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西夷東進

夷地的新貨幣正有序不穩的推進著，而此時一支大軍也正浩浩蕩蕩的前進著。蒼漢、大駱和虢國的聯軍已推進至葛格爾沙漠，葛格爾沙漠正是南北之地的分界線。

葛格爾以南是南方諸國，以北是世人成為的北夷。事實上在葛格爾以北部落也不算少，但能成氣候的沒有幾個，唯有東夷的三大部族和西夷的阿闥婆部形成了較大的規模。

同時葛格爾沙漠是北夷的一道天然屏障，北夷歷來少有受到南方諸國的侵入，這是一個很大的原因。三國聯軍選擇從虢國以西出兵，不是沒有原因的，葛格爾沙漠往西去就慢慢到了盡頭，聯軍是從葛格爾沙漠的薄弱地帶出發的。

這樣讓聯軍繞了不少的路，不過這是一隻騎兵部落，對趕路而言也就不是問題了。在沙漠中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即便夷地與南方中的葛格爾沙漠只有數日的路程便可穿過，但就怕起風起沙城爆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哪怕是千軍萬馬，也給你吞噬個乾乾淨淨。

在葛格爾沙漠西部，這裡沙子見的少了，陷入眼帘的是荒漠戈壁。聯軍又走了數日，才慢慢看見草色，隨之是越來越濃的綠色。聯軍進入草原地帶，而阿闥婆部身居草原內部，暫時雙方發現對方的存在。

聯軍是有情報來源的，他們知道在這片草原上有個叫阿闥婆部的部落，而且這個部落是北夷的一份子，遂聯軍欲先拿阿闥婆部開刀，以振奮軍心，順便給北夷一個下馬威。至於聯軍沿路所遇氏族，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殺的殺，捉的捉，沒有放跑一個人。

這一日阿闥婆部的一支小隊，要下附近的氏族收取貨物。這是阿闥婆部的每月日常任務，每個月都要去附近的小氏族收些貨物，之後運到東夷那邊販賣或者販給商會。

收貨小隊有十來人，大家口中哼著小哥，好不洒脫愜意。自從阿闥婆部加入天啟教后，他們這邊的日子也比以往好過多了，同時也更精彩了。

收貨小隊剛剛爬過一個小土包，眼前的一幕嚇得這些人直哆嗦。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連綿不絕，似乎是一條黑色的巨蛇在綠色的草原上匍匐前行。

還好收貨小隊離那條黑蛇夠遠，從遠處望去他們這麼幾個人就像幾粒芝麻在一片綠色草海中，一點兒也不顯眼。收貨小隊的小隊長震驚之後，回過神來，思索這是從何處而來的大軍？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更是驚奇這隻龐大的軍隊竟然全是騎兵，小隊長都懵了，這世上竟有如此實力的存在。為了搞清這些，小隊長決定尾隨大軍，被發現了也不怕，畢竟這片地是他們的主場，地形什麼的他們最熟了。

事實上這支龐大的騎兵，虢國是拼了老命湊出了一萬騎兵，給匹馬步兵翻上馬背也就當騎兵使了。至於大駱國本就是以騎兵見長，這些人馬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難事，而蒼漢帝國更是財大氣粗了，拿出這點兵力根本不在話下。

這次北征軍的三位主將，蒼漢帝國派出了一方大將鎮武將軍齊永年，軍功顯赫被封侯，人稱鎮武侯。大駱國派出了太子駱凌，功績到沒有，這是他頭一次上戰場；虢國派出了虞公子姬，是虢國國主的第六子。

虞公子姬雖不是世子（虢國繼承人）地位，但是頗受虢國國主賞識。這次兩位國主都派出派出了自己最心愛的兒子，不是沒有為他們鋪路的打算。在三國眼中，此次的北征不是一件難事，所以都沒有派出最善戰驍勇的將士。這次兩位國主將兒子派出來，一來是位磨練；二來則為鍍金。

三國聯軍又破了一處小氏族，男人活口一律抓起來送回國內充當苦勞力，女人享受完后也是送回國內，老人孩子一律處理掉，只有年紀、個子稍大些的孩子才會被留活口，送回國內的奴隸市場。少年奴隸在國內有很大的市場，一般送回去都很容易脫手。這種少年奴隸被買回去，經過一兩年調教就能用上，很是受世家公子小姐喜歡，當做跟班極為忠心。

小氏族被消滅的這一幕，在遠處的收購小隊也瞧的清楚。小隊長自從發現對方對小氏族下手后，心中就明白這支軍隊的不善了，這個消息他要馬上告訴部族。

「將軍，西邊有幾隻耗子，我這就去捉了來。」副將曹文耀稟告道。

鎮武侯微微點頭，副將曹文耀領著一支隊伍就向西邊殺去。收購小隊立馬就發現了形勢不對，當即掉轉馬頭四下奔走。曹文耀到了剛才收購小隊的位置一看，眉頭緊皺，不知追何人，無奈就放棄了。回營后，鎮武侯貌似知道這個結果，只是詢問了那些人逃跑的方向，便了事。

隨後鎮武侯下達命令，命令全軍直奔西北草原深處。逃跑的收購小隊憑藉熟悉周邊地形甩脫了前來追殺的人，之後又匯聚在一起，瞧見那支大軍轉向朝草原深處行去，這就讓眾人不能淡定了，紛紛往迴路趕。

阿闥婆部的首領扎魯忽赤自從進入長老會後，大多數呆在東夷這邊，每月偶爾回去幾趟，為了阿闥婆部的發展，扎魯忽赤不得不在東夷這邊到處奔波。現如今阿闥婆部的主事人是大祝師烏達罕，大祝師負責祈禱、祭祀之責，同時又是部落首領的引路人，扎魯忽赤兄弟兄弟從小便接受烏達罕的教導。

達魯忽赤離開部族時，請出了阿闥婆部最德高望重的長者來主持事務，全部族都很是尊敬這麼一位有德行的長者，達魯忽赤也能放心在外面奮鬥。

當大祝師烏達罕接道有大軍向他們部族地進發的消息時，老者也慌了，難以相信會有一隻大軍出現在草原上，數萬人的騎兵，老者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聞。

烏達罕沒有懷疑來報信的在說假話，收購小隊有十幾人，所有人都見證了那支龐大的軍隊，他不相信所有人都會看錯。即使這確實讓人難以置信，在草原上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經歷過無數風霜老歲月洗禮的老者在這一刻是真的坐不住了。

所幸烏達罕年紀是大，卻不糊塗。他緊急召見了部落中的小首領們商議緊急情況，小首領們聽聞有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正朝他們而來，「不可能，草原從來沒出現過這麼多騎兵。」可十幾個收購小隊的人擺在面前陳述事實，由不得諸人不相信。

「難道是天降神兵，是天神派來懲罰我們的？」

「我早就說過，我們不應該走出草原，更不應和什麼天啟教結盟。看吧，現在天神來懲罰我們了!」

小首領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好了，都什麼時候，還在這裡吵，要吵給我出去吵夠了再進來。」

烏達罕還是很有威望的，他的一聲呵斥，眾人皆緘口不言，誰讓他是「帝師」身份呢，烏達罕不僅教導過扎魯忽赤，就連扎魯的父親是也烏達罕教導的，烏達罕可謂是兩朝元老的身份，不服人家還真不行。

「去把天啟教的兩位大人請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幾位侍應應聲而去，剛才有人提及了天啟教，烏達罕才想起在這裡不是正好有兩位天啟教派來的使者嗎，正好可以和他們商量商量，也許會有好的結果。

在阿闥婆部的天啟教成員正是先前來傳教的艾勒和辛格爾，二人受命在此建立分部，主持分部的教務。他們二人被派來時被提拔為白袍教士，本來一部中的教會分部應該由教父以及教父以上的人負責，但是考慮到這是他們二人開拓的，因此受命給他們在此建立教會分部並主持日常事務。艾勒任職分部的總長，也就是正職，而辛格爾為副職。

二人很快就趕到了烏達罕等人議事的地方，聽聞了消息，也是大吃一驚。「大祝師，我認為我們應當立刻向教主那邊請援。」艾勒的提議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但是那隻不善的軍隊正在朝阿闥婆部營地逼近，這是當務之急，該如何解決，這個難題盤踞在眾人心中。

這時辛格爾開口了，「大祝師和各位首領，我認為請援是一方面，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不如向東遷移，與教主派來的援兵匯合，才能保住阿闥婆部。」

「不行，這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怎麼能說拋棄就拋棄。」

諸多小首領皆表示反對，辛格爾的做法他們很是不認同，此時不少人就連看向辛格爾的目光多多少少帶些敵意。

面對多人不善的目光，辛格爾也不迴避，「那支軍隊的做法，大家也都聽說了，他是走到哪裡就殺到哪裡。你們以為那支軍隊會和我們教主一樣仁慈，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來佔領掠奪這片土地的。佔領這片土地的每一寸草，每一個人，他們會將你們的族人、兄弟姐妹、親人妻兒一個不留的全抓住，然後充當奴隸送回他們的國家。難道你們想看到這樣的情景嗎？」

「我們草原兒女不怕死，大不了跟他們拼...拼了。」

一位小首領被辛格爾的話激發了熱血，熱血充斥著他的頭腦，可剛剛熱血澎湃的大放厥詞，便偃旗息鼓，聲勢弱了下來。眾人心中都很清楚，他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對方有四五萬的騎兵，一個來回就有可能把他們踏平了。

「諸位我知道讓大家突然捨棄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故土這很難，可大家多想想自己的親人族人，還有整個阿闥婆部。人都沒了哪裡還有故土呢，人在到哪都是家鄉。再說了，你們只是暫時離開，難道以後咱們不能從敵人手中奪回來嗎？」

見眾人開始猶豫了，辛格爾繼續說道：「我至今記得我們教主說的一句話，敵強我弱，當避其鋒芒，徐徐圖之。暫時的避讓，只是將拳頭收回胸膛蓄力給對方致命的一擊。我認為我們現在就是如此，我們離開這裡只是為了保存阿闥婆部，當我們沒有後顧之憂時，我們將英勇的和對方抗爭到底，我們北夷人不怕任何人的入侵，對於入侵者我們將反抗到底。」

「辛格爾教士說的沒錯，我們只有保存部族，才能有力量去反抗。就算我們這些男人都戰死了，但是我們的部落還有女人孩子，我們的部落就不會斷根，我們的部落會永遠的和入侵者抗爭下去。」

隨著大祝師烏達罕的發言，也表示此次商議定下了基調。小首領們心中本來就已經被辛格爾說動了，在經過烏達罕這麼一說，小首領們心中也就跟堅定了。他們不怕死，怕的是自己的親人族人遭受無盡的折磨。

對於戰鬥，草原漢子沒有一個是慫蛋，他們心中的一片柔軟就是家，小家和大家，親人和族人使他們永遠要守護的，這就是他們戰鬥的目的。如果連親人族人都守護不了，又有什麼理由去跟對方死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