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質問

聽到這個聲音，陳光眉頭一挑，他抬頭望去。果然是馬月英。

「小光，是誰來了？」

陳大山在李娟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當馬月英看到陳大山站在自己面前時，怒火瞬間將她籠罩，氣的她的胸膛上下起伏。

「陳大山，原來你早就好了！」

聽她憤怒的叫聲，夫妻倆知道她誤會了，李娟急忙解釋道：「是剛剛才好的，是小光治好了大山的腿。」

馬月英被氣笑了，她看了看陳光，又看了看陳大山的腿，然後瘋狂喊道：「李娟，你撒謊也要靠點譜吧，什麼大話你都敢說？你家陳光什麼德行，你這個當媽的心裡沒數啊，出去野兩年就能治病了？」她指著陳大山的右腿：「你這腿連縣裡的大夫都沒轍，陳光就有辦法？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他今天剛回來，你就能走得了路了？」

這一連串的問句問得陳大山夫婦百口莫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會以為是在做夢。正如馬月英所說的，陳光之前什麼樣他們再清楚不過，放在之前他們是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有這種本事的，但事實就放在眼前，讓人不得不信。但他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外人卻不清楚，最可悲的是，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人家信服。所以，他們選擇沉默。

不過，他們的沉默在馬月英眼裡就是默認，她指著陳山夫婦罵道：「李娟啊李娟，之前我還以為你們有多老實呢！你們口口聲聲說陳大山的腿還沒好，口口聲聲說你們家沒錢，你是真當我好忽悠啊！」

「你們家出事了，我把我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三千塊錢借給你們，現在我急著用了，來找你們要了好幾次你們都拿沒錢當借口。呸！」

「能把一個瘸子治好，這得花多少錢啊！你們家肯定還是有錢，但你們根本就沒打算還！借你們錢的可不止我這一家啊，幾乎全村的人都出錢了，你這坑的可不止是我啊，你這是坑了全村的人啊！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陳大山眉頭一皺，解釋道：「月英，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之前我們家是真的困難，你也都看到了的，因為沒錢，婷婷都快上不起學了。」

「就是啊，你不能平白污衊好人啊，我們不是那樣的人，村子里的鄉親們誰人不知我們家的情況？而且小光都說了，三天以後還你錢，你也答應了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李娟著急道。

「是，我是答應了，但那是我信了你們家確實困難的前提下，信了陳大山的腿還沒有好的前提下。可現在呢，現在你們給我演的哪一出？陳大山能走到我面前，應該已經好了一段時間了吧。別跟我說什麼是陳光治的，拿這套話騙鬼去吧！」馬月英扯著嗓子叫道。

「你們有錢不還，什麼東西啊？被我抓住現行還不承認！你們本就沒打算還，就算我三天以後再來，你們還是不會還！到時候蕾蕾就真的交不上學費了，你們是想害死她嗎？是想害死我嗎？你們一家子到底安的什麼心？」馬月英跳著腳開罵。

「好，就算我信了你們的鬼話，但這肉是怎麼回事？啊？離老遠我就聞到你們家的肉香了，這得燉多大一塊肉才能有這味啊。我們家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著點葷腥，你們倒好，窮的叮噹響的人家，還能這麼奢侈。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陳曉婷聽不下去了，她插嘴道：「嬸子，您別這樣冤枉我們，這是我哥今天上山打的野豬，給家裡改善改善伙食，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馬月英的目光唰的轉向陳曉婷，眼裡有濃濃的失望之色。「曉婷啊，嬸子當你是個好孩子，你學習好又懂事，嬸子一直很喜歡你的。沒想到，你竟然也學會撒謊了！」他指著陳光道：「你哥才多大，就他那小身板還能打得過野豬？要說村子里的大壯能殺死一頭野豬我信，要說你哥也能，我馬月英打死都不信！」

她又看向陳光，眼睛深眯：「陳光啊，嬸子知道你很喜歡我家鮑蕾，從小一直追到大，逢人便跟人家說蕾蕾是你的女朋友。你的這份心，嬸子是知道的。但是，你既然喜歡蕾蕾，你怎麼能忍心看她上不了學呢？你知道她是個要強的孩子，每次考試都是班級第一，她的前途無限啊，以後絕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你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一輩子窩在山溝溝里啊！」

馬月英又哭又鬧的：「你自己不學好，你也不能禍害別人啊！就算蕾蕾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害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