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略超群,太公垂釣於渭水。(01)
01.夜戰
師婉兮徑直回山洞了,洞內洞外簡直是兩個世界。洞外寒風凜冽、天寒地凍,洞內卻溫暖如春。她又吃了一塊肉,取出牙香籌,刷牙漱口,美美的睡了。
韓紅豆心中忐忑不安,用一個木棒撥弄著火堆。過了很久,師婉兮忽道:「臭狗熊,你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又過了一會兒,師婉兮樣子有些憤怒,叫道:「你們都該死,都給我死!」韓紅豆向師婉兮瞧去,只見她呼吸勻稱,睡得正香。
師婉兮夢裡回了叆叇山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師婉兮在院子里打鞦韆,隱約聽見歡聲笑語。她向後院走去,卻見一個面如冠玉的人,懷中摟著兩個女子,身邊十幾個女子與他廝混在一起,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一個美貌女子巧笑道:「一心,你回來了。」
師婉兮道:「這裡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嗎?」
那個男子醉眼迷離,諂媚的一笑,道:「寶貝女兒,你回來就好,餓了吧!」拉住師婉兮的手,吩咐下人去做吃的。
那個美貌女子諂笑道:「一心,你可算回來了,五娘可想死你了。」
師婉兮冷冷道:「你的確想我死。」
那男子道:「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五娘?」
師婉兮有些不開心,冷冷道:「我姓師,你姓楊,咱們可不是一家人。」
那男子怒道:「你說什麼混賬話?」
師婉兮忽然醒了,一出洞口,月光灑在雪上,她拿了幾塊馬肉將要走,卻被韓紅豆叫了一聲,心下一驚,回頭看去。
韓紅豆問道:「師姐姐,你去哪裡?」
師婉兮道:「我有些內急,要去解手。」
韓紅豆道:「那你手裡拿著馬肉乾什麼?」
師婉兮道:「你說幹什麼?當然是用來吃的。」
韓紅豆道:「你要給誰吃?」
師婉兮道:「這個,這個是給小狗熊吃的。」
韓紅豆道:「你有這麼好心?我看你是要給你懸崖上的那幾個人送去吧!」
師婉兮道:「你還挺聰明的,我就是給他們送去。」
師婉兮拿著馬肉去了懸崖下,耶律鶴才正在酣睡。
呂還真含笑道:「今天月色不錯,良辰美景,有美女相陪,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師婉兮道:「真不要臉,天寒地凍的,我是來給他們送吃的來的。」
耶律鶴才忽的坐了起來,說道:「師仙子一向視人命如草芥,如今怎麼也來救人了?難得,難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馬肉里下毒了。」
唐瓊叫道:「白雲仙子,你好歹毒啊!」
師婉兮怒道:「死矮子,你胡說什麼?竟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們都去死吧!」
耶律鶴才道:「你們都聽見了吧!」
曲松風怒吼:「我要殺了你。」
眾人紛紛從懸崖上跳將下來,曲松風從琴中拔出劍來,一劍兩斷。她輕飄飄的飛上了天,向下看去,卻看見自己倒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嚇得魂不附體。師婉兮猛然驚醒,卻見韓紅豆已經睡熟了。她長舒一口氣,叫醒了韓紅豆。
韓紅豆睡眼惺忪,問道:「師姐姐,你要幹什麼?」
師婉兮道:「我想要去解手,你陪我一起去。」
韓紅豆問道:「為什麼?」
師婉兮道:「我有些害怕,好妹妹你陪我去嘛!」
韓紅豆只得陪她去洞外紅松樹林里解手,遙望滿天星斗,思緒萬千。
夜幕降臨,寒風刺骨,像刀子一般割著呂還真的臉。它肆無忌憚的,涼颼颼的,直灌入呂還真的熊皮大衣內,吹的人心寒。他把熊頭帽子扣在頭上,暖和了一些,風吹得火星四濺,耶律躺在大石頭上睡覺,鼾聲如雷。
耶律鶴才睡了一個時辰,精神振奮。他起身喝酒吃肉,而江南群俠卻被困在懸崖峭壁上,上不去下不來,忍受著寒風。他們都想跳下去,但誰也不敢第一個往下跳,誰也不願意去死,便宜了別人。
呂還真又撿了些柴火,火堆漸大,火光衝天,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極為耀眼。耶律鶴才烤起了馬肉,香味飄向了峭壁斷崖。唐瓊口水隨之湧出,耳根下的顎骨也綳得緊緊的,咽了咽口水,生怕被人看出來。
耶律鶴才吃了一口肉,叫道:「好香啊,幾位不妨下來,咱們一起喝酒。」
少林寺妙龍大師、峨眉派司空白衣、唐門唐瑞、玉虛觀顧清溪以及鐵笛柳雲街等五人見到火光,精神大振,邁著沉重的步子,向火光走去,也許那裡有人家或者有獵戶,或者有一個契丹部落。無論如何,黑夜中的一點火光,總是使人有些期望。
向欣陽在懸崖上看著呂還真走來走去,腦海中回憶著師婉兮的一顰一笑,心如刀絞,道:「你們看那頭狗熊,真是一個蠢物,蠢死了。」
唐瓊冷笑一聲,道:「向兄所言甚是,這種黑白熊,我們那裡叫做白老熊,又懶又笨,也不會耕地,一無是處。依我所見,那個小淫賊也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准沒有錯。」
曲松風道:「此言差矣!如果那小惡賊真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他的武功又何以在我們之上。」
唐風道:「那小惡賊武功之高,內力之深厚,遠在老惡賊之上,定是一個天資聰穎之人。」
韋永芳道:「唐風,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曲松風道:「四妹,那小惡賊功夫確實不錯,咱們不可輕敵。」
幾個人又說了些話,唐瓊回想起耶律鶴才所言,不知道是真是假,心如刀割。他見呂還真坐在火堆旁,越看越氣,惱羞成怒,扒下一塊石頭向呂還真砸去。呂還真使了一招「移花接木」,身子轉了一圈,順勢一推石頭,那塊石頭掉轉準頭,打向了唐瓊。唐瓊躲閃不及,正中他的膝蓋。唐瓊慘呼一聲,掉下懸崖。唐瓊急中使了一手「佳人梨雨」,十幾種暗器激射向呂還真,呂還真左腳一蹬,向後飄去。唐瓊還沒掉到地上,耶律鶴才疾步上前,一劍將唐瓊攔腰斬斷。
就在這時,幾枚黑色棋子打向了耶律鶴才。耶律鶴才聽聲辨位,避開了棋子,懸崖上的七人紛紛跳將下來,與耶律鶴才和呂還真斗在一起。曲松風、張西恨和韋永芳圍攻耶律鶴才,其他四人拼了命殺向了呂還真,使得都是自己最狠辣的陰招。
呂還真疲於應對,一腳踢飛了柴不忌,向遠處飄去。皓月當空,照千山萬雪。呂還真月下疾飛,幾個人追在後面。只見呂還真衣袖飄舞,踏雪無痕的輕功,更似神仙在雲霧中飛騰一般,飛進了松林。這四人之中,又以唐風輕功最好,緊隨其後。
曲松風、張西恨和韋永芳與耶律鶴才苦鬥,刀光劍影,拆了上百招,直斗到天明,各有負傷,卻都是些皮外傷。曲松風盤膝而坐,撥動七弦琴,琴聲悠悠。眾人耳中似有千軍萬馬喊殺之聲,蕭瑟凄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曲松風急奏古琴,體內真氣混著琴音,化作七種無形劍氣,射向耶律鶴才,耶律鶴才持劍相抵。韋永芳手中長劍如筆,如潑墨一般,筆意酣暢,揮灑自如。曲松風七弦無形劍和韋永芳潑墨劍法天差地別,卻都是秋水劍法。張西恨的梅花六合刀法也是一絕,與耶律鶴才相比差不了太多。三人如疾風暴雨一般攻向耶律鶴才,只是招式花哨,顧忌太多,患得患失,多次錯失了殺耶律鶴才的良機。
曲松風抱起古琴,如拉弓射箭一般,一道劍氣激射而出。耶律鶴才也揮出一道劍氣,兩道劍氣相撞,古琴的琴弦盡斷。曲松風震驚之時,耶律鶴才挺劍疾刺,一劍刺進了曲松風的胸膛。曲松風用盡最後的氣力,緊緊的抓住了耶律鶴才的手。耶律鶴才狠狠的在曲松風的肚子上踹了幾腳,鮮血從曲松風的嘴裡大口湧出,手上的力道也鬆了,耶律鶴才狠命一腳踹飛了他。
張西恨一刀砍在耶律鶴才的背上,耶律鶴才回身掃了一劍,鮮血從他的喉嚨噴出。張西恨倒地一瞬間,韋永芳一劍刺進了耶律鶴才的小腹,他大吼一聲,一掌拍在韋永芳的頭上,韋永芳七孔流血而亡。耶律鶴才忍著劇痛,拔出了長劍,血如流水般從傷口湧出。他封住了穴道,又在死了的三人身上補了幾劍,確保他們真的死了。
耶律鶴才拖著沉重的身體,舉步維艱,回了山洞。
韓紅豆叫道:「師叔,你怎麼了?」
耶律鶴才道:「沒事。」
師婉兮睡眼朦朧,有些不耐煩,喊道:「誰呀?吵死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哪只太白狗一大清早就叫個不停?」她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向耶律鶴才瞧去,只見他有些虛弱,眼神中透著殺氣,她又躺下了,不敢言語。
韓紅豆給耶律鶴才上了些金瘡葯,包紮好傷口,問道:「呂大哥呢?呂大哥怎麼沒有回來?」耶律鶴才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是有四個人圍攻他,他逃去紅松林里了。」韓紅豆道:「他不會有事吧!」師婉兮插嘴道:「韓家妹子,你放心吧!那小狗熊心狠手辣,是個干大事的人,絕對會全身而退的。」師婉兮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心中有些發慌,那種感覺就好像丟了家裡的小狗,盼望著他回來。近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她見到呂還真,就開心、緊張,見不到呂還真她便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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