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雄雞扇翼,飛不過鴉 。(05)

第17章 雄雞扇翼,飛不過鴉 。(05)

05.汴京繁華

汴京之地甚是繁華,繁華之中卻透著一種冷漠。孟元老在《東京夢華錄》自序追憶了當年的繁勝:「正當輦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斑白之老,不識干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游苑。舉目則青樓畫閣,秀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羅琦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

翌日,蕭婉晴、張竹煙和呂氏夫婦四人在汴京城裡逛了一天,來到八仙樓吃飯,樓上的雅間正對著汴河虹橋。

張竹煙笑道:「婉晴,你點了三道菜盤兔,炒兔、蔥潑兔,也不知道可愛的小兔子哪裡得罪你了。」

蕭婉晴嫣然一笑,道:「此言差矣,恰恰相反,我很喜歡可愛的小兔子。正如張公子,你點了乳炊羊、羊鬧廳、入爐羊頭簽,也是對羊肉的喜愛,恨不得一口吃了它。」

張竹煙笑道:「那是,我從小就喜歡吃羊肉。」

師婉兮輕蔑的一笑,心道:「真不要臉。」

蕭婉晴問道:「竹煙,你覺得呂還真這個人怎麼樣?」

張竹煙道:「呂兄是個大善人。」

蕭婉晴道:「這位呂大善人,可是大宋的名士,一說是他朋友,無論是王孫公子,還是達官貴人,亦或是文人墨客、風流才子,都會對你刮目相看。而且他還是江湖人口中的武林神話,用劍如神,江湖上的人都敬畏他。」

張竹煙道:「呂兄,我有一事相求?」

呂還真道:「小兄弟,有話不妨直說。」

張竹煙道:「我想要拜你為師。」

呂還真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我從來都不收徒弟。」

蕭婉晴微笑道:「萬事開頭難,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呂還真,你就收下這個弟子吧!」

呂還真正尋思時,師婉兮道:「好,這事我准了。」

只聽撲通一聲,張竹煙跪在地上,猛的磕了幾個頭,道:「弟子拜見師父。」

呂還真無奈的一笑,道:「好了,你起來了吧!」

張竹煙倒了一杯茶,說道:「師父,請喝茶。」又見師婉兮臉露不悅,忙倒了一杯茶給她,道:「師娘,請用茶。」師婉兮笑道:「懂事啊!」

呂還真呷了一口茶,道:「我本是華山弟子,華山劍術奇拔峻秀,以正合,以奇勝,險中求勝。後來,我又學了太白十三劍,以無招勝有招,更是奇險。這本便是太白十三劍的劍譜,你要好好參悟,說不定有一天,你的劍法會在我之上。」說著就將《太白十三劍》的劍譜給了張竹煙。

張竹煙道:「多謝師父。」

蕭婉晴微笑著喝了一杯酒,心道:「要不了多久,整個江湖都會知道張竹煙做了呂還真的徒弟。有了呂還真這麼一個大靠山,不管是誰都要忌憚三分。」

吃過了飯,張竹煙向窗外看去。虹橋之上,人來人往。他們臉上的表情凝重,忙忙碌碌,吵吵鬧鬧,為了生計奔波勞碌。騎馬的武官和坐轎的文官在橋上相遇,互不相讓。兩家的僕人爭吵起來,甚至動起手來,蕭婉晴目不轉睛的看著張竹煙的臉。樹下的茶棚之中,幾個人坐在其中,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八仙樓掌柜的沈勞心又溫了兩壺好酒,端了進來。

蕭婉晴道:「沈掌柜的,這個張竹煙是呂還真新收的入室弟子,很喜歡吃你們這裡的羊肉。」

沈勞心道:「張公子儀錶非凡,生得威風凜凜,真是人中之龍啊!」

蕭盈之問道:「掌柜的,我早些年來過這裡,那個茶棚原來應該是個望火樓吧!」

沈掌柜的道:「老人家說的沒錯,那個亭子本來是望火樓,樓上專門有人查看火情,樓下則是兵營。那裡的王掌柜給那些管事的錢,租下瞭望火樓,做了茶館的生意,還幫他們查看火情。現在,樓上茶館的雅間,兵營改成茶棚了。」

張竹煙道:「汴京城門樓和城門那裡,好像也沒見一個上崗執勤的士兵,他們都去哪裡?」

沈掌柜的笑道:「那些人都去忙著掙錢了,我們這裡只有收稅的。」

八仙樓下有三個乞丐,翻著別人吃剩下的食物,地上是個小孩子,穿著開襠褲撒尿和泥玩。當然有錢人不會施捨給這些乞丐任何吃的,而這些乞丐的存在,更顯得他們的生活是多麼美好。有個很瘦的挑夫只能沮喪地在樹蔭底下休息,就在他們茶棚的旁邊,當然那個人沒有錢喝茶。這個茶館對他來說,雖然近在咫尺,卻好似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

幾個人吃好了,蕭婉晴和師婉兮兩人戴好了幃帽。他們剛走出八仙樓,一個當官的人迎面而來。前面有五個開道的,兩個牽馬的,四個人抬著轎子,裡面坐著的不知道是他的夫人還是小妾,後面有一隊人挑東西。這個人是騎馬的,在這汴京城中只有當官才可以騎馬,無論你多有錢也只能騎驢,馬是高貴身份的一種象徵,城中最多還是驢和牛。

突然那個官人胯下的馬受驚了,那兩個人連忙去牽受驚的馬,卻沒牽住,好在接住了掉下了的官人。馬發了瘋一般,奔向了和泥的孩子。千鈞一髮之際,張竹煙一拳打倒那匹馬,救下了那個孩子。那馬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叫一聲,四隻蹄子掙扎了幾下便死了。

一個牽馬的人,用鄙夷眼神看了看張君寶,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了救這個小孩子,竟敢打死了我家大人的馬,這匹馬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張竹煙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遼東張竹煙。」

那個人竟然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是好。一個人走在那個官人的身邊,低聲道:「官人,他是遼國人。跟我們大宋這些百姓不同,千萬不可得罪。」

那官人道:「他一拳就打死了馬,看上去有千百斤水牛般氣力,就算是咱們大宋的平頭百姓,也不好招惹。算了,算了。」

師婉兮道:「一匹破馬,死了就死了。」說著將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砸在那個牽馬的人臉上,道:「這是兩百兩銀子,你們去買一匹更好的就是了。」

張竹煙道:「多謝師娘。」

師婉兮道:「竹煙,我們走。」

開封城裡有早市、夜市和鬼市。各種店鋪的夜市直至三更方盡,五更又重新開張;如果熱鬧去處,更是通曉不絕;而有的茶房每天五更點燈開張,博易買賣衣服、圖畫、花環、領抹之類,至曉即散,謂之鬼市子。

臘月寒冬,開封夜市也是燈火通明,十分熱鬧,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四人路過一家賣飲子的小店,有很多小木牌,上面寫著砂糖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葯木瓜、砂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等。

蕭婉晴道:「老伯,給我來一杯香飲子。」

張竹煙問道:「這個香飲子是什麼?」

那個老者道:「這個香飲子,是由麝香製成的,麝香有特殊的香氣,稍微有苦味,喝了它包你神清氣爽,還能讓你忘記過去的痛苦。」

張竹煙道:「多少錢?」

那個老者道:「十二文。」

張竹煙說道:「老丈,再來三杯,給你一共四十八文錢。」

四人喝完了飲子,便去了鬧市之中。買衣服,圖畫等,看雜耍。張竹煙眼睛里只有吃的,又花了三文錢,買了四個肉饅頭。

幾人走到一處賣面具的地方,師婉兮拿起一個猴子面具,敲了一下,是鐵做的,給呂還真戴上了,瞧了一下,說道:「很不錯的樣子。」又挑了一個狐狸的面具,蕭婉晴則挑了一個龍頭面具。

張竹煙道:「多少錢?」

那個賣面具的人道:「一錢銀子。」

張竹煙掏出一塊碎銀子給了那人,那取來戥子,用儘力氣將銀子剪開,找了張竹煙四錢銀子。

幾人又去了勾欄里,坐在青龍頭,看葯發傀儡表演,焰光中木偶凌空飛舞、五彩紛呈、栩栩如生,甚是美觀。

夜深了,呂還真將張竹煙和蕭婉晴送回了久住王員外家之後,和師婉兮回了白雲山莊。張竹煙回到房裡,怎麼也睡不著覺。於是拿出劍譜,秉燭夜讀,一目十行,不到一個時辰便讀完了劍譜,吹滅燈燭,躺在床上。夢中,他手持長劍,練了一夜的劍。

第二天,張竹煙和蕭婉晴去送別呂還真夫婦,說道:「師父,我聽說你劍掌雙絕,可否再教弟子一套掌法?」

師婉兮道:「竹煙,貪多嚼不爛,太白十三劍的總訣式你記下了嗎?」

張竹煙脫口而出:「劍乃百兵之君,生而為殺,兇險異常。用劍之道,貴乎謹嚴。高者天劍,下者人劍,中者心劍……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惴惴小心,如臨於谷……」他猶如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將《太白十三劍》的劍譜都默背了出來。

蕭婉晴道:「果然是天縱奇才。」

呂還真叫白芷抱出四幅畫卷,說道:「君寶,這四幅畫卷中,每幅有九幅圖像,是練嫁衣神功的法訣。」

呂還真和師婉兮辭別了蕭婉晴、蕭盈之和張竹煙,上了暖車,頂著寒風向華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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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外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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