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締結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您老，只是這拜師之事乃是一生大事，我還要考慮一下。」十靈謊不擇言，乖乖，看著架勢，現在的局面有些不好控制啊。

「嗯~！」木櫆綠眉一挑，不在多言。

「這……我…這…」

「不必多言，老夫可以立下天誓，第一：老夫絕非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惡徒。第二：老夫於你，絕無加害之意，相反，你若拜老夫為師，老夫必將傾囊相授。這下可消除了你的顧慮？」木櫆問道。反正與這嫩雞仔交談，簡直快削透了木櫆千百年修來的智慧，總之與這小子交流傷腦筋，磨嘰，不痛快……木櫆一陣腹誹。

「想當年老夫也算是名揚天下，靈陸那群皮相之士見著誰不是點頭哈腰，一口一個大人叫得好聽，觀現在，呵呵。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特么的拔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什麼叫名紙生毛，這就叫名紙生毛。」木櫆的嘀咕蚊子似的斷斷續續，同時十靈也沒有閑著。

「咚！」

十靈就地一跪。「徒兒拜見師父，請師父授締。」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擲地有聲。

話都如此明了，如果十靈還看不清楚形式，那他就是虛長這麼些年歲了。

在太古星，對於師道傳承一類，極為看重，有傳承的修者拜師收徒需授締，不似文士儒生，拜師收徒只需走一下程序，收點所謂的拜師費用就好。

所謂授締，就是結締一個師徒連接，有此連接在身，師父不必擔心徒弟有不忠之心，而徒弟也不必擔心師父有所藏私，此道對於師道的傳承流傳有著巨大的貢獻。對於這些，十靈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

木櫆看向跪在地上的十靈，收起了嘴上的嘀咕，眼底終是閃過一絲笑意，飄到十靈身前，一指點向十靈眉心，木櫆的寬大綠袍無風自動，虛幻的組玉佩叮叮叮的響，頗有一股仙逸之氣。

「為師傳你子決，你馬上跟著為師的帶領運轉子決，就可完成締結。」

「徒兒明白。」應了一聲，十靈便沉入了意識世界，感受著源源不斷的信息從腦海里冒出，十靈就一陣興奮。如果中規中矩的說，現在才算是十靈正式接觸修道的門檻，之前的鎮元法法技只是最基礎的法技而已，任你沒有符力也可以運轉，而現在顯然不一樣。

何處不一樣，十靈那裹上黑色微光的靈魂里，靜靜的躺著一枚白色的星符，這是一元聚氣的標誌，也是築基成功的必經之路。

一旦動用輸出類戰技或是法技，它就會裹著靈魂邊上的那團魔陸特有的黑色微光出現在施法者的頭頂。

「沉下心，運轉子決。」

木櫆的提示聲在十靈的腦海里響起，不過就十靈感覺而言，現在木櫆說得話，少了一絲冰冷，多了一絲溫度。

十靈趕緊運轉子決，跟著木櫆的母決碰撞在了一塊兒。

整整一刻鐘過去，十靈站了起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有些感慨，短短一天而已，自己就已經多了一個不大靠譜的師父。

「哈哈哈哈哈…老子有徒弟了，老子有徒弟了，哈哈哈哈……」

望著在空中得意得到處飄蕩著放聲大笑的木櫆，十靈眼角抽了抽，自己是不是有些魯莽了，心中這般想著，可是他嘴上可不會說出來。

「師父，你看太陽應該快要下山了，徒兒也是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精神早就有些恍惚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十靈望向了周圍，雖說幻境以破，旁邊有著濕草地和小河，不過周圍還依舊是高大喬木環繞，遮天蔽日。

雖然看不見太陽，不過根據多年的經驗看著帶著墨色的天，配合著咕咕叫的肚子，十靈還是知道，現在不早了。

也幸虧魔陸沒有魔獸，甚至沒有太過凶厲的猛獸，不然石天還真不敢一個人深入這樣看不見天日的森林，不過所幸的是他們的家在一塊比較廣闊的盆地上，還算看得見太陽。

一念到此，十靈就不禁想起了義父告誡他的話：沒事多晒晒太陽。這是什麼意思十靈至今也沒有明白過來。

「咳咳，靈兒你說得是極，是極啊，為師都已經餓了，我們這就啟程回家。」木櫆晃了晃身，變為了老頭的模樣，好像心情還十分不錯，一路上話語不斷。

「既然我是你師父了，那我也要有該有的樣子，之前的那副樣子顯得不老道，額~，不成熟，現在就挺好。」木櫆自顧自的說著，還不忘擄擄自己的鬍子。

「我告訴你啊，這魔陸……」

木櫆倒是很高興，不過十靈就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點想哭。

「靈兒…」

十靈心中暗暗立誓，不但要等及冠時請大賓取個十分霸氣的字，更是要在以後出去后立功升爵，取個好一點的氏。

他是無氏的人，就因為出生那天五星聚井，他就得了個十靈的名，這是龍元炎告訴十靈的，可這叫什麼事啊。

太古星許多無氏之人大概都是這樣取的名，沒有姓氏傳承，出生時天昏地暗可能名字就叫暗，這還算是好的了，還有可能叫漆黑。

出生時受了涼或是其他病症，可能就會得一個涼涼，或是得一個病，再或者就得一個焉或是萎……

再或者就是以寓意賜名，十靈這貨就是，看樣子他還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而相較於十靈，綠蘿就不一樣了，人家好歹也有個綠姓好吧，雖然他不知道為何綠蘿不姓龍，不過他這個當哥的礙於顏面也沒有去問，對，就是礙於顏面，而不是因為那一次他問了這個問題綠蘿符力暴走差點把他打成白痴。

向十靈這樣沒有氏的庶民魔陸上還有很多，他們的地位也只是比奴隸高而已，不過他們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和一個好地方。

魔陸一直在與金晶大陸交戰，而現如今唯一的戰場就在風國中州，交戰地點名為晶銘古地。也就在不久前風國國君為了提升將士們的戰鬥力，定下了軍功爵制，殺敵達到「盈」便加官進爵，「損」便降職降爵。

於是民間便有言之曰:民聞戰而相賀也，起居飲食所歌謠者，戰也。

民之見戰也，如餓狼之見肉……

而這種情況更是在忠士墓園和戰將殿的修建后愈演愈烈。

……

一路上，從木櫆的口中，十靈知道了很多關於各大陸的情況和一些修鍊的情況。

修者，一種不同於普通人的異類，每一個人在出生時天賦基本上就成型了，後天基本上無法改變，而天賦，也能決定一個人在修鍊一途上能走多遠.......雖然後天的成就絕大部分取決於天賦，但是後天的努力也是不可缺少的，魔陸上就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的天賦並不出眾，但是他們擁有別人十倍還多的毅力，付出別人十倍還多的努力，他們同樣有很大的成就。

修者，由最低等的聚氣開始修鍊，以符石為引，錘鍊體魄以築基，功成者便稱為聚氣。即便是最低等的聚氣境修者，其身體素質與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媲美的，如若是在戰場上，一個聚氣修者便能頂上三四個普通人......若能與符石產生共鳴的人，就有機會成為修者。

或許在太古之時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成為修者，不過現在元素紊亂，規則弱化，反倒是人人都有點修鍊天賦了，不過就算有天賦，基本上資質和努力還是決定了後天的一切。

十靈房間里就堆滿了符石，三年來的不斷衝擊築基瓶頸，讓他用廢了許多符石，而這些符石，是他義父在青陽城給他購置的。

每逢符石快要用完了，龍元炎就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森林裡和外界的青陽城中來回奔走，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劉嬸嬸家的那個牛安車，也就是柴車。

開靈之前便為聚氣，這是對築基成功的修士的稱謂，只要一入修鍊一途，身份就會比普通人高貴，自然有著稱謂來凸顯地位尊卑。而開靈之後便是金丹、凝元、分神、意散、碎虛，魔化以至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不同於魔陸，其他大陸的修鍊等級名稱或許有細微差異，不過大體上相似，唯一差異比較大的或許就是修鍊的方法了，因為不同大陸上的氣息不相同，漸漸地衍變出來的修鍊方法也漸漸大相徑庭。

每一個大的境界又分為九小階，三乘。一元至三元為初階小乘，四元至六元為二階中乘，七元至九元為高階大乘。

有一次閑談，十靈記得嬸嬸們說義父就是三元凝元境，也就是初階小乘凝元境。

太古星對於功法戰技有一個區分性劃分，最低等的功法戰技為師階，然後才是官階，再往後便是皇階，最後便是帝階。

十靈接觸過的最高階的功法戰技也就是木櫆不久前傳給他的師階功法戰技，至於更高階的官階，十靈倒是聽說過。

一個官階中級的功法能夠賣上個十幾二十幾萬金幣，這還是保守估計，而這神骨所帶戰技的好處有許多，一便是消耗低，二便是威力大於同等級戰技，三便是不用學習，不用磨合，不用拼天資，幾乎不需要對神骨戰技有多深入的感悟，任何人使用的威力幾乎只與輸入的符力有關。

魔陸之大，同列於其他幾片超級大陸，可魔陸之上最稀缺的東西，不是奇珍異寶，不是靈丹妙藥，而是魔獸產出的東西。

太古大陸分崩離析時，一整塊大陸變為了許多其他大陸，由海洋將之隔離，不同的氣息進入了不同的大陸。或神聖，或邪惡，或妖異，或洪荒，或毀滅……久而久之，以前包羅萬象的世界便衍生出了各不相同的大陸。很不幸的是，沒有一頭魔獸能夠習慣魔陸之上的魔氣，漸漸地，魔陸之上的魔獸便走上了末路，僅存的也就是一些不能修鍊的牲畜或是猛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