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二幅畫

「啊？這麼說的話，如果找不到正確的放置位置，我們也會被困死在這？」穆婉兒的語氣非常著急。

「沒錯！」

「可是，這到底要怎麼排列嘛……」

「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蘇清看著玉門兩側的文字，想從中找到些線索。

文水江畔初相見，葬情峰上難回頭。

「這兩句話像是墓主人在描述自己人生中發生的兩件事。」林平雲說。

「嗯，能把這兩件事寫在自己墓穴前殿的玉門旁，看來它對墓主人來說應該非常重要。可是僅憑這兩句話我們根本什麼都推測不出來啊！」

蘇清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去，他仔細地觀察著這間房間，想找到一些更多的線索。就在他走到牆壁拐角處時，他發現另外一面牆壁上隱約有些圖畫！

「快！把燈拿過來！」

蘇清接過油燈，再次仔細地查看著石壁。這房間四四方方，後面是蘇清他們來時的墓道，那面牆上什麼也沒有，對面是玉門，剩下的左右兩側牆壁上，竟然畫滿了壁畫！只不過這裡光線昏暗，而且螞蟻將這壁畫污染得有些模糊，他們剛才沒有發現！

「這麼多壁畫！」蘇清發現牆壁上共有十二幅壁畫，每側各六幅。而且畫中都有一個男子，他應該就是墓主人，十二幅壁畫的內容之間互有聯繫！

蘇清斷定：「這應該是描述墓主人自己一生的敘事畫！」

林平雲看了一眼手中的攝妖香，焦急地喊道：

「快點！攝妖香就是三分之一了！」

一旦攝妖香燃盡，蟻群肯定會再次過來，那時他們就只能像這些白骨一樣被永遠長眠在這裡！

「別著急，線索應該就在這些壁畫上！來這邊，這邊是開始！」

蘇清跑向右邊的牆壁，從最前端開始看，大家也跟著他一起從壁畫中查找線索。

只見牆壁上第一幅壁畫中有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少女躺在一條河邊上，衣服看起來精美華貴，但人已經暈死了過去。少年站在她旁邊，衣服破舊，身材瘦小。遠處的樹枝上有幾隻烏鴉，正在盯著昏死過去的少女。

第二幅畫是少年把少女救回了家，不過他的家裡非常地窮，一共只有兩間茅草屋和一片小籬笆院。少女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旁邊除了少年還有兩位同樣衣服破舊的老人在喂她喝粥，應該是少年的父親和母親。

第三幅畫是少年和少女並排坐在河邊。夕陽西下，少女的頭斜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旁邊還有一頭在悠閑吃草的黃牛。

第四幅畫是少女要離開籬笆院，年邁的父母在茅草屋檐下向她揮手送別。少年和少女站在院子門口，少女彎腰，在少年臉上親了一口。少年滿臉羞澀。

第五幅畫被分成了左右兩半，左邊一半是少女跪在一所大殿中間，大殿的高處坐著一名黑袍男子，男子看起來非常生氣，而少女則是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右邊一半是少年來到了一座島上，他身後有一條小木船。少年跪在地上，前面還是那個黑袍男子，男子臉上看少年的表情像是在看一條狗。畫中島上宮殿成群，遠處的海面上雷雨交加！

第六幅畫是少年站在自家的籬笆院門口，可是原本整齊的籬笆圍欄現在卻面目全非，家中的茅草屋已經坍塌，父親和母親的屍體橫躺在院子里！

這面牆壁上一共六幅畫，蘇清他們看完之後又走到另一面牆下繼續研究壁畫。

左邊牆上的第七幅畫也是分成了左右兩半，左邊是少年從山頂上縱身躍下，右邊是少年在一座山洞中，他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一本秘籍。

第八幅畫是少年和少女在一座山峰上，少女表情痛苦，伸手挽留，可少年卻背對著她，頭也不回地離她而去。這幅畫上沒有畫少年的表情。

第九幅畫的背景陰暗，少年臉上已經沒有了稚氣，變成了陰邪兇惡的中年模樣，他仰頭對著黑暗的天空舉起了雙手，而他的腳下，竟是無數名裸體的女性屍體！

穆婉兒看到這裡，臉色一紅，「咦」地一聲別過了頭。

第十幅畫又是那座小島，只不過這次已經是中年模樣的他並沒有跪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和之前那位黑袍男子決鬥，下方的宮殿已經被夷為平地。

第十一幅畫上，少女生無所戀地閉上雙眼，拿起手中的佩劍抹頸自刎，鮮血噴涌而出！剛擊殺了黑袍男子的他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伸手去制止，但晚了一步。

第十二幅畫，被修整成原來模樣的籬笆院茅草屋裡，一個身材佝僂、老態龍鐘的耄耋老頭孤零零的坐在床上。他表情獃滯，用如同老樹根一般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床上的枕頭。那個枕頭正是之前第二幅壁畫中那位少女枕過的……

「原來如此，」蘇清解釋說：

「窮少年偶然間救了一名女子，她們倆日久生情，開始了相愛。但是這名女子其實是一名修者，她背後的勢力不允許她和這個窮小子相愛。儘管他們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爭取這場愛情，但在黑袍男子看來，這簡直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所以他不僅不答應，還殺了少年的父母，一是為了羞辱少年，二是為了在少年和少女之間製造無可調和的矛盾，同時警示其他弟子。畢竟在他的眼中，這普通的窮小子和家人低等得如同野狗一般，殺他們只是一抬手的事。

而少年回家看到父母的慘狀，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導致父母被害，所以他跳崖輕生，但沒有想到蒼天眷顧，他沒有死成，還得到了一番奇遇。少女後來找他私奔，可他卻沒有選擇愛人，而是選擇了報仇。那副滿地裸體女子屍體的畫我沒有看懂，但是後來可以看出少年修鍊大成，成功地滅了那黑袍男子的整個宗門。可少女卻感覺是因為自己才導致的門派被滅，她無顏再活下去，所以選擇了自刎。而最後，失去了親人、愛人、仇恨的少年，只能靜靜地坐在茅草屋中，痛苦地回憶著過去，等待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