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結局（2）

第四百二十四章

紅色的雲從世界的南邊飄過，被陰影籠罩的地方都開始增生詭異的怪物。

整個世界都開始異變，幾乎所有人都看到那南邊的異象。

或許除了那些在北境當中試圖解決掉幻想鄉的軍隊外。因為那些人處於這個世界的邊界。那個地方距離這裡實在是太遠了，遠道了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那個地方的天空上被開了巨大的洞，血色的月亮在天上掛著。紅色的光從天空躁擾而下，月光彷彿是有聲音的活物，只是很輕鬆的就能在石頭上燒開溶洞。

彷彿那東西就是極光的本體，溫度高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但是實際上那東西只是黑暗元素的聚集體，那東西根本就沒有溫度，只是在靠著自己的破壞力在損毀著這個世界。

真的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因為那東西留下來的痕迹就像是被光照耀之處，可是並不是，那是極致的黑暗。機制的黑暗能夠吞噬一切，除了光芒以外，還有其他的所有。

包括大海。被照到的地方都開始蒸發，白色的霧氣把整個海洋上面都充滿了霧氣。

但是在霧氣當中，詭異的叫聲和神聖的詠唱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那是奧日和奧月兩兄弟在進行最後的拼殺。這兩個一起從世界上將領的孩子現在正在拼勁全力的去奪取對方的姓名。

雖然已經被人所知這裡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但是根本就不用在意。因為不管怎麼樣，結果都不是正常人能改變的。不管誰贏，結果其實區別不是很大。

因為就算是神贏了也需要休息幾百年，足夠這些人老死。

奧月的意識在心靈的深處，那個小小的木屋當中。

他能通過木屋看見外面，看見自己的哥哥被自己弄得全身都是傷口。

而自己本身也都是傷口，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根本就不想在意自己身上的這些傷口。只是在下意識的想著對方會不會因為這些傷口而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只不過自己也是剛剛才見到這傢伙，果然是自己哥哥，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對於奧月來說，自己的哥哥永遠都只是一個被人所言的東西。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過一絲一毫關於他的記憶。

記得這傢伙的孩子正在旁邊砸門，一邊哭一邊砸門，最後跪在門上大聲的哭泣。

哭的好傷心，聽著好令人煩躁。

哭真是一件令人聽起來煩躁的事情，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苦的，那個傢伙也想著殺了你好嗎？雖然那傢伙是自己的哥哥，但是現在已經表現出來了足夠的敵意。

這種時候自己就應該全力以赴不讓自己死在他的手底下。

哦，自己現在已經算是死掉了。只是現在思維還被囚禁在身體當中。

說起來，自己這個就會被成為靈魂嗎？這樣說的話，是不是本體壞了以後自己就能去地獄了呢？娜莎和自己約好了在地獄見面的來著。

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奧月想著，慢慢的低下頭。

他不知道現在娜莎已經死了，就在他離開后不到半天的時間，那個女孩就已經死掉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話，等到自己過去的時候就會驚奇的發現那傢伙站在門口等自己，帶著熟悉的笑容。

嗚嗚哇哇的聲音真的是煩死人了。

奧月不滿的抬起頭，看著那個攤在門口的孩子。

這個孩子還在哭，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

哭的那麼的傷心，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

哥哥對於他來說在幾曾何時就是整個世界，現在自己的世界要沒有了，這個孩子自然就變得很傷心很傷心。已經傷心到都不想去想其他的事情。

猶豫了很久以後，奧月起身，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坐下以後半個身子都被血給染紅。這個傢伙把自己的淚腺給哭壞了，從後面開始就一直在流血。

這些血從眼眶當中往外流，直到把這個不大的房間都給浸泡。

說起來，要是放任這傢伙哭下去，說不定這些傢具都會飄起來。這個小木屋好像就是這個孩子記憶當中的世界。

這要是泡壞了這些傢具的話，或許會讓人有點頭疼。因為奧月還是希望自己在死的時候能在一個體面的房間當中，做人應該要有儀式感。

在那之前，自己應該想辦法把這個孩子給哄好。

奧月拍了拍他的頭，看著那個扭過頭來就像是鬼一般的臉，輕聲笑著。

「你的眼睛都哭壞了。」奧月認真的說：「看起來你的眼睛也是娜莎的那對，這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可不要給弄壞了。」

孩子沒有吭聲，只是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給甩開，奧月發出輕笑，就像是在逗孩子一樣。

它們同時看著窗戶外面，巨大的黑色巨劍在天上開始凝聚。那是彙集了相當龐大黑暗元素的一次斬擊，足夠破壞大多數的防禦。

算了，大多數這個詞不準確。應該說除了奧日以外，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能擋下來。

「接下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們都要死了。」奧月輕聲說：「開心點，我好久以前就想死了。死了以後就不用這麼累了。這段時間真的是折磨死我了，好像現在就死掉。」

孩子沒有吭聲，他知道奧月是什麼意思。

因為它們現在還在承受著痛苦，自己的身體被破壞的時候精神也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但是都習慣了，誰都沒有表現出來太過過分的感覺。最多就是咧咧嘴，就當是在呻吟了。因為呻吟是一件比較累的事情，最好還是省略掉比較好。

奧月靠在門上，把這個孩子攔在自己懷裡。

「最後的神戰，我們這裡可要比頭等坐還要高級。幾乎就是在和演員同台觀賞。」奧月隨口說著爛話，現在他是真的很輕鬆，就連說話的感覺也變了。

這個孩子仍然沒有吭聲，只是扭了扭身子靠在自己的胳膊當中。

這樣看起來會更舒服一點的樣子，所以這個孩子就這樣躺著。

奧月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無奈的嘆氣。

「你這樣看起來真像是我那個女兒。」奧月隨口說，他是在指斯特拉斯。這個孩子和斯特拉斯很像。因為精靈的小時候都很秀氣，一般來說都分不出來男女。

因此說這孩子像是斯特拉斯也不錯，因為兩個人都一副很可愛的樣子，縮在自己懷裡的樣子就像是小老鼠。小老鼠感覺到了危險，縮在一個自己認為很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個樣子的。

只不過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來區別，畢竟斯特拉斯長得還是要比自己小時候要漂亮。

「她不是你的女兒。」這個孩子終於說話了，不過確實這樣無厘頭的話。

「哈哈，的確，我可沒有資格做她的父親。」奧月也不生氣，笑著回應說：「我很喜歡利維坦那個傢伙，雖然他堅信的事情和我不同，但是我真的很羨慕他，因為他有著自己不可逾越的信仰......不像我，就算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重要之物。」

「娜莎不是嗎？」

「娜莎不是我的所有物。她就像是山上的風一樣自由，我無法約束她。我只能感激這風能在我的身邊環繞。」奧月看著那個在窗戶外面和自己一摸一樣的臉，現在看起來他有點嚴肅，他的全身上下都閃亮著光芒。

真是奇怪，就算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光源，那傢伙也能找來光。就像是自己就是太陽，只要自己還能存在就會像太陽一樣一直散發著光和熱。

「那是你的珍貴之物吧。」奧月輕聲說：「真好，你不再多看看你哥哥嗎？待會我們就要死了，運氣好的話你的哥哥也要死了。他說不定會去天堂，而你因為我的原因需要去地獄。這樣的話你們又見不到了。」

「不會的，只要知道他在天堂。就算是我要殺掉死神我也要去見他。」

「真是個倔強的孩子，我小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的，真沒想到。」奧月看著外面，感受著全身傳來的痛苦。

「我在斯特拉斯家族裡的時候，一直都在想自己的過去。」奧月輕聲說：「那個時候我給自己想出來的過去什麼樣子的都有，編出來都能出書的那種。」

「然後在你知道你的過去之後，你滿意嗎？」

「或許吧，畢竟我覺得應該像是一本小說一樣通過回憶直到了自己有需要報的仇。但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有一個和自己很像的哥哥，雖然那個哥哥說不定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會殺了自己。但是自己卻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溫暖，因為這是真實的，我從小就從沒孤獨。」

奧月說著，把這個孩子抱在自己懷裡。

多說這麼多，其實兩個人都是害怕孤獨的人。

真不愧是長大后和長大前，這兩個孩子都無比害怕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孤身一人。

好在命運在這件事情上對於它們還算是仁慈，因為奧月小的時候有奧日，長大了後有娜莎。就算是自己真正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精分出來一個人來陪自己聊天。

這樣想一下，其實自己根本就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孤獨過。因為不管是什麼時候，總會有人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惡鬼也好，神明也好，或者只是虛幻的東西也好。

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會孤獨。在這個世界當中，自己從未孤獨。

蠻好的，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神給自己最後的仁慈。

外面傳來巨震，整個大海被劈開。這一件砍斷了山嶽和大海，還有一切堅硬之物。

直到一個金色的屏障所阻礙。那東西擋在自己面前，不管什麼樣的東西都無法向前分毫。

現在是在大半夜，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它們必須要在天亮之前打敗奧日，不然的話一切都完了。只要太陽升起來，在優勢顛倒的情況下勝利必定會是奧日的。

而奧月，說不定就白受了很多的苦。

可是現在看起來一點贏得希望都沒有。惡魔和神的對抗就是最基礎的能量對拼。這種沒有技巧的對抗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看著雙方都在竭盡全力，僅此而已。

奧月慢慢的閉上眼睛，因為這一刀對身體的反噬讓他感覺到了很難受。這種時候的自己應該好好的閉上眼睛休息，才能讓自己不會呻吟。

呻吟的話還是太丟人了一點，自己已經長大了，不該因為這種事情哭哭啼啼的。

但是他懷裡的孩子在哭，這個孩子居然會哭。這讓奧月有點驚訝，他低頭看著這個孩子，他在自己懷裡縮了縮，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很久以後，奧月明白了原因。

這個孩子之所以在以前不會因為痛疼而感到害怕，是因為知道自己就算是表現出來疼痛的樣子也不會有人安慰。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哥哥就在不遠的地方。雖然現在他正在想辦法殺死自己，但是這種時候就是感覺自己的心裡堡壘已經淪陷了。疼了就是想哭，大聲的哭泣，好像這樣能讓自己感覺好一點。

奧月揉了揉他的腦袋，無奈的笑著。

沒辦法，不然又能怎麼樣？自己沒辦法奪回身體了，根據協議，現在這身體的使用權已經變成了惡魔。那個傢伙現在把它們兩個傢伙都放在了這個房間當中。在這裡這兩個傢伙只能看著外面。

不想看也可以，因為那邊就有窗帘，只需要把窗帘拉上就可以了。

可是拉上的話就會感覺很可惜。

因為這是一輩子都難以遇見的一幕，這種時候應該睜大眼睛好好觀察才對。

這種時候要是避開不看的話，也太過可惜了吧。

天上下來紅色雨，黑色的雷電在大海上激起氣霧。

遠處的大地開始地動山搖，地下的火山開始爆發。整個的水下變得耀眼，因為光和熱，還有污濁的血液共同作用，讓整個大海亮起詭異的紅光。

好像是關押罪人的地獄，奧月有種錯覺，或許這裡就是地獄。因為自己會死在這裡，死在地獄當中的自己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