「你真的好煩,什麼都要管。」
嘴巴上抱怨著,手上卻老老實實地拿起勺子,慢慢舀燙送到嘴邊,輕輕吹著,「對了,我等下要去看看婠清,傅晏城說她沒有生命危險,我覺得我還是親自去看看的好。」
聽見這名字,男人夾菜的動作一頓,掀起深色眸子來看她,「婠清?」
一口吹涼的湯送到嘴裡,魚肉燉得入口即化,鮮美極了,瑾歌吞下去才開口,「不是你讓人給我派的保鏢么,她說她叫江婠清,昨天是我和她第一天認識,就出了這麼大的車禍......其實出於開車的本能,她原本是能將方向盤向左邊打死的,那樣的話她能避開致命傷,但是她沒有,她往右邊打死方向盤,選擇讓我安全......我不懂,她第一天做事,就算是為了錢也不至於做到這種份兒上。」
男人徹底放下了筷子,菜還沒吃上一口,他的反常令瑾歌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怎麼了?」
傅年深眸光越來越沉,沉到三萬英里的海底去,他環胸身子往後倒去,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停下,一字一頓地說,「我等下可能需要去看看西辭。」
「陸教授?」女人將湯勺咬在齒間,含糊不清地問一句,「婠清和陸醫生有什麼關係么?」
緊跟著,又聽見他頓兩秒后,用儘可能聽起來的平靜的語氣道,「我給你說過,西辭有過一場劫難,那女人來過後,他的心貧瘠一片、寸草不生,再沒有女性能夠近他的身。」
喔——
原來如此啊。
饒是反射弧再慢的人,聽到這裡也算是懂了,瑾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婠清就是陸教授的前女友。」
「不,」他糾正她,「是前妻。」
瑾歌,「......」
她的腦袋麻了一秒,想不到陸西辭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救世主,也有這麼一段迤邐的故事,真是令人忍不住遐想非非,但是她現在更怕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陸西辭。
「婠清是因為才受那麼重的傷,她為什麼會選擇往右打死方向盤,而不是向左呢,一般來說,只有右邊坐著對司機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司機才會選擇將方向盤向右打死,讓自己去承受最致命的碰撞和傷害。」
傅年攝聽著,然後很直白地給了她答案,「因為她是女性中一流的殺手和保鏢,受過最專業的訓練,一旦在任務期間,就算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要保證完成任務。」
殺手?
再次刷新了她對那個柔弱女子的認知,瑾歌慢悠悠地喝著湯,「等下我陪你......一起找陸醫生吧,那你心上人那邊呢,就不管了么?」
「她男人不是來了?」他像是對『心上人』這三個字很不滿,不悅在臉上迅速布滿,「你不是讓我別管其他女人,否則就要死要活地分手?」
瑾歌怔住了,「你真的肯?」
傅年深的眉眼染著點薄笑,「不然我又能怎麼辦,難不成眼睜睜地就看著你鬧,然後和我分手後轉身投入另外一根高枝。」
那姿態里,是優雅,也是輕佻。
慕瑾歌把勺子放在喝空的碗裡面,拿起筷子替自己夾了個蝦仁丸子,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容,吐字清晰又條理分明,「難道說尊貴的傅董只能用錢來打動女人了?要是我真的單純為了攀高枝的話,一開始不就答應你了么,而且好像,整個安城大抵找不出第二根比你還有錢的高枝了。」
像是在誇他,又像是在辱他。
但是她姿態也端得很高,仰著小下巴,與他的氣場絲毫不讓,眉眼也是淡笑著的。
傅年深不怒,眉眼蘊著的笑意也沒消減,溫淡得很的語調,「你的意思是,除了錢,我就再沒有別的地方能打動你一星半點?」
她的筷子輕輕搓著丸子,擺弄兩下,優雅清純的笑顏又在臉上綻放,「誰知道呢——或許有吧,看你表現。」
講道理,傅年深覺得自己從沒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但是在她面前,總是覺得......挫敗,小丫頭片子怎麼就這麼難搞。
他眯著眸子淺笑,問她,「那現在還分不分手?」
慕瑾歌喂口丸子進嘴裡,細細嚼著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道,「好像分也分不掉啊......」
「你知道就好。」他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狂妄和霸道,「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我說過不會虧待你的,打聽打聽也知道,我這人從不說謊。」
他也不屑於說謊,費心力又累,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填補最初謊言造成的漏洞,周而復始,惡性循環。
待在他身邊么?
慕瑾歌還沒想過這個,眸光漸漸暗淡下來,低低地說,「爺爺雖然身體有好轉,但是聽黃叔說,心情卻不怎麼樣,公司現在負債兩億......」
傅年深用餐很優雅,慢條斯理的模樣,令人一眼看上去就很賞心悅目,他停止拒絕,像是敷衍般地問一句,「你很在意公司的事?」
「沒有......」
她撒了謊,怎麼能不在意啊,那是爺爺的畢生心血,但是她不想說出來,什麼都要她說出來的話,那就沒必要了。
「那就好好吃飯吧。」
「哦......」
沒吃多少的她,瞬間就沒了食慾,果然如許州青說的那樣吧,明明是能輕而易舉做到的事情,他都不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