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得失之間

「你好，請問你是牛可欣女士的家人嗎？」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詢問聲。

「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蘇欣著急地問。

「我們這兒是萬豪大酒店，你這個朋友喝醉了，在我們這兒的婚宴鬧呢，能不能過來把她帶回去啊？」

「婚宴？.......好，我馬上去接她。」蘇欣很快明白過來是誰的婚宴了。她匆忙起身，故意輕描淡寫地對王鶴鳴說：「我出去一下，你吃完再走吧，門帶上就行。」

王鶴鳴也起身，披上了外套。「我跟你一起去，不是喝醉了嗎，你自己，恐怕應付不了她。」

蘇欣遲疑地看了王鶴鳴一眼。

「我早知道，他們今天結婚，沒什麼不方便的。」王鶴鳴邊說邊出了門，蘇欣看他堅持，只好跟著走出門去。

萬豪大酒店的宴會廳座無虛席，以胡琳家的影響力，圈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場慶賀來了，當然也有不速之客。牛可欣在人群中冷眼看著胡琳心滿意得的樣子，將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灌進了苦澀的喉嚨里。

新人一桌桌地開始敬酒，還沒到牛可欣所在的那桌，牛可欣便再也按捺不住，踉踉蹌蹌地端著酒杯，氣勢洶洶地主動朝他們走了過去。胡琳和馬克不經意間瞥見她那張殺氣騰騰的眼神，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好幸福啊！胡琳，恭喜你個賤人，把我們家馬克勾引到手了！」牛可欣邊說邊冷笑起來，順勢把酒杯里的酒又一飲而盡。

賓客們好奇地看著這尷尬的一幕，胡琳氣得心裡直哆嗦，趕緊示意保安把她帶出去。牛可欣一看兩個保安沖她跑了過來，情急之下竟打碎了酒杯，作出了孤注一擲之勢，人群里一陣喧嘩，宴會廳里瞬間沸騰了起來，驚叫聲和叫喊聲此起彼伏，無奈之下，胡琳的爸爸趕緊讓酒店工作人員遣散了賓客，又找人趁牛可欣不注意，拿走了她的電話，匆忙地撥了第一個快捷鍵的電話，那是蘇欣的號碼。

蘇欣和王鶴鳴趕到婚宴大廳的時候，看見馬克正勸慰著手持碎玻璃杯的牛可欣，一旁的胡琳臉色疲憊地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蘇欣叫了聲牛可欣的名子，趕緊跑了過去。牛可欣看見蘇欣來了，委屈地伏在她肩上大哭了起來，蘇欣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地從她手裡把杯子接了過去。胡琳見王鶴鳴和蘇欣在一起，不由地嘆了口氣。四個有過愛恨糾葛的人聚在一起，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可欣，咱們走吧。」蘇欣試探著問。

牛可欣忽然抬起頭，涕淚橫流，不甘心地大聲叫道：「為什麼呀？為什麼誰都得讓著她？！先是搶你男朋友，現在又搶我未婚夫！她是強盜嗎？胡琳，你這個壞女人，你把馬克還給我！還給我！」牛可欣突然跑到馬克身邊，抱著他不放手。「馬克，我也能給你生孩子，給你生十個，你別選她行不行？」

胡琳氣得頭上冒青煙，兩步並作一步衝過去，一把把蘇欣推倒在地，馬克左右為難地看著她們，不知如何是好。

蘇欣趕緊過去，想把牛可欣扶起來，可牛可欣趴在地上大哭，怎麼也拉不起來，王鶴鳴見狀，連忙走過去幫忙。

牛可欣看王鶴鳴也在，忽然破涕為笑，「你也來了，他們倆！給你戴了那麼綠一頂帽子，你還能這麼淡定呢？！王鶴鳴，你是不是傻！」

「可欣！別說了！」蘇欣生氣地搖了搖她的肩膀。

胡琳看蘇欣心疼王鶴鳴的樣子，心裡酸溜溜的。「牛可欣，你以為就你委屈嗎？你以為只要你想要，誰都得把心掏給你嗎？你把自己弄成了一個跳樑小丑了！看不見嗎？」

牛可欣恨不得用眼裡的火燒死她，她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掙扎著要去抓胡琳的頭髮。

蘇欣看著牛可欣瘋狂的樣子，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狼狽相。她突然覺得胡琳的話有些道理，她不是也曾經把責任都推給了李書言，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小丑嗎！而胡琳心裡想的小丑，其實是曾卑微討好王鶴鳴的自己。

牛可欣折騰了這麼大半天，確實累了，可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蘇欣，你把這個綠茶婊給撕了吧！替你自己出氣，給我報仇。」牛可欣有氣無力地對蘇欣說。

蘇欣明白，是時候讓她退場了，連忙答道：「交給我吧，你先到車裡等我。」牛可欣又恨恨地瞪了胡琳一眼，在馬克和王鶴鳴的攙扶下，終於出了宴會廳的門。

蘇欣目送著她走遠，轉身看見胡琳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這是你想要的嗎？你真的愛馬克？」

「我想要什麼還重要嗎？」胡琳苦笑著反問道：「我想要王鶴鳴的心，可現在，他不是還站在你身邊嗎！」

「這對可欣和馬克不公平！」

「公平！誰對我公平了？我千方百計地幫他事業有成，包容他的心猿意馬，我做得不夠多嗎？把自己折騰得不夠苦嗎？牛可欣覺得委屈了還能痛痛快快地撒個潑呢！我卻都忍了，我的公平在哪兒？」

「放不下他，為什麼離婚？」

「因為看透了他不會愛我，因為我的女兒需要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爸爸。蘇沉魚，輸給你，我不甘心！」

「你沒輸給我，我們都輸給了命。」

「你和王鶴鳴結婚，別讓我知道！」

「你和馬克過日子，別惦記別人！」

蘇欣轉身離開的時候，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今天的王鶴鳴和蘇欣，還會有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