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靈仙鎮現

魔混天下！

見到黑曜魔君散發出的恐怖氣勢，場間的眾人，無不變了臉色，他們原本以為對方儘管強，但合眾人之力，應該還可以匹敵，可是現在黑曜魔君居然已經強大到和妖王沒有什麼區別了。

準備了許久的陣法一擊，在黑曜魔君可怖氣勢形成的漩渦中，輕鬆被抵擋。

「死！」

黑曜魔君眼眸一轉，見到衛雨居然想要悄悄逃走，漠然開口道。

他的身形一動，數十丈的距離瞬間便至，一拳轟在了衛雨的身上，這位羅浮山的天才除妖師，全身的骨骼立時碎裂，雙目突出，氣息全無，居然被對方瞬間斃殺。

四象歸元陣已破，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心中似乎都生出了絕望感。

「鏡心，再會，」

李青然忽然向著楚鏡心開口道，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然後上前一步，手中長劍斜舉，劍尖向著黑曜魔君。

「有些意思。」

黑曜魔君感應到自己被李青然的劍意遙遙鎖定，淡淡的道。

李青然此時心中已經沒有了楚鏡心，甚至沒有了任何人，長庚劍的劍身忽然輕輕顫動起來，這柄被劍神李秣陵用過的長劍，似乎也感應到了李青然心中那抹似曾相識的劍意。

心神如一，長劍如虹。

這是廬陵劍閣落步藏劍勢的最後一式，觀海。

劍尖如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到了黑曜魔君的身前，悄無聲息的就要刺入對方的眉心，但是黑曜魔君忽然伸出了右手，雙指恰好夾住了長庚劍。

「好劍法，可惜……」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咔擦咔擦，李青然的身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猶如悶雷般的聲音，他居然自斷經脈，運用了如藏心谷天魔解體大法那樣的自殘秘法，將自己的修為硬生生的拔高了一層，然後將所有的靈力，都注入了這一劍中。

長庚劍上，突然爆發出了極為恐怖的力量，在黑曜魔君的雙指中，居然硬生生的又前進了五寸。

這五寸，已經讓劍尖刺入了黑曜魔君的眉心。

見到李青然這一劍，燕北天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這是劍客的最為輝煌的一刻，這是劍道修行者自身道路的踐行，他吐出口氣，輕輕自語道：「冰兒，來世再見。」

他彈了下手中的炎陽劍，忽然閉上眼睛，身體在瞬間似乎有些萎縮，一道精純到極點的劍意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這是燕北天自己感悟出的秘法，以肉身之力反哺劍意，身軀雖死，但劍意卻能龐大到極點。

這道精純而強大的劍意直接融入到了李青然的那一式觀海之中。

長庚劍上的力量頓時又是爆增，劍尖又入一寸。

哪怕黑曜魔君真的已經晉入妖王之境，在被這樣狂暴而強大的劍意侵襲入眉心，大概也會重傷，更不要說他此時只是藉助了魔髓丹之力強行接近這個境界罷了，頭顱之內，早就被徹底的重創了。

「真是可惜了，只差一絲啊。」

黑曜魔君忽然轉過身子，望向不遠處的楚鏡心，嘆氣道，眼神之中沒有半點對死亡的畏懼，只有一抹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完成任務。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的碎裂，從頭顱到軀體，從上而下，就像是一件瓷器，緩緩的變成了無數片，然後瞬間崩裂，橫行了數百年的一代魔君，終於死去。

此時的李青然和燕北天，也已經瀕臨死亡，他們的選擇其實相同，都是以肉身崩解的代價，來換取那一抹強大的劍意，而肉身的崩解，一旦開始，無法逆轉。

李青然早就說不出話來了，他殘存的意識讓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楚鏡心的手腕，只是還沒有等接近，他的手指開始，到手臂，再到整個身軀，同樣變成了飛灰。

楚鏡心本來想握住他的手，但手指只來得及掠過一道飛塵，就落到了空處，她獃獃的站在原地，眼中有一絲茫然。

李修緣望著衛雨那幾乎被轟成粉碎的屍身，望著燕北天和李青然化成的飛灰，然後再望向已經消失的黑曜魔君，眼中閃過一絲悲憫，雙手合十，開始念誦起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

就在此時，楚鏡心和李修緣，忽然見到不遠處的路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塊造型古樸的石碑，上面書寫著三個篆字：靈仙鎮。

而此刻，籠罩在這座生死戰場上空的五行顛倒陣，也突然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除妖師們，大發慈悲，願意饒過了射陽府中的那些百姓，雖然有被那些妖魔們屠城，也有受到戰鬥的波及，但此時還沒來得及被五行顛倒陣抽取生機，其他人還是可以活下來。

「走吧。」

沉默許久，李修緣忽然開口道，他望著石碑旁那處有些荒僻的路口，歪歪斜斜的小徑不知道通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