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9月6日
人生，像是慢慢長夜……
我們，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這裡，照不進一縷光。
可是，有的人卻選擇變成光。
光明，誕生於最深邃的黑暗之中。
她，是我的光。
用盡全力也要追逐的希望。
只是。
在希望的盡頭，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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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的頭……好痛……」
緩緩從床上爬起，墨綠的眸子中寫滿了迷茫。
「我是誰？這是什麼地方？之前發生什麼了？」
抬手捂住自己的腦袋，慢慢的，似乎有些許的回憶涌了上來。
「我是樂正龍牙，這是我的卧室，之前…之前…嘶……」
眉頭微微皺起，雙手下意識的按揉著太陽穴，宿醉所帶來的痛感漸漸的削弱。
宿醉？我？
對了…我昨天……
是因為。
言和。
她回不來了。
眼中流露出一絲苦澀，樂正龍牙再次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長嘆幽幽響起……
終歸不能放棄，阿綾，大家……
既然你不在，那就讓我代替你，來照顧大家吧。
緩緩起身，臉上似乎帶著散不去的疲憊，龍牙抬手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等等，這是什麼味道？
輕輕的聳了聳鼻子，嗅著空氣中的香氣，那個站在自己房門前的人，一臉不敢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這是？她回來了？
下意識的向著廚房走去，像是之前三年那無數個早上，不過，還沒走幾步他卻停下了步伐。
在原地踟躕的龍牙，眼眸中似乎有點點微光在閃動著，只是他猶豫了。
他害怕，害怕自己走出去之後，發現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害怕那猙獰的現實，讓自己再次從夢中醒來。
不過，夢早晚會醒的……
似乎是想明白了這一點，龍牙再次邁開步伐，向著廚房走去……
~~~~
嗯，粥好了。
茶葉蛋也熟了。
「龍牙，幫我…額……」
這個傢伙應該還沒醒吧。
搖了搖頭，抬手將自己鬢角的幾縷細碎髮絲理至耳後，言和將粥攪了攪，蓋上了鍋蓋。
要不要去叫他？
算了……等他自己起來吧。
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昨天的記憶……
低著頭，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被人自身後一把攬住。
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可卻沒有掙脫，言和的眼中浮現一抹慌亂。
微微抬手，不過沒等她做什麼，一個夾雜著種種情緒的聲音，在女孩的耳邊響起。
「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鬆手了……」
聲音離自己很近，絲絲溫熱的氣息觸碰著她的耳垂，瞬間，一抹紅暈爬上了言和的臉龐。
「喂…你放手啊……」
「不。」
簡短的回答，其中彷彿透漏著一抹不為人知的倔犟，或許還有還包含在一些別的意思，只是，被龍牙攬在懷中的言和卻沒有多想。
「樂正龍牙！」
「啊！」
猛地一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行為的不妥，龍牙像是觸電般的向後退了幾步。
看著身前轉過身的言和，淡淡的尷尬在他的心中浮現。
所幸，儘管臉上還掛著一抹慍怒，但眼前的女孩似乎並不打算追究什麼。
「端上粥，該吃早飯了。」
「奧。」
~~~~
我要不要說些什麼？可說什麼呢？
之前那麼魯莽，她會不會討厭我？
我該道歉嗎？到底該怎麼開口啊？
悄悄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孩，龍牙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抹微紅。
我要不要說些什麼？可說什麼呢？
剛剛我是不是有些嚴厲？怎麼辦？
我要先問他么？可是該問些什麼？
悄悄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孩，言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抹微紅。
「那個。」/「那個。」
「你先說！」/「你先說！」
靜……
老臉一紅。/俏臉一紅。
氣氛不在沉寂，彷彿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在緩緩的生長。
兩人微紅著臉，靜靜的喝著自己碗中的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吃完了。」
「嗯，我去刷碗。」
「嗯。」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似乎格外的默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似乎格外的默契。
看著龍牙端著碗筷走進廚房，聽著隨後響起的流水聲，言和抬手拖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臉上，正在散發著一陣不正常的溫度……
~~~~
「言和。」
「嗯？」
「那個……」
看著面前的女孩，龍牙卡在嘴邊的話，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
真是的啊……
明明之前就下定決心了的……
就三個字，為什麼總是說不出口……
大腦一片空白，不是要告白的嗎……
看著面前的言和，樂正龍牙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口了。
「言和，剛剛，你想說什麼？」
「嗯，那剛剛你想說什麼？」
「我…我是想說…你這幾天發生什麼了。」
「奧，是這樣啊，其實也沒什麼。」
「嗯，那你剛才……」
「樂正龍牙。」
「嗯？」
看著面前突然嚴肅起來的言和，不知為何，龍牙的心中有些許的緊張。
「你知道，你昨天說了什麼嗎？」
「昨天？」
昨天？說了什麼？
昨天我喝醉了啊！有說什麼嗎？
完全不記得了啊？怎麼辦？要承認嗎？
可如果是什麼承諾，現在不認賬會不會被柴刀？
等等，昨天……
我該不會做了什麼吧！
不，冷靜，要冷靜。
我應該不敢幹什麼，也不會亂說話的。
可為什麼言和……
樂正龍牙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一滴汗珠自他的脖頸間悄悄滑落。
「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這個……」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說不上是什麼情緒，言和淡淡的丟下了一句話，起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唉！言和！」
慌忙的站起身，樂正龍牙不假思索的一把將言和的手握住。
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卻剛好對上了一雙充滿笑意的眸子。
「好啦，看你緊張的，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就睡在沙發上，我只是逗逗你。」
「奧，我說嘛。」
看著女孩的笑顏，龍牙長舒了一口氣，表情也微微淡定了一些。
「我有點困了，你一會打個電話讓大家回來，我先去睡一覺。」
表情逐漸認真了一些，一縷疲憊在言和的眼底迅速的閃過。
「嗯，我一會就打，不過…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沒有啦，只是有點困。」
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龍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言和的動作打斷。
「所以，你還不打算鬆手嗎？」
掌心微微用力，言和捏了捏龍牙的手掌，臉上似乎重新掛上了些許笑意。
感受著那道帶著笑意的目光，龍牙迅速的鬆開手，臉上突然一紅。
「額，這個……」
「好了，先想想怎麼和阿綾解釋吧，我先回去了。」
看著言和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龍牙，眼裡有著大大的疑惑。
解釋？什麼解釋？
為什麼要解釋？解釋什……等等……
疑惑迅速的被驚訝所代替，腦子裡像是有一枚核彈轟然作響……
我？言和？
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什麼，龍牙突然的有些慌亂。
不假思索的向著邁步追去，一把抵住即將關閉的房門。
「龍牙？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言和，我會負責的！」
在戀愛期間沒有大腦，這是樂正家的一貫傳統……
「負責？你說什麼」
「那個…就是……」
看著言和的臉上的疑惑，龍牙漸漸的意識到自己貌似想錯了什麼。
「額……其實，沒什麼，你好好休息。」
「蛤？喂！」
上一秒還一臉堅毅的龍牙此時卻轉身倉皇的逃竄著，只留下了一臉獃滯的言和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個傢伙到底搞得哪一出？」
沒有多想在龍牙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後，言和抬手將房門關閉，不過她的動作卻突然的頓了片刻。
負責？負責……負責！？
「樂！正！龍！牙！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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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爸。」
「好點了？」
「嗯，今晚讓阿綾她們回來吧。」
「這個啊……言和回來了？」
「嗯，回來了。」
「你覺的她怎麼樣？」
「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兒子，不要慫。想當初我和…咳咳……我管孩子那，別擰我……」
聽著電話那頭自己父母的嬉鬧聲，龍牙的額頭上緩緩垂下了幾道黑線。
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有一種被秀到的感覺……
「喂，兒子。」
「媽。」
「今天就讓你妹妹在家裡多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額……那個……」
「好了，婆婆媽媽，像什麼樣子……唉！唉！媳婦……兒子你加油，我先掛了！」
「爸？老爸？喂……」
額……
聽著手機中的忙音，龍牙的臉上漏出了一抹苦笑。
現在我該說什麼？這可真是……
爸媽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剛剛說錯話了，現在全指望著來個人緩解一下尷尬……
看了一眼言和的房門，龍牙緩緩的咽了一口唾沫，沒來由的打了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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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6日
星期四晴
樂正龍牙
她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之前的幾天就彷彿像是一場夢。
不過現在，夢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言和對我貌似有些不一樣了。
似乎是……少了一些抗拒。
以前的日子，總覺的她像是在顧慮這什麼。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不是嗎？
可當時，星塵的反應……
真的是我太過敏感了嗎？
算了，這樣就夠了。
還有……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難道，她真的和我開了個玩笑？
值得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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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日記本，坐在書桌前的龍牙，微微舒了一口氣，他仰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唔……時間不早了，言和怎麼還沒起來?
起身走出房間，看著那個相鄰額房門，龍牙猶豫片刻將它敲響。
「言和，該吃飯了。」
靜……
「言和？」
「龍牙，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怎麼能不餓呢，快點起來，多少吃一點。」
「奧……」
不知為何，言和的聲音有些低沉。
所幸，沒等龍牙多想什麼，房門便被打開了。
「言和……你？」
「沒事，先吃飯吧……」
看著面前女孩微紅的臉頰，龍牙下意識的抬手，撫上了言和的額頭。
一陣炙熱從手心傳來。
「你發燒了？」
「嗯，貌似有點，不過我身體好，沒事的。」
「快回去躺著，我給你把飯端過來。」
眸中帶著一絲嚴厲，龍牙的聲音透漏出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見言和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他微微上前了一步。
「聽話，大家明天回來，乖，一會我把飯端過來。」
望著龍牙嚴肅的表情，言和一時有些無措。
她想說。
沒事，我不要緊。
可不知怎的，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一聲：「好。」
躺在床上，看著來回跑著忙活的龍牙，女孩的心裡有著絲絲的溫暖。
戰音說道對，燒沒退就忙著跑回來，會讓自己病的更厲害。
可她又說的不對，如果自己回來晚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