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戰前夕

「回主公。www.ｎｉｕｂｂ.ＮＥＴ牛bｂ小說網www.shouda8.com首發」荀?面目淡然又不失肅穆，「我軍不能阻止其北上襲擊袁紹後路，實屬無奈，因為連數倍兵力於我等的刺史劉岱面對這數千騎尚是敞開大路，生怕引火燒身，我軍勢單力薄，即便擊敗范方，也會付出極大傷亡，何況，若袁紹與公孫瓚之戰勝出，對付范方之騎就將是小菜一碟，若失利，即使我軍殲滅了它，亦無助於大局矣。」

「嗯。。。」曹操不自主地點頭稱讚：「文若之言甚是在理，可我軍既放過范方，又何來動兵之說呢？」

「因為。。。我們必須在這一次河北大混戰中撈得戰果，若坐山觀虎鬥，無論最後是誰取得勝利，都會將下一個鬥爭的矛頭指向我方。」

「眾位以為攻打誰為適？」曹操向眾人道。

在座眾人又議論紛紛，少時曹操的首席軍師戲志才道：「主公，竊有一策。」

「說來聽聽。」

身材瘦弱的戲志才道：「率一支輕裝步騎，人數不能太多，五千步騎足矣，暗渡大河（黃河），行軍百五十里，奇襲黑山軍老營！」

「啊？」

「什麼。。。」

「戲志才這麼會想出這麼個主意。。。」眾謀士皆大惑不已，黑山軍身處太行山深處，奔襲一百五十里，長途跋涉，定成疲兵，輕裝部隊能不能攻下都是一個問題，如果攻下了，戲志才不會想讓主公棄了東郡去統治太行山區吧？

「並且。。。」戲志才料到了眾人之惑，微笑道：「一路行軍，一路大力傳播我軍進軍意圖！」

「哦――」曹操恍然大悟，「原來閣下是要圍魏救趙，半道設伏呀。。。」

......

袁紹被公孫瓚，黑山軍，白波軍，范方四路圍攻，人心惶惶，領土日益縮小。禍不單行，自己陣營內部亦出了亂子，清河太守李邵，巨鹿太守季雍也倒向了公孫瓚。他的厄運還不止於此，因為他還會遭受到新的一股勢力，也就是第六股勢力的猛烈打擊。蔣綉率趙雲，張遼及陷陣營眾人，合一萬七千步騎軍，大小船筏六百餘北伐袁紹了。

青州官道上，排成長龍的蔣綉步騎正兼程急赴前線臨濟，那兒，離河北僅有一河之隔。

冀州鄴城州牧府，緊張氣息瀰漫。

甚難得的是，袁紹大敵當前，依舊保持著貴族的尊貴風範，毫無慌張之神色，只是在沉穩中略顯陰沉。這無疑給部下以安定，至少在鄴城附近，還沒有人倒戈的。

袁紹問詢眾人道:「眾位都知道,冀州的形勢不容樂觀,一共有五支外敵,六股勢力對我構成合圍之勢。。。但是,我袁本初豈是遭這點入寇就會被打敗的!?又豈會怕他什麼圍攻的!?我河北軍兵多將廣,錢糧足備,更有戰無不勝、所向無前的驍銳之旅!此番,定能粉碎賊人袁術欲搶佔我河北的陰謀!」

眾文武都認真地聽著,雖然他們有缺陷、爭鬥、個人恩怨,但文如田豐、審配、沮授、郭圖、逢紀,武若顏良、文丑、張?、麴義、蔣義渠,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意志,就是堅定不移地為袁本初奔走效力,萬死不辭!他們認為,袁紹出身華貴,海內所歸,名聲鼎盛,比起他的弟弟袁術,乃是大巫見小巫,哪怕而今是危亡之秋,也終能平霸天下。這,便是袁紹的個人魅力所致。

「本初請各位來,是為了議商如何抵敵之事,現在請在坐的文武都發表意見吧。」

眾人大都將企盼的目光投向了審配,不僅因為他剛斷善謀,而且他還是主公身邊的大紅人。

審配嘴略微上帶,自信甚矣:「主公,這次袁術挑唆六方勢力來攻,看似氣勢衝天,欲將我軍勢力一舉剷除,其實真正值得我軍重視的,竊以為只有公孫瓚這一路!主公至少須遣全軍的十分之五抗之,張將軍、麴將軍的精兵也要前去,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皆猿臂善射之士,來去如飛,戰力甚強,非其不能破。」

袁紹蹙眉捋須道:「是啊,吾甚憂公孫瓚這一路,吾決議親自出征擊破之。」

「青州蔣綉,為第二強之敵,但我方佔有大河之險,僅需萬人把守北渡口,待其舟師行至半道,?石勁弩齊發,敵不能過也。」

「諸如白波黑山軍,賊勢甚眾,然其軍中攻城器稀缺,且由多名渠帥率領,軍令不一,我們堅壁清野,毋需擔心重鎮失陷。」

「季雍李邵兩人叛軍更不足為慮,僅讓朱靈將軍率本部兵三千攻拔之即可。」

「至於范方之騎軍,其奔襲而來,不善攻堅,可讓蔣義渠將軍領五千軍把扼黎陽以屏鄴土,其欲襲我後方,難矣。」

「審正南方才對六路來犯作了迎戰分析,但唯蔣綉一路未舉薦將才抵敵,不知誰去為佳?」

審配無話。是時面目凶煞如鬼河北猛將顏良道:「末將與文丑將軍欲前往擊殺蔣賊!」

「唔不妥不妥,汝二人乃吾之上將,河北軍中無人出其右者,好鋼須用於刀刃,兩位還是與吾前赴磐河界橋戰公孫軍為好。」袁紹還是對蔣綉沒有足夠的重視。

少時一彪形悍將又厲然出班部道:「主公,末將淳于瓊願往之生擒蔣綉而還!」

「噢!大人,淳于將軍確實為最佳人選。」文官列中謀士逢紀連忙堆笑道。

「主公,某雖不才,但願出任隨軍軍師,以佐淳于將軍。」穿戴護心甲的辛評出列。

「等等!」班部中別駕田豐斷喝,遂抱拳稟道:「主公,淳于將軍有忠勇篤烈猛士之風,卻無獨當一面大將之才,此番前去迎敵的,乃是詭詐多端的蔣綉,懇請主公將張?、麴義中其一人執掌迎擊蔣綉之帥印。」

「哼,你小子算老幾!?」淳于瓊立刻氣沖斗牛,對著田豐指手畫腳,「老子當西園八校尉時,你還不曉得還哪兒呢,敢瞧不起我……乾脆使你一人前去算了!」

「元皓啊,」袁紹亦不以為然,「我的大將,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噫――」田豐見狀，自知大勢已定，遂怨嘆一聲，不再出言，一旁的沮授眼看錯用將帥焦急萬分，急忙出列苦諫道：「主公，在下有話要說。」

袁紹見他語氣焦急，猜定他是欲反對審配的，伸手示意道：「若是勸某換將之事，便不須再言，吾與淳于將軍共事數載（袁紹亦曾為西園八校尉之一），其人如何吾最清楚。」

沮授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剛轉身欲入班列，又回過身來道：「主公，黑山白波軍他們雖然不善於攻城，但是然我冀西之守將恐怕不太可靠。。。」

「嗯？」袁紹頓時吃驚不已，「你是說於夫羅和張楊？」

「正是，此二人一人是貪而無親之夷狄，一人是剛歸附不久的上黨太守，皆非主公心腹之將呀。。。」

「這。。。」袁紹頷首沉吟，「賊兵轉瞬便至，臨陣換將來得及否？」

謀士郭圖素與沮授不和，急道：「主公不可呀，且不說臨陣換將導致冀西防備空虛，而且如此一來，將帥勢必寒心，今後何人能夠再為主公效力了呢？」

田豐見狀，亦大聲道：「主公，是個人情緒重要還是整個冀州防備重要？想必主公定有英斷！」

田豐這一附和，竟使得審配和逢紀倒向郭圖，為其撐腰說話，最後謀士許攸又開始攻擊審配一方。這下子六位謀士分成兩派，爭吵起來。（看暈沒？我理一下：審配，逢紀，郭圖為一方，田豐，沮授，許攸為一方。這段情節並沒有要體現出我的好惡傾向，並不是說審配他們一定是錯的，田豐他們一定是對的，只是實實在在地寫故事而已）

「許攸，你也有臉出來說話，你還沒忘十年前你陰謀另立皇帝之事吧？」

「審配，你不過是個專而無謀的小人，別太得意了！」

眾人吵成一團，政廳局勢大亂，後來袁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將領配置依舊不便。

站在武將列一言不發的麴義冷眼旁觀，心中暗想：大業初創，黨爭便稍顯端倪了呀。。。

黃河南岸,臨濟。

大河渾濁,奔騰怒號,望東滾滾而去。

蔣軍軍營里,炊煙四起,軍士們紛紛埋鍋造飯,樂此不彼。而他,卻獨在帳中踱步憂嘆迷惘。。。

這番出征,連個像樣的軍師都沒有,這是蔣綉最大的一塊心病,憑他單人長纓,要縛住擁有如雲謀士智將的蒼鷹，自己別被戳瞎眼就不錯嘍。

迫不得已,人才慌瘋了的蔣綉只得尷尬地接十一歲的諸葛亮到軍中,不指望他羽扇一搖千萬敵兵盡湮滅,能偶爾提個鬼點子就大叫阿彌托佛了。如是做關鍵是讓他從實戰中得到鍛煉。

蔣綉一襲戎裝,悵然佇立帳門口,抬頭望昏沉的河北蒼穹,又憶起原先遼東之行派人到上谷郡請求大儒管寧出山當諸葛三兄弟老師一事。自己還是小看了管寧啊,此等高潔之士豈會因幾個娃娃而背棄自己的隱居之志?諸葛亮無賢師輔教,又不會再去荊州遊學,憑仗他獨有的天分,能夠在將來成為蔣軍的庭柱,首席軍師嗎?蔣綉心裡著實沒底,他萬萬不想看到自己將孔明教成白痴庸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