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皇帝高居主位,掃一眼下面正襟危坐的臣子,輕輕的敲打扶手,眼睛深邃,微偏頭看著坐在左下側的姜茽淡淡開口「朕聽說愛卿還在城門前布衣施粥,設台表演。寓為與民同樂。」

姜茽聽到這站起身子,走到高台下彎腰回答「陛下,前段時間鬧蝗災,燕京雖沒有多大影響,但是也有其他地方的少量難民湧入京城,臣實在不忍看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才在城門前面布衣施粥,盡量讓他們能吃飽穿暖。他們都是陛下的子民,臣這也是為陛下分憂阿!」這番話當真是說的聲情並茂。

皇帝聽他說完,端著下人奉上的茶呡了口,許久之後才道了一句「能得愛卿這樣的賢臣,是我朝之幸。」

太尉抱拳彎腰,回答的不卑不亢「能為陛下效勞,也是臣之幸。」

皇帝勾了勾嘴角,用指腹輕輕摩擦腰間的玉佩,突然一個用力把它拽了下來,拿在手上細細看著,淡淡道「這個就當朕替百姓謝你的,收下吧。」

太尉一看是這赤紅玉佩,頓時變了臉色,「撲通」一聲跪下「臣不敢,臣罪該萬死!」這玉佩本就是皇家信物,還是從高祖皇帝時期傳下來的,而每個佩帶者不外乎當朝皇帝就是太子,久而久之這玉佩也算是皇帝的一個象徵了。他就是有謀逆之心也斷不敢收下這玉佩阿!

底下的一群臣子看著高台上的情況面面相覷,他們離的遠,上面的對話他們自是聽不到了。陛下與太尉這是如何了?有些心思通竅的,絲毫不理會高台上的事,依舊吃著酒,欣賞著舞女,再不濟也抬頭望著黑夜中那圓玉盤。當然衛子紀和喬易汎也是相當會看眼色的,眼觀鼻,鼻觀口,就當上面什麼都沒發生。

姜茽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連扣三個響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朽只是陛下的一個臣子,老朽不敢。」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當年若沒有他姜茽的三萬精兵,這帝位......

「太尉莫要驚慌,朕只是同太尉開個玩笑罷了。」皇帝站起來慢步走到他面前,頓了頓又朝身後那人說「文華,扶太尉一把,天冷了,別在讓太尉受了寒。」

文華應了聲,上前伸出手,溫聲道「太尉,快快請起。」

姜茽抬頭掃了文華一眼,虛虛避過了文華伸出的手「多謝文大人。」

文華見他避開,也不作何,微微一笑,把手放回,直起腰又退回皇帝身後。皇帝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起駕回去了。

台上的表演也被太尉叫停了,衛子紀看見夢姨他們準備離開,也起身追過去「喬兄,我上個茅廁,去去就回。」

喬易汎還在皇帝出現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對面的喬老爺子看到兒子,不禁嗤鼻「個沒出息的。」

這邊衛子紀走在青石小道跟著夢姨一行人後面,正準備給他們個驚喜,前面的人警惕回頭,喝到「誰?出來?」

衛子紀一愣,他離夢姨至少有幾米的距離,她什麼時候聽力這麼敏銳?

「兔子頭。」衛子紀說。他之前在戲團里,曾私下和夢姨聊到水哥,因為水哥耳朵比較長,他和夢姨偷偷取了這個外號。

「你什麼人?」夢姨已經走進他「跟著我們做什麼?」

她對這個外號沒有絲毫反應,衛子紀低頭看去,她手在寬大的衣袖裡藏著,不露分毫。

「怎麼了?」又一人走來「這位小兄弟有事嗎?」

來的人正是水哥,一副陌生的樣子的叫他。衛子紀腳步虛浮,看著『夢姨』傻笑,大著舌頭「本公子看著這姑娘像我愛慕的女子,這才一時沒忍住跟了過來。」

衛子紀心想搬出太尉的兒子應該還是有用的吧。隨後打了個酒嗝,皺著眉頭,又說「姜攀這小子,人呢?去跑去哪裡了?」他轉頭四處張望,向回去的路跌跌撞撞走去。

果然,那兩人沒有跟來,加快腳步溜了。衛子紀回到宴會時,仍是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的樣子。喬易汎正痴痴看著台上姑娘,就差流口水了。

衛子紀拉過喬易汎,按著他肩膀「喬兄,這宴會有蹊蹺......」

喬易汎眨著眼睛「啥?你說啥?」

衛子紀深吸一口氣「我說,這.......」

「太尉!」?

這邊衛子紀話說到一半,就被台上一聲驚呼打斷。

兩人同時看去,高位上的姜茽被一黑衣人拿劍刺穿了胸膛,血噴涌而出,倒在了地上,一邊的王雍見這情況大叫一聲,也嚇的暈了過去。旁邊姜攀反應迅速衝上去和黑衣人打鬥,大喊「愣著幹什麼,召集府兵!管家你去宮裡稟報!關閉大門,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準出去!」

這時,又一群黑衣人從暗地冒出,衝上去。見著情況,眾人大驚失色,起身就準備跑出去,頓時場面大亂。他們都是文人,哪裡見過殺人的場面。這邊姜攀見狀「站住,誰敢邁出大門一步,我就先要誰的命!」他這一分神,讓對面的黑衣人有機可乘,一劍過去,傷了他的肩膀。

喬易汎貓著腰一手拽著他爹,一手拽著衛子紀往完全的地方躲。剛找到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他爹就站起來,往外面走。喬易汎大驚,拉住他的袖子「爹!你幹嘛!你不會想著跟外面那群人同生共死什麼的吧。」

喬煬鬆開他的手「這事必有蹊蹺,太尉現在生死不明,我不能躲在這。」

喬易汎一咬牙,把他爹拉回去「你倆好好在這呆著,我過去看看。」

喬易汎不等他爹開口,伸手敲暈自個老爹了。怕是醒來都要一頓逆子訓,唉,說罷看向衛子紀「好好獃著,別亂跑。」

衛子紀點點頭「依依姑娘前兩天還說釀的好酒可以開封了。」

「好,一定會相安無事,子紀別擔心。」說完喬易汎剛小心走出去,大門被撞開,衝進來的竟是宮中的禁軍,將在場的所有人包圍。

領頭的將軍發話「保護好諸位大人!」

這廂黑衣人見況,大喊「走!」

「大膽賊人,還不束手就擒。」見人要走,領頭的將軍一揮手「弓箭手準備,一個都不許放過!」

「慢著!留活口!我倒要知道誰敢行刺我父親。」姜攀走近領頭的將軍,肩膀的傷口說深不深,血侵染衣服。眉眼陰狠,似乎勢必揪出來兇手來千刀萬剮。

「公子,你先去包紮傷口吧,這裡本將會處理好的。」領頭的關切姜攀傷口,姜攀點點頭走了。

二日的清晨暖光,懶洋洋撒進神秘無邊盡的皇宮,投入一所青瓦玉石宮殿里。那殿里正中央擺放著一尊紫金鼎,裊裊香氣溢滿殿中四周。整個殿中只聽見暖爐中炭火燃燒發出「滋滋啪啪」的聲音,站著書桌前的兩人,默默低著頭,大氣不敢發出一聲。

「好阿,當朝太尉在自家府中被刺重傷,這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朕了?!朕是不知道京中的防衛何時這樣懈怠了?昨晚是哪個將軍值勤?」顧蕭揚發狠,把手中的茶杯猛然摔到地上。

皇帝發怒,兩人立即跪下。

「父皇息怒,昨晚行刺的那群人已經被捕,兒臣一定會替父皇分憂的。」顧蒼豐率先開口。昨晚的宴會他因別的事耽誤,只讓管家送去了賀禮。今早他就被皇帝身前侍奉的太監宣進宮中,哪知卻是太尉昨晚遇刺重傷了!顧蒼豐低著頭微微皺眉,這姜茽怎麼搞的,說請他看出好戲,自己倒是被刺殺了?

顧蕭揚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輕敲著扶手,也不知道在作何考量。

「陛下,依老臣之見,當務之急要先把這件事壓下來,派人徹查此案。」旁邊的丞相拱手說。他在政見上與姜茽分庭抗禮,宴會他自然是沒去的。

顧蕭揚靠回背椅,點頭「李相說的不錯,那依李相所言何人適合查這案子?」刺殺太尉這等罪行,主使的人背後關係定是錯綜複雜,交給延尉主辦,太尉家眷,朝中大臣又如何想?再說,昨晚在宴會上的一眾臣子被他下令全部關在獄中,那延尉也在其中。

顧蕭揚正在沉思,太監進門通報,說是文大人求見。

文華進來就看到當朝皇子和丞相跪在地上,移步繞過兩人,拱手彎腰「陛下。」

「嗯,太尉傷勢如何了?」顧蕭揚問。

「回陛下,幸得有玉魂珠,太尉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他奉令去太尉府上看望太尉,安撫家眷。他到府上時正巧碰上為太尉醫治的柳太醫,就詢問了情況。太尉傷在胸膛左側,那劍若是刺的再偏里些,哪裡還有的命活呀。

」父皇,這案子不如交由二弟來查。一來,由皇家的人來查此案更能彰顯父皇對此案的看重,不會寒了眾臣的心。二來,二弟素來喜靜,平日里刻苦鑽研諸多名著,定會對案情有所幫助,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了。」這邊顧蒼豐開口,一番話說的甚是牽強。

「哦?」顧蕭揚稍稍驚訝,他本以為顧蒼豐要舉薦自己,沒想到卻是把顧雁忊推了出來,這兒子倒也不傻。

「李相覺得如何?」顧蕭揚問。

」臣,附議。「丞相彎腰叩首。

顧蕭揚點點頭,掃一眼一旁的文華「文華,你呢?」

文華齊肩的發勾在耳後,帶著高帽,淺淺的琥珀眼輕合,拱手回答「微臣,附議。」說完,看了一眼顧蒼豐,眼裡深邃。

得到結果后,顧蕭揚擺手讓三人退下,自己隨手拿起桌上的奏摺,批改。「顧雁忊。」他輕輕念出這個名字。朕倒要看看,把你推向風口浪尖你要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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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愛上一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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