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防驚變
金陵河,大晉國最長河流——陽江的支流,寬不過兩丈,縱橫南北貫穿了整個金陵城。金陵城是大晉國的新都,建都已經二十年,由於達官顯貴不斷進駐,江水比過往多了好多脂粉氣,感覺拍打兩岸防波堤的聲音都降了好幾個調。
此時已是清晨,金陵河兩岸的店鋪漸漸開門了,人流也漸漸繁華起來,又過了半個時辰,太陽爬到了半空,人潮開始如潮如涌,雜訊喧天。
這時,在人群裡面穿梭著幾名衣衫襤褸的乞丐,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包袱,死命的跑著。
過了不一會兒,又一陣馬蹄聲尖銳地響了起來,從嘈雜聲中穿透而出,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喊叫,「閃開,快閃開,城防營公幹!」
原來那幾名乞丐偷了有錢人家的東西,幾名官兵正在追趕。
「啊…」一聲驚叫響起,一名孩子在過街的時候,被撞倒在地,滿地都是血泊。
那幾名騎馬的官兵,連忙跳下馬來查看,而那些乞丐趁亂便逃走了。
孩子的母親從附近的店鋪跑了出來,一看到這幅情景,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過來檢查自己的孩子。只見那個孩子已是滿臉發紫,進的氣少,出的氣多,顯然是不能活了。
那名母親一把拉住靠自己最近那名官兵,大叫道:「城防營殺人啦,城防營殺人啦,大家給評個理啊!」
那名官兵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裡管的這麼多,給了她一個耳光,又一把推開那名婦女。那名婦女便揪著那個官兵躺在地上撒起潑來。
旁邊圍觀的男男女女看不下去了,有部分膽大的男子罵罵咧咧,開始用拳頭打那幾名官兵。
那些群眾畢竟人多,幾名官兵馬上被打的滿臉是血,這些官兵驕橫慣了,一時沒忍住,拔出刀來便向四面砍去,有五六名百姓被傷到了手腳,又有兩名群眾被砍死了。
群眾更加激動,紛紛拿起扁擔板凳,開始和官兵對峙起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城防營大軍開到,方才平息了民亂。
城防營以為通過強壓,事情已經化解,畢竟這種事情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發生過太多次了。
誰知道到了那天中午,開始不斷有人煽動,群眾慢慢在京兆尹衙門聚集、抗議,更有不少國子監的學生跟群眾混雜在一起,寫了無數文字、字報,張貼在各個大街小巷,更有不少男子開始襲擊官兵,整個金陵城陷入了一片亂局!
此時的大晉朝堂上,一名面目清矍的男子端坐在寶座之上,此人正是天子上官天敏。他雙目微閉,而底下的官員則議論紛紛。
一名大將走出列來,他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卻是大司馬王漢臣。王漢臣道:「大家不要驚慌,不過是小小的幾個毛賊,有什麼可以怕的,等我把城防營的軍隊調出來鎮壓,不到半個時辰,保證解決問題!」
中書令柳如齡出列道:「王大人切勿輕視此次事件。此時大晉與蜀漢正在對峙,城防營大部剛剛調往前線,而此次內亂規模越來越大,只怕有人別有居心,還是謹慎為上!」
王漢臣哈哈一笑,道:「柳大人也太過小心了。況且內亂已出,不去處理,難道任由事態擴大?」
柳如齡一聽,眉頭一鎖,倒也答不出來。
天子上官天敏見此情形,心中瞭然,知道王漢臣此人頗有野心,柳如齡是不想將城防營重任全數交給他,便道:「王大人所言極是,劉近南劉將軍聽令!」
只見後方一名面目和藹的中年將軍走出列來。
上官天敏道:「劉將軍,我將金陵城內僅剩的五千城防營,外加上我的貼身禁軍一千人調撥給你,望你速速平亂,切不可有失!」
劉近南知道天子身邊的貼身禁軍僅有兩千,而給了他一千,城防營部隊更是全數交給了他,如何信任讓他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道:「謹遵皇命,末將一定速速平叛!」
接到王命之後,劉近南迅速離開朝堂,手中拿著令牌,開始往城防營走去。
「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近南一出皇宮,兩名少年馬上迎了上來,原來他的兩個兒子一直等在外面,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一見父親出來,便問了起來。劉近南簡單介紹了一下,轉頭便要往城防營走。
誰知沒走幾步,卻被眼前一人攔了下來。劉近南抬頭一看,身前站著一名孱弱少年,瘦骨嶙峋,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倒,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神情極為堅毅,卻是自己的第二個兒子劉承志。
劉承志道:「父親,從目前內亂的規模和方向來看,這很可能另有隱情,甚至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劉近南的這個二公子從小身體孱弱,不能習武,但是聰明過人,任何事情一點就透,且頗有智謀。見他如此說來,劉近南心中咯噔一下,便靜下心來,道:「承志,你有何見解,只管說來!」
劉承志道:「父親您看,此事的發生地在城南角落,事件的策源地也在城南,而此時暴民的集結地卻在城北,兩地相差二十里左右。」
說罷,劉承志不由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城北地區多為民房,有許多小巷,利於暴民抵抗,不利於官兵圍剿!」
說罷,他又想了一下,道:「城南開闊,且多官府衙門,假如有人採用聲東擊西之計,煽動暴民在城北與官兵周旋,將城防營主力吸引到城北,然後忽然對城南的官衙進行襲擊,而此時的城防營兵力不足,到時只怕不好收場!」
劉近南一聽,眼中精芒閃過,心中頗為慰藉,道:「志兒,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就撥兵三千交給你和昊兒,埋伏在城南以備不時之需!你自小不能習武,切記不要逞強,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昊兒!」
兩名少年連忙站起身來,跟父親一起往城防營總部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劉近南緊急調動城防營,在城北戡亂,由於城北多小巷,官兵無法展開,只得與暴民展開巷戰。
這時,一支大約一千人的部隊悄悄地往城南尚書府開去。沒過多久,便來到府衙門口。
為首一名將官從隊列里走了出來,來到府衙門口,對著當值的衛兵道:「城防營公幹,請放行!」
那名衛兵道:「你有文告和令牌嗎?」
那名將官哂笑道:「出來得急,我忘帶了!」
衛兵道:「那好的,你們等等,我去開大門!」
誰知,那名衛兵走入府衙,連忙關閉了府門,在裡面叫道:「今日情況特殊,上峰有令,任何人沒有證明,不得隨意進出尚書府!」
那名將官見此,哈哈一笑,道:「小子,算你機靈!兄弟們,給我把門撞開!」
於是,那些兵士開始拿了一根木棍撞擊大門。
沒撞幾下,府內的塔樓上開始往下射箭,不少撞門的兵士被弓箭射倒了。
但是,這也只是暫時抵擋了這隻部隊的進攻。很快,部隊還是將尚書府團團包圍了。
劉近南的兩個公子劉承昊和劉承志早就在城南布下了探子,他們聽到風聲,連忙帶領手下的三千兵士,往尚書府趕去。
快到尚書府時,劉承志轉念一想,感覺不妥,對著劉承昊道:「哥哥,您覺得城南最重要的所在是不是尚書府?」
劉承昊道:「恐怕不是,應該是皇宮,不過皇宮守衛森嚴...」接著轉念一想,道:「不好,皇上將禁衛軍撥了一半給了父親。」
劉承志道:「假如我們與包圍尚書府的部隊陷入大戰,萬一有一隻部隊直接進攻皇宮,只怕到時候我們脫身不易,皇宮也危在旦夕!」
劉承昊道:「宇兒,你說的有理,你帶一半部隊埋伏到皇宮,以備不時之需,我先將眼前的敵人剿滅!」
說罷,帶領部隊沖入了戰陣,與包圍尚書府的部隊作戰。
劉承志沒有猶豫,帶領一半部隊,往皇宮方向開去。來到皇宮附近,劉承志也沒有將部隊開入皇宮,而是在附近埋伏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又有一支千把人的部隊,來到皇宮門口。
皇門令走出皇門問道:「請問你們是哪裡的部隊,到皇宮有何貴幹?」
那支部隊走出一名中年將軍,面目僵硬,白面無須,道:「我們是城防營的,這是我們的令牌和文書!皇宮內有內奸打入,我們前來協助!」
皇門令仔細看了一下令牌,倒也不假,但是他仔細看了看那名將軍,疑惑地道:「城防營的將軍我都認識,為何沒見過你?」
說罷,又看了看他的部將,更加奇怪了,心中暗道:「奇怪,都是生面孔!」想到這裡,便正色道:「可以,等我去開皇宮大門!」
這名將軍早已知道皇門令已經起疑,見他轉身,便一刀劈在他的背後,將他砍倒,然後大叫道:「兄弟們!往前沖,殺進大晉皇宮,為我們蜀漢建功立業啊!」
只見他身後的部隊統統大叫起來,向皇宮衝去。
皇宮內的禁軍見遇到敵人進攻,便殺出皇宮抵擋起來。
劉承志見形勢不妙,連忙指揮部隊來到明處,從後方向敵軍進攻起來。
由於這隻叛軍本來人數不多,又在不經意間被前後夾攻,不由地左支右絀,應付不過來了。
劉承志未曾習武,一直都在旁邊觀察。看到眼前局勢如此順利,心中大慰。
但是,他的觀察力一向驚人,仔細一看,發現剛才那名大將已經不知所蹤。再一看皇宮大門,把守的幾名士兵都被人砍倒。劉承志仔細想了想,頓時心中一震,暗叫不好,然後便趁著其他人正在作戰,也悄悄地進入了皇宮。
儘管皇宮外面殺聲喧天,但是皇宮內部還是守衛森嚴,依然十步一崗。可是剛才那名將軍無疑是名高手,裡面的守衛全部被他砍倒在地。
劉承志心中大驚,不由地加快了腳步,順著血泊往皇宮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一刻鐘,他聽到前方門廳內有打鬥的聲音,連忙走了進去。
一進門廳,只見上方掛著一個牌匾,寫著「御書房」三個大字,門廳的最深處站著一名面容清矍的中年男子。劉承志知道,此人正是當朝的天子上官天敏。
剛才那名將軍正與三名侍衛斗在一起,而眼前另外一名侍衛已經倒在地上,渾身血泊。
劉承志知道,皇帝身邊的侍衛都是當世高手,這名將軍有此戰績,自然是相當了不起的武林豪傑了。
劉承志緩緩地走到戰圈邊上,只感覺幾個人作戰的罡風吹的他的臉生疼,只聽得「啊」的一聲,又一名侍衛被刺倒了,不知生死。
劉承志忽然狂嘯了起來,正在作戰的三人,目光不由地掃向了他一眼。
那名將軍眼睛餘光掃到劉承志時,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一陣模糊,猛地感覺手上一疼,卻是被一名侍衛刺了一刀。
他不由地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此處還有一名精神力高手,也罷,待我使出全力,一舉殲滅你們!」
說罷,他將自己的眼睛閉起,從懷裡掏出一枚黑色的短刃,猛地跳起,將短刃向前一扔,只見短刃拋出一個詭異地弧度,齊齊劃過兩名侍衛的眼睛。
兩名侍衛頓時停在了當場,緩緩倒地,嘴角流出了黑血。
那名白面將軍緩緩地將頭轉向了劉承志,獰笑道:「小子,你年紀輕輕,本來不想取你性命,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沒門你闖進來!」
剛說了一半,白面將軍感覺天忽然黑了下來,四方全部都是眼睛,自己戴的面具,也被摘了下來。
「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象?你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二十級嗎?這不可能!這名少年年紀最多才十五歲,如何能夠有如此強的精神力造詣?」
白面將軍拿著手中的劍向四方的眼睛刺去,卻怎麼也刺不準。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色一下又亮了起來,原來幻象消失了。
白面將軍往四周一看,發現御書房內什麼都沒有變,只是剛才的大晉天子上官天敏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而眼前那名孱弱的少年,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用堅毅的眼光盯著自己!
「哼哼!精神力用完了吧,那你等死吧!」白面將軍身形一動,一劍刺向了劉承志的喉嚨。
「啪…」一聲驚雷憑空響起。天上一下射來九道閃電,像九條蛟龍,繞過高高的屋樑,從打開的窗戶傳過來,直衝著向白面將軍的劍尖襲來。被閃電一擊,劉承志只感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而白面將軍被閃電直擊中了劍尖,只感覺喉嚨發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御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原來上官天敏已經叫了一組百人侍衛隊直撲御書房。
白面將軍此時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知道自己再不走便走不掉了,不由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劉承志,然後從後方窗口跳了出去,不知所蹤。
「劉承志…劉承志…」劉承志只感覺有人在叫他。
他睜開眼睛四面望去,卻發現自己到了一處所在,兩旁都是紅色的欄杆,地上鋪著白色的大理石,中間有個圓形的深池,散發出淡藍色的幽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霧氣。
劉承志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卻見一名女子,身著輕紗,渾身肌膚如白玉一般,容貌極美,一雙眼睛卻堅如磐石。
那名女子走到他面前,幽幽地道:「你終於來了!」
劉承志驚奇地問道:「這裡是哪裡?請問您怎麼稱呼,我們以前認識嗎?」
那名女子道:「此處叫月神境,我叫月神,是此處的主人,我們以前雖然不認識,但是我已經在這裡等了兩萬年了。」
說罷,月神拿出兩本絹帛交到劉承志手中,承志拿來一看,上面分別寫著《無上兵法》、《月境秘術》。
他將剛要仔細觀詳,卻被月神打斷了。
她將一塊黃色的玉石交到劉承志手中,道:「這是玄奇寶鑒,用處以後你自會明白。旻天界浩劫將至!時間緊急,我也不多說了,接下來我會傳你一道神念!」
「你看,那是哪裡?」
月神說完,芊芊細手往前一指,劉承志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月神卻將手指方向一變,望劉承志眉心點去,承志只感覺一股洪流生生灌入了體內,身體一陣腫脹之後,頭痛欲裂,不一會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