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禍世鬼王(20)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警醒到燕鴻,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平時她倒是會注意的到,可此時的她除了心底對回到謝寧身邊這個滿滿的執著之外,根本想不到其他。
很快,燕鴻便一腳踏入了自己走前設下的禁制當中,可她才剛踏進一腳便瞬間清醒了過來,滿目陰冷的燕鴻一個愣怔,稍稍低頭便見得到自己已經幻化出了泛著冷光的鬼爪。
看著面前透著燭光的寢殿,想起殿內正躺在床榻上睡得毫無防備的謝寧,燕鴻猛地抬爪在自己的左臂上劃下,三道長長的傷口瞬間便出現在她潔白細嫩的手臂上面。
然而燕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雙眼一直盯著面前差點推開的寢殿大門,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他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她此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底的慾望,那是食慾,不是殺意,這才是燕鴻真正心悸的事情。
因為同源,所以渴望同化。
沒想到給出半份地魂後會使功法的反噬這麼嚴重,將自己的雙手變幻回去后,燕鴻就轉身走出了禁制,在上面貼了層阻止過重的陰氣靠近的符籙后,就走到一旁的古樹底下打坐調息了。
冥界沒有天地靈氣,只有濃重的陰氣,燕鴻越是吸收陰氣就越難靜心,索性阻斷了身體對陰氣的吸收,閉上雙眼默念起清心咒來。
第二天的紅日依舊如時升起,感受到照在自己身上略帶暖意的日光,燕鴻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瞳孔的顏色卻變回了平日里常見的赤紅色。
她敲了敲自己因坐了一宿而麻木的腿后,慢慢扶著樹榦站起身走向寢殿,小心翼翼地揭下昨夜怕自己失控而貼上的符籙,又重新設置了一個謝寧也可以通過的禁制后,才推開寢殿的大門。
謝寧睡得並不踏實,現在他的身體已經不畏燕鴻的陰寒,抱燕鴻抱得時間長了甚至還會生出些許暖意,整整一夜都沒有感受到身邊人的氣息,謝寧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委屈。
看著謝寧安寧又沒有一絲防備的睡顏,燕鴻走到床榻旁半跪下來,伸出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雖然體溫很涼,卻仍是活著的,會思考、會說話的小傻子。
就在燕鴻眼角稍有濕意的時候,她正放在謝寧臉上的那隻手的手腕忽的被他抓住,前一秒還在睡著的男人已經醒來,看著他原本會泛著水光而今卻無神的雙眼,燕鴻連嘴角的微笑都維持不下,這個男人到底要為自己付出到什麼時候?她不值啊……
「我昨晚有醒過,是被凍醒的,沒有清宴在身邊的床很冷。」
「對不起。」
清晨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還帶了幾分倦意,他坐起身,本能地將正握著的手腕拉到自己近前,低頭輕輕吻在燕鴻的手背上面,眸中雖再不能展現情緒,卻有著滿臉的虔誠。
「你是去找別人了嗎?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我是瞎子?」
「沒有別人。你很好,你是最好的,是我此生所幸,是我唯一的珍寶。」
由於燕鴻的位置比較低,謝寧即便是垂下了眸子,濃密的睫毛也沒能遮住那雙無神的眸子,在燕鴻的眼中,他就想一個被折斷了雙翼的天使一般,脆弱又倔強,卻無法擺脫絕望。
看著謝寧又是震驚又是迷茫的模樣,燕鴻終於再也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一滴清淚抑制不住地從右眼的眼角滑落,順著潔白的臉頰,最終滑入衣領消失不見。
即便被打斷了全身的骨頭也能笑著和對方說再來的燕鴻,終究還是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你很難過…不,不止,你怎麼了?」
雖然沒有見到燕鴻的淚水,謝寧卻還是感覺到了燕鴻此時的不對勁,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現在的情緒很低落。
「愛你。」
「清宴?」
「我很愛你。」想見你真正的模樣,想陪你一輩子。
「你怎麼忽然和我說這個,我都有些不適應了。」
燕鴻極少說愛,之前是不覺著自己有多愛,後來是堅信愛不是靠嘴上說的,像這樣簡單卻又直白的情話,即便是情到深處時謝寧死皮賴臉的撒嬌也不一定會得到,而現在卻被燕鴻如此簡單的說了出來。
謝寧除了有些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慌神。
「沒什麼,就是覺著有些對不住你。」
「對我而言,只要你沒有找別人,沒有任何事情是對不住我的。清宴,除了背叛之外,我容許你的所有。沒有什麼對不住,我如今這般都是自己心甘情願,並不是你欠我的,別說是瞎幾年,就是一輩子都看不見,我也甘願,你不必歉疚。」
說話間,謝寧朝著燕鴻的方向挪蹭了一點,抬手便撫上了她的臉頰,觸到她臉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濕意后,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潤,濃密的睫毛微顫,將自己的雙眼稍稍睜大,正巧看向了燕鴻的雙眸,做出一副自己正與她對視的模樣。
「不要哭,你說過,眼淚都是在閨中用的,從前都是我被弄哭,這次換你好不好。」
「你想得倒是美。」
被謝寧這麼一副正經的模樣逗笑,燕鴻嘴角微微彎起,終於將心底的歉疚壓下,手腕翻轉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欺負他看不見不敢用力起身直接將他給扣在了床上,細密的吻接踵而至,不一會兒二人的呼吸都開始紊亂了起來,周圍的溫度也漸漸上升,接下來便是滿室的旖旎。
…
謝寧自醒來后才剛休養兩日,二人都不敢做得太過,後來燕鴻因為謝寧實在纏著自己,將他給應是塞進了棉被裡面裹緊綁好,要他選快活一時多泡兩桶靈泉水還是見好就收,不過看著他一副仍舊躍躍欲試的模樣,燕鴻便替他選了。
冥界在發生了如此動亂后能安靜到現在已經是難得,終於在冥王命牌碎裂的第八天,四大鬼王再也待不住了,前腳後腳地跑來了酆都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