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流火降落（3）

明白所有殘酷的真相，卻什麼也做不了，最後終於忍受不住空冷混沌中的寂寞，只能傷害自己以保持清醒，保存現有的意識。

她看到的是這些畫面，那麼白宛歌看到的，是過去，還是未來？

…

浪潮一波接連一波地自平羌湖面拍打而來，靈力波動雖然巨大，卻也在隨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削弱，直到那如同深藍色的水牆中閃現出白色光芒……

禪楓儘力穩住身形，看到自浪潮中顯身的牧成昱，臉上的僵硬舒緩了些。

待水牆退散，湖面上空卻沒有出現牧成昱的身影。

水鶴嵐問：「白小姐呢？」

眾人面面相覷，蓮樂看向湖面的目光越來越深邃，等了很久才發出輕飄飄的一聲：「那光……不是來自師兄。」

「聽說，五年前白小姐逢遭變故也是因為白光……」蓮樂補充道。

聞言，禪楓心頭一凜，眉心微蹙。

牧成昱是被幾個弟子打撈上岸的，身上冒著濃濃的寒涼之氣。

禪楓又氣又惱：「他潛了多深？」

「不知道，我們看到他被大魚獸拖著上來的，想必是最深了。」弟子小聲說。

大魚獸是在幾近湖底生活的靈獸之一。

把完牧成昱的脈搏后，禪楓素來平靜的面容愁眉不展，嘆了一聲又一聲。

水鶴嵐問：「如何？」

「平息波動本就耗費靈力，他又強撐著潛入湖底，別說身體能不能承受，他怕是耗盡了身上的靈力被迫暈過去的！」禪楓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是因為擔心得很。

水鶴嵐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臉色也不太好，輕聲問：「多久能醒？」

話音剛落，那雙漆黑得望不到底的眸子已經睜開，漫沉的冷寂沉澱其中，倉皇，且孤獨。

看這副模樣，多半又是牧成昱下意識強撐著醒來的。水鶴嵐不由一愣，從牧成昱眼底看到紅色血絲，只見他又要起身。

生怕他一個瞬間飛身潛入平羌湖，水鶴嵐站到床邊，死死堵住牧成昱的路，深切勸誡：「再不休息，你這身靈力能費掉。」

牧成昱眨也不眨的眼睛里沒有任何色彩。

水鶴嵐趕緊詢問：「白光是從白小姐身上發出的？」

牧成昱不語，點頭以示回應。

「五年前她失去靈力的標誌不就是這？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恢復靈力，恢復記憶了？」

牧成昱的眸子暗了暗。

「你都到湖底了，也沒發現她的氣息，說不定她不在湖裡，正等著你身體養好去找她呢？」水鶴嵐循序漸進，但沒有得到牧成昱的回應，心裡有點沒底。

禪楓最是知道自己徒弟的性子，冷著聲音：「行了，這一身傷，哪也去不了。湖底寒氣和劇毒都已侵入體內，你自己的身體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吧。」

蓮樂張了張口，沒發出一點聲音，嘴角輕抿。

末了，她輕吸了口氣，坦然一笑，「師兄，白小姐有白面鈴鐺，她是否出事你隨時都能知道，不如提早養好身體，找回她。」

牧成昱神色不變，卻已心潮翻湧，他只恨此刻渾身靈力耗盡心脈受損，想要完全恢復何其艱難？

終是閉了閉眼。

他的在乎，他的憂慮，他的牽挂，她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