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談心

第137章 談心

清晨

昨夜發生的事情,依然沉寂了。

孟思柳幽然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紗幔飄飄蕩蕩,一片安靜。

轉眸,透過屏風望過去,軟榻上有一個人影。

似乎還有隱隱的呼吸聲,孟思柳眸光一頓,想起昨晚的事情。

難道不是夢?!

她幽然的坐了起來,咽了咽喉嚨。

下地,攏了攏自己的衣衫,赤腳繞出屏風,輕手輕腳的走著。

軟榻上,凌浩熙安靜的睡著,薄薄的毯子滑落一半在地。

硬朗的五官,蒼白的嘴唇,還有那不安分的頭髮纏繞著他的脖頸,跌落於胸前,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一副慵懶的姿勢。

可是又那麼的唯美,寧靜。

他,就這麼睡著?!

孟思柳猶豫了一下,低眸想了想,還是輕輕的走了過去。

伸手將被子拉起來,給他蓋好。

凌浩熙睫毛動了一下,睜開眼睛。

孟思柳一怔,立刻收回了手,退了一步,看著他那雙眼睛,就像是冒犯了他一般,解釋道:「我,我什麼都沒做,看到被子掉了才……」

他不會以為她要對他做什麼吧,看他這麼警示的樣子。

凌浩熙妖魅的雙目靜默的望著孟思柳有一點驚慌的樣子。

孟思柳看他不語,扯笑一下,轉身要走。

凌浩熙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孟思柳不慎,來不及反應便跌落進凌浩熙的懷裡,驚吁:「你……」

凌浩熙嘴角翹了翹,輕語:「醒了。」

啊?!

孟思柳第一次茫然的出現問號,他是問她醒了嗎?是這個意思嗎?

凌浩熙的臉靠近孟思柳的臉,笑了笑,溫柔道:「這麼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下?」

孟思柳後仰,隔開距離:「我,習慣了早起,需要去收集一些……」

說到這,孟思柳頓住望著凌浩熙的臉,今後應該不會有機會做這些事情了,還收集什麼呀。

凌浩熙伸手輕柔的理了理她耳畔的髮絲:「怎麼了?」

孟思柳眸光一動,突如其來的溫柔,一點也不習慣,她側了側臉。

凌浩熙的手落空,嘴角淡笑:「昨夜睡得可好?」

孟思柳淡然望著他的神情,疑惑不解。

凌浩熙動了動眉頭:「嗯?」

孟思柳撇開目光:「一切自然。」

內心有些起伏悸動,一切都變了一樣,昨夜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從吵架,和離,到坦白!

可是凌浩熙居然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和和睦睦的,不,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心之所向。

凌浩熙柔和淡笑。

孟思柳蹙眉,轉眸看向他,總覺得他特別的奇怪,拉過他的手,探了探他的脈搏。

奇怪,脈搏紊亂,氣息卻平靜,既沒有發作,也沒有中毒,可為什麼……

凌浩熙很乖巧的給她探脈,悠然的望著她低眸認真的側臉。

孟思柳放開了他的手,微微蹙眉不語。

凌浩熙淡然:「如何?」

孟思柳瞥了他一眼,不語。

凌浩熙慢條斯理的拉了拉衣袖:「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我的身體本就病態,再怎麼如何,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卻總透露著一股憂傷,甚至隱隱的遺棄自己一般。

孟思柳望著他,隱隱嘆息,動了動眸子:「好好調理,總歸是好的。」

凌浩熙輕笑:「夫人說的是。」

孟思柳蹙眉膩了他一眼,淡漠。

凌浩熙靜默的望著孟思柳,很悠然。

孟思柳眸光動了動,心想:他為何這麼看著自己?

淡漠著:「我臉上有東西嗎?」

凌浩熙搖頭。

孟思柳有些不自然:「那為何這般看我?」

凌浩熙一隻手撐著腦袋,悠閑自在,嘴角隱隱的笑意:「我一直聽聞夫人只懂得經商之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女子之美德,有男子之氣魄,卻不知夫人,還是個隱秘的女醫。」

孟思柳眸光隱隱,輕笑:「難得你這麼誇我,不過都是外人的傳言而已。」

凌浩熙淡然點頭讚賞:「的確是傳言,不過傳言都能這麼好,真實的你一定更好,可為夫有一件事不明白,夫人可否請教?」

孟思柳淡然:「二少爺還有不明白的事?」

凌浩熙輕鬆一笑:「當然。」

孟思柳抬眸瞥了一眼,不語。

凌浩熙繼續說道:「為夫不明白的是,夫人醫術這麼好,外人卻不知,為何呢?又為何,懂得醫治我身上的毒?」

孟思柳的目光隱隱頓了一下,沉默著。

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己疏忽了,都怪自己太過緊張,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

不過也不是見不得人,只不過父親說過,怕有生命危險,才不得已隱藏自己,只是,到如今也沒有明白,父親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是醫術而已,為何會有生命危險呢?

凌浩熙的眸光一動不動的望著她,是想看著她的臉,也想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他這麼問,她或許會生氣,或者再次質疑自己對她的不信任。

可,真的有太多的疑問了。

孟思柳一番思量,倒是淡漠,隨即輕笑:「我不過是想多一個養家糊口的技術罷了,有何稀奇?而且,我只是略知皮毛,在你面前,算是獻醜了。」

凌浩熙妖魅雙目里隱隱笑意:「是嗎?即是這麼簡單,為何無人提及?」

孟思柳坐在那裡淡漠著,瞥向他:「后宅如同後宮,雖不及後宮的爾虞我詐,但是也一樣會有爭奪嫉妒的時候,我學些醫術,不過是為了防身。」

凌浩熙贊同的笑了笑:「這倒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家,生逢亂世,又隨處面對商賈之人,風浪多了,隨處都有危險,自己懂一些醫術,自救倒也方便,我倒是了解你的生存方式,挺艱難的。」

孟思柳面色淡漠,絕美的雙目里一抹清冷,嘴角嗤笑:「你這麼說,倒是挺懷疑我有什麼目的一樣,不過沒有關係,我聽的多了,說起我,你不也一樣,不是傳聞中的病弱公子嗎?」

凌浩熙收起嘴角的那抹隱隱的笑意,隨意的坐了起來,腳下地,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不質疑,也不反駁,而是幽然的回答另一個問題:「有些事情需要完成,太刻意用身份,顯得麻煩,況且,我的確是弱,只不過不是病。」

孟思柳摸了摸隱隱疼痛的腹部,這話倒不假,可似乎懂,又似乎不懂,她漠然著心緒:「可是命是你自己的,即便再多的事情,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命?是自己的!」凌浩熙重複了這句話,語氣中是特別的無奈和滄桑,望著茶杯中蕩漾的茶水,愣愣出了神。

孟思柳感受到他的無奈,她雖不知他為何裝作病嬌公子的模樣,但她明白一點,他不簡單,淡漠:「你怎麼了。」

凌浩熙一下回神,將涼茶喝了下去,深情憂傷著,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可是我的命,早已不屬於自己。」

孟思柳眸光淡漠,她不明白凌浩熙這句話的意思,但或許是因為他身有血蠱的原因,總覺得自己隨時會斃命吧。

凌浩熙低眸嗤笑:「呵,說到底,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孟思柳眸光隱隱,坐在那裡不動,不語,等待他說下去。

如何是一樣的人?

凌浩熙再次到了一杯茶,清淡說道:「在感情里,一樣的失敗,一樣的絕望,我們都因為某種原因,隱藏著自己,藏住了鋒芒。」

孟思柳沉思,望著凌浩熙那孤寂的背影,低眸神傷。

他們兩個,的確很像,她隱藏自己,不僅是履行了父母的交代必須恪守,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就算暴露出來,也不能因此亂了陣腳,在愛情里,她被人拋棄了。

凌浩熙也一樣,雖然不知道他平時都做什麼,但每次看到他受著傷回來,就已經猜到,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或者是做一些暗人的事情,同樣,他也被馮千依拋棄了,或者比她還慘。

因為馮千依不僅拋棄了他,還欺騙了他,甚至只是利用。

可到底不知誰是誰非。

孟思柳嘴角隱隱嗤笑了一下:「我們的確很相似。」

上天真的太過公平,居然讓兩個被人拋棄的人在一起,相互相成。

凌浩熙喝了茶,放下杯,回眸看向她,她眉於間隱隱的傷感之色,讓他的心頓時心疼了起來:「看來夫人的心中,有很多的事情傷感。」

孟思柳抬眸看他,片刻后,淡漠:「難得二少爺與我談心,我自然心有所染。」

凌浩熙的嘴臉翹了翹,悠然著。

此時,門口有腳步聲。

孟思柳和凌浩熙回神淡漠著。

馮千語端著熱茶走了進來,動作優雅,恬靜,笑容隱隱,但看到孟思柳也坐在那裡,笑容即逝,一時不知該如何神情。

孟思柳只是抬眸望了她一眼,又瞥了凌浩熙一眼,低眸淡漠。

凌浩熙漫不經心的倒著冷茶,並沒有任何的神情,或者去回答,化解尷尬。

馮千語見孟思柳衣衫單薄,心中胡亂猜想,端著托盤的手緊了緊,隱隱的憤恨,勉強笑了笑,說道:「姐姐醒了。」

孟思柳笑容淡淡,算是回應。

馮千語低眸沉寂,一時愣著,片刻抬眸見凌浩熙倒了冷茶,著急的走了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茶壺,恬靜的說道:「浩熙,這茶過夜了,千語給你準備了新茶。」

說著,馮千語動作有條不紊的將冷茶放進托盤,再將熱茶和杯子放到凌浩熙的面前,淡淡的笑容,伸手拿他手裡的杯子。

凌浩熙迅速的抓住馮千語的手,眸光怔怔的望著她:「千語,你不是我們的下人,就不必勞煩了,這茶,無論是新的舊的,都是一樣的,有何分別嗎?」

說著,凌浩熙妖魅的雙目直勾勾的盯著馮千語的眼睛。

以後在這本書上加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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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鎖.凌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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