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請沮授
鄴城南城沮家莊園。後院的竹林中有一座木屋,此時燈光亮起,審配站在屋中正在和一個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輕聲交談。
「公與!我這次也是抱著討教的心思去的州牧府,我也是想看看能叫辛家二傑甘於效力的韓馥大人有什麼與眾不同。」
「正南,看來你出仕的心思也是有的,只不過不知道那韓馥談吐如何,我相信審正南的眼光總不會差到那去吧!「
「公與,其實你也清楚,自從黃巾之亂后,中央政令越發昏聵,地方崛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滿腔抱負,自然是要尋找一個出色的主公輔佐,既要保家族繁榮興旺,也要為天下蒼生謀一些福祉。這不也是你的平生所願嗎?某今天已經找到了答案,冀州牧韓大人就是我的選擇,我即將出任他的長史一職。特來和公與說上一聲。」
「看來這韓大人確有些門道啊!先是折服辛家二傑,又能請得正南相助。那還有我沮授什麼事。我在這裡恭喜你們三位得遇明主就是了,至於我沮授,還是要在再看看這天下的形勢,目前還沒有發現能夠匡扶天下的英雄啊!」
審配走進沮授;「其實,今天我和韓馥大人提到過公與,韓大人對你也是仰慕已久了。你為何就不去見上大人一面呢?」
「我已經叫家兄隨辛仲治前去州牧府感謝韓馥大人相請之意,這就抱歉了。正南,和你說實話,如果這韓文節能夠早來半年,我肯定會毅然決然的投效麾下,但是現在嘛!時機不同了,君子待時而動,你難道就不知道這冀州現在最炙手可熱的是那位袁本初嗎?也許這位天下人望就是能夠結束亂世的英雄也說不定啊!」
韓馥此時就站在木屋的門外,已經聽二人談話很久,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沮授是不看好自己的前景啊!那就只能用自己的誠心來打動對方了。
韓馥在門外咳嗽了一聲:「潁川韓馥,求見沮授先生,深夜到訪,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沮授和審配一起站起身來,向門外望去,只見韓馥一身文士的服飾,並沒有穿太守的正裝,顯然是來以私下的身份拜訪沮授。這份態度可以說是放得極低了。
審配嘆了口氣:「公與,既然是我主來了,我就不便露面了,就請你和我家主公面談好了,我從後門去也。至於你做何決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沮授點點頭,韓馥深夜來訪,還是這副打扮,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目送著審配從後門出去,這才正了正衣衫,來到前門,打開房門,走到韓馥跟前,深施一禮:「原來是韓太守到訪,我沮授有失遠迎,還請韓太守見諒啊!」
韓馥連忙將沮授扶了起來:「沮授先生太客氣了,我知道先生大才,這次是特意來相請先生的,不知道先生可否請我進去坐坐,給韓某一個說話的機會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沮授也只好請韓馥進屋就坐。二人坐好之後。沮授不等韓馥再說請自己出山的話,先開口說道:「韓太守,之前我已經委託家兄,將我的意思轉告閣下,不知道韓太守為何還要深夜來此,豈不知人各有志這句話嗎?」
韓馥看著沮授這幅不卑不亢的模樣,其實心中是頗為不服,這些三國時期的智謀之士還真是有些傲骨啊,那諸葛亮非要劉備三請才肯出山。郭嘉在袁紹大營三天沒人搭理,就立刻轉投曹操。司馬懿在曹丕手下寧可務農,也不願勉強出山。還真是狂的可以啊,這個沮授一看也是這樣的例子。
韓馥清了清嗓子:「沮授先生!我乃朝廷欽命的冀州牧,為何徵召先生會被拒絕,還請先生明言,我也好知道自己的差距在那裡。俗話說得好,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欠缺的地方,可以聽從好的建議多改正嘛!」
沮授看著韓馥,眼睛瞪得大了一些,自己見過鍥而不捨的,像韓馥這樣被拒絕了還不死心,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還真是不多見。這還是君子所為嗎?怎麼有些死纏爛打的意思呢?
沮授想了想,打算據實相告:「韓公,實在是我並不看好您的處境,您已經在這冀州的爭奪上落到了不利的地步。我需要再看看情勢的發展才能做出自己的決定。」
韓馥點點頭:「原來如此,這也是一說。不過,我想和先生打個賭。如果我能夠在短時間內扭轉乾坤,坐穩冀州之位,那沮授先生還怎麼說?」
沮授饒有興緻的看著韓馥:「韓大人口氣不小啊!那麹義擁兵三萬,都是冀州精銳。邯鄲黃巾余部,不下數萬,時時侵擾。袁紹袁本初虎踞渤海,有眾三萬。我看不出韓大人有什麼翻盤的可能。」
韓馥嘿嘿一笑:「沮授先生,事在人為啊!如果我能在一個月內將鄴城的局勢穩定下來,你會做何選擇?」
沮授沉思了一會:「如果韓大人真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說明大人乃是一代雄主,我沮授自然是會再看情形,不過這世上的事要看做的,而不是聽你怎麼說啊!」
「好!有先生這句話就足夠了!待我平定鄴城之日,就是再次來先生這裡相請之時。」
韓馥既然知道這沮授有心待價而沽,也不再急於一時,依舊很有禮貌的行了一禮,轉身出門而去,說不出的洒脫,毫無拖泥帶水的意思。
沮授看了看韓馥的背影,暗暗點頭,難怪會叫辛家二傑和審配一見心折,這韓馥還真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可他沮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是幾句話就能打動的。不管是這韓馥還是袁紹,真能體現出一統河北的才能與手腕,那才是自己值得投效的明主,現在?還遠不是時候啊!
韓馥出了沮府,不覺有些喪氣,自己自從回到三國時代以來,進展還算順利。沒想到在真正的智謀之士眼中,還只不過是需要證明的潛力股罷了。嘿嘿!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到哥真正坐穩了冀州牧的位置,就不信你沮授還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哥有的是手段和辦法,惹急了我!硬綁也不會叫你去投靠了那個袁紹。不過還是以德服人效果更好。
韓馥重新恢復了自己鬥志昂揚的精氣神,對韓猛揮揮手:「打道回府吧!這個沮授,老子要定了,信不信,早晚他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韓猛看了看自己身後親兵拿的禮物與財帛,問道:「二叔!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韓馥指了指沮府:「自然是要送進去的,難道我們還吝嗇這區區財物不成?」
半刻之後,韓猛指揮著車駕一路前行,車內傳來韓馥陣陣囂張的歌聲。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花了我的給我交出來!沮授你要是不投效過來,每次我都耍賴,哎嗨哎嗨哎嗨哎嗨哎!」韓猛在後面的馬背上尷尬的擦擦汗,二叔這脾氣,還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