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

沈助理來到訓練室找到訓練教官向他說明了一切，原本一向冷血的面癱教官都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罕見的表露出極端的興奮。

「先不要公開這個消息，等我們徹底成功后再公布，以免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不過我們這次基本上是萬無一失了」，沈助理向教官說道。

教官聽沈助理這麼說，暫時壓下了原本抑制不住的興奮，對沈助理說：「那我先去把林天喊出來，你帶他走。」

沈助理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在去實驗室的路上，林天與沈助理一路默默無語。林天隱隱猜測爺爺口中的「那一天」估計來臨了，直到抵達實驗室門口，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此刻，林天的心裡複雜急了，一面是對爺爺口中的計劃表示期待、嚮往；一面，林天爺爺說了，那一天就是他們爺孫分別的日子，從小與爺爺相依為伴的林天難免感到不舍和悲傷。

走進實驗室，林天第一眼看見了自己爺爺那難以言表的笑容，林天心裡也是高興急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爺爺有過這種笑容。在林天看來爺爺確實找到了出路，帶領倖存者走出地下城。林天從8歲開始便接受訓練，唯一目標就是成為先遣者，為倖存者、為自己也為爺爺完成這個偉大使命。

沈助理把林天帶到老教授身旁，老教授讓沈助理去準備下一場實驗后，把林天領到自己的小辦公室中，慈祥的望向林天。兩爺孫倆四目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注目良久，老教授先緩緩開口道：「那一天終於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林天面帶憂傷道：「孫兒無時無刻都在準備著，沒有一天懈怠。」

「好...好...好」，老教授說道：「不必如此，想開些，爺爺已經到了這把年紀，還能陪你多久呢？你不妨去新世界看看，為我們找到延續文明的道路，這是你的使命，也是爺爺對你的寄託。你要記住，無論你到了哪，首先你要好好活下去，若事不可違，便順其自然。」

「孫兒記下了」，林天誠懇的點頭道。

「把你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穿上這身衣服，準備上實驗台吧。」

林天穿上一身白色素衣，跟在爺爺身後走向實驗台中心的玻璃罐，此刻的玻璃罐已經換成可供人容納的一米多高的大玻璃罐子。林天站在了玻璃罐底下，看向爺爺，老教授給了林天一個激勵的表情，隨後老教授示意實驗開始。

隨著玻璃罐的緩緩落下，最終玻璃罐與下方合璧形成一個密閉空間。實驗室內響起了熟悉的播報聲，表示一台台設備的正常運行，等播報聲停止后，老教授下達了最終指令。

與上次一樣一個機械指針從玻璃罩頂端伸出，發射出一束白光，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光更亮更持久，同樣的是在場的眾人被白光刺的睜不開眼。白光過後，老教授望向緊緊閉目的林天，隨後吩咐實驗員斷掉電源，之後眾人緊盯林天。

罐中的林天此時還被那白光刺的睜不開眼，雖然白光已經過去了，但是林天一嘗試睜眼便雙眼作痛。不一會，林天感受到一股吸力在自己全身各處，無處不在，內臟器官彷彿要破體而出的被拉扯著，皮膚毛髮也被拉扯著，拉扯的痛感遍布全身各處，痛的他齜牙咧嘴。常年的訓練使他擁有常人的忍耐力，在罐中並沒有做出大幅度動作，只是在不停的顫抖，隨後痛的發抖。

罐外的眾人看見這現象與上一場實驗如出一轍，高興極了。老教授抬起手向林天做揮手，面含笑容，雖然此刻的林天並看不見。沒一會，如上次一般，一聲「噗通」罐中的林天就消失不見了，彷彿一切從未發生一般。如果不是罐中的白衣還在，不會有人知道就這樣消失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沈助理對旁聽的老教授說道：「看來只能傳輸有機物，教授，我們至此實驗已經大功告成了，也應該公之於眾了，以後也不用實驗了吧！」

老教授聽聞，道：「實驗還要繼續，你我都知道，「重啟」計劃不是為了當下，是過去與未來，我們也許也屬於過去和未來其中之一。」

沈助理頓時沮喪不已：「我知道了，我們已經沒什麼不可以犧牲的了，我只是...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三百年的謊言沒人能承受的住。」

「我們只是給出一份希望，讓人們安心活下去罷了，僅此而已，你看這不是成功了第一步嗎？」

林天在罐中疼痛難當之後，只覺陣陣眩暈感襲來，便昏了過去。

隨著吸力消失的無影無蹤，疼痛也瞬時消失，林天意識一直是清醒的，只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睜不開那2片薄薄的眼皮。在痛感消失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林天慢慢了醒了。

隨之眼前的一幕震撼了林天，林天此刻彷彿身處於光的海洋，而且這些光一束一束的，各有個的色彩。如果非要有個比喻，那麼就像是無數個高能手電筒同時釋放出光束，且這些光束顏色不一。林天置身之中，這些光一點兒也不刺眼，只覺得這些神聖的光束在凈化自己一般。

震撼中的林天發現自己正在移動，對，就是在移動。眼前的光束色彩變的不再分明，而是開始模糊起來。林天想抬抬手，觸摸這些光束，然而令林天恐懼的是，自己並不能動一絲一毫。林天想轉動腦袋依然不行，唯一能動的恐怕只有眼皮了。

林天的眼前除了光還是光，前進的方向看不見任何不同。這一切讓林天有些恐懼，畢竟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林天甚至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只有意識還存在。

不知道前行了多久，林天的身體依舊不能動，還是在一片光束中前行。

在地下城市中，與林天一般接受訓練的先遣者，從小就被灌輸了使命感和責任感，成為先遣者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執行偉大的使命是生死而無悔的事情。接受實驗時的林天，早就知道自己極有可能九死一生，因此早早就已經放下了生死執念，不過能誰能生會希望死呢？

哪怕要死也要在完成使命后死啊，這是林天心中的真是心情，既從容又無奈，既釋然又可惜。如今的的林天在不可知中，除了坦然接受還是坦然接受。

就這樣坦然的林天一直望著眼前的光幕，這片光束更像是一個通道，而林天在其中被運輸。光束是傳送帶，林天就是貨物。林天雖然能看出這一點，但是林天盯著前方看來許常時間也為看見一絲一毫的變化，這讓林天依舊看不見希望，林天認為自己也許一輩子都要被困在光束之中了。

在這片光幕中，林天想七想八，想了不少事情。因為現在的林天只能通過思考來消磨時光了，畢竟在光的海洋中你即便想閉眼休息也是不如願的。

就這樣想著回憶著，林天沒有發現移動的速度貌似增加了，隨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才剛剛發覺的林天腦中又傳來陣陣眩暈感，林天知道這是昏迷的前兆，果然沒過幾秒林天又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