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查糧知弊
韓馥看了看田豐,潘鳳說道:「今天大家早些休息,我明日已經安排州中官吏下午才會聚齊議事。你們兩個,一個明日帶人接管鄴城城防,一個帶人去清點府庫,辛評早些時候已經趕回家中,明天會有他和他的胞弟辛毗為你們引路行事,有阻攔鬧事者,一律抓起來治罪,明白了嗎?」
眾人表示明白韓馥的一系列安排。韓馥頓時困意上涌,揮揮手示意大家都下去休息,自己也向後堂走去。
沒想到做個冀州牧還如此麻煩,上任伊始就有這麼多的事情需要自己處理。這和當初想象的可相去甚遠,還以為只要虎軀一震,冀州的這些官員就會納頭便拜。現在看來是自己想的簡單了,不過已經動手,想來對手的反彈也會接踵而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吧!
劉凱是鄴城負責城防的司馬,這清晨院內的雞鳴都已經叫過了許久。他才懶洋洋的在親兵的伺候下將衣甲穿戴整齊,向東城的衛戍所走去。城外東大營的冀州軍都被麹義大人帶去剿匪了,要不然這鄴城還用自己操心?那裡來的不開眼的賊人敢來鬧事?
現在可好,自己的叔父劉惠前幾天就和自己左右囑咐,要把城防這數千人馬抓在手心裡。不就是要和新來的冀州牧唱對台戲嗎?一個京里來的文官能奪了叔父和麹義大人的權力,那不是開玩笑嗎?
來到衛戍所的門口,劉凱發現今天有些不對,門口站崗的幾名衛兵居然人影不見。劉凱心中惱火,這些疲賴傢伙,居然連崗都不站了,這是要反了天了。自己非要狠狠的責罰這些傢伙不可。
劉凱帶著自己的親兵,走進衛戍所的院落。他對著左右吩咐道:「去給我看看,這些傢伙怎麼回事,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來辦差。今天當值的,都給我抓起來,每人都抽十鞭子。非得立點規矩了!」
「咦!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大堂之中?這是怎麼回事?」劉凱看著大堂內站立的十幾個軍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伸手向自己腰間的環首刀摸去。他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升起。
「劉凱!州牧府有公文到了!還不快接過書函,這位是冀州新任的軍司馬潘鳳大人,還不過來見禮!」說話的正是辛家的二公子辛毗,他在州牧府一直擔任書辦,劉凱也是認識的。
「州牧府的公函?不是說昨日州牧才剛剛上任嗎?怎麼這麼快就關照到我這城守軍來了……」劉凱嘴裡嘟嘟囔囔的,卻也不敢說不接。伸手接過來,打開讀完,臉上已經變了顏色。
「州牧這命令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撤了我的差事?我有什麼過錯嗎?我不服!我要去找我叔父!你們說了不算!來人啊!,給我把他們圍了!」
劉凱身後的親兵都拉開兵刃,就要護著劉凱衝出去!但院落外面一陣大亂,院門口,四周的院牆上有無數的弓箭已經對準了劉凱這一行十幾個人。
「劉凱!你最好放下武器,聽從州牧府的安排,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然,我一聲令下,你們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潘鳳此時倒也不著急了,轉身坐到大堂的中央,看著下面的劉凱一行人。
豆大的汗珠從劉凱的腦門上冒了下來,這是個陷阱,這辛毗帶著人早就把自己的衛戍所給控制了,都怪自己貪圖安逸,非要回家休息。這下禍事來了。他本來就是良家子弟,從來也沒上過戰場,平時在鄴城守城還算是勉勉強強能夠勝任,現在對面幾十張強弓瞄準了自己,那裡還能反抗?在自家性命與叔父的將令之間考慮了片刻。劉凱一聲長嘆,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不要殺我!我和你們合作!這城守軍的防務,我願意配合州牧大人的整編。」潘鳳抓在手中的大斧這才放鬆了下來。將手一揮,早有自己的親兵衝進來,將劉凱等人押了下去。
「佐治賢弟!多虧有你帶路,才能如此順利找到這劉凱,等回去見了主公,我會把你的功勞如實上報的!」潘鳳笑著看向辛毗,這有了冀州當地士族的幫助,還真是事半功倍啊!
「不敢!不敢!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都是為了州牧大人效力嘛!」辛毗其實也暗暗憋著一口氣,自己這第一件差事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的,自己要叫州牧大人看到,自己的才能並不比大哥差到哪裡去。這是自己作為一個智謀之士的驕傲,與親情無關。
冀州府庫的倉門被軍士們緩緩推開。田豐與辛評帶著人手邁步走了進去,身後是已經被新軍捆起來的數十個倉曹小吏。這些人今天看到田豐和辛評趕來要查閱府庫,頓時是百般阻撓。嚷嚷著要去找別駕張嵐評理。田豐命軍兵將這些傢伙治住,這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兩個人在裡面看著堆積如山的穀物,也是感慨不已。冀州是天下第一大州。存糧冠於全國。早就有冀州熟,天下足的說法。現在是秋糧入庫不久。這糧食必須掌握在韓馥的手中才算是安穩。無糧不聚兵,這個道理是誰都懂的。
田,辛二人按照從這些倉曹屬員手中搜出來的賬冊,將糧屯一一核對,查過一屯,封存一屯。查到最後,在糧庫的東側發現了已經打點成包的糧食十萬石。田豐和辛評對望一眼,都知道問題嚴重,將那負責糧倉的傢伙拉過來問道:「這十萬石糧草是怎麼回事?」
那倉曹支支吱吱唔唔只是不肯說,田豐揮手,早有親兵提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立刻嚇得那倉曹一陣慘叫:「我說!我說!這時治中張嵐大人吩咐為渤海太守袁大人準備的軍糧,明日就要送去渤海了!」
田豐一陣的冷笑:「這渤海太守好大的胃口,十萬石糧草,各部一次領取乃是半年存糧,士兵每天兩餐,口糧一斤八兩。這麼說渤海太守部現在已經有三萬餘眾了!是誰給他開的這個口子,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冀州府庫上喝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