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天選之人

在高大的城牆之上配上製作精良的拋石機，這精度和準度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就在也先頭頂的上方，一場令也先終生難忘且想起來都能噁心半天的夜香雨瓢潑般的泄了下來。

一瞬間也先傻了，守衛也先的將士也傻了，就連正在攻城的士兵們都有些傻了。

在金陵城外一處偏僻的小土丘上，有一個身穿道袍和身穿家丁服飾的老者正遠遠的望著這邊的戰場。

「老神棍，這---，這個人真是你的徒弟？」當這個身穿家丁服飾的老者看到楊趣用拋石機將一桶桶的夜香拋向也先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說道。

「當然，老混蛋，我的這個徒兒怎麼樣啊？」這位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嘴角一揚，竟然有些驕傲的說道。

這人，正是自從收了楊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玄離子，而剛剛問話的，正是自從瓦剌攻打金陵開始便消失不見的老四。

「讓我看，你的這個徒兒根本不像是你們玄門中人，反而更像是我的徒兒！」老四道。

玄離子哈哈一笑，說道：「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你這個老混蛋年輕時嫉惡如仇，對待那些十惡不赦的惡人，就喜歡將他們扔到糞坑裡淹死，這一點我的徒兒倒是像極了你！」

老四得意一笑，說道：「人老了，也沒有了年輕時的火氣，老神棍，既然你都覺得楊趣這個小子很像我，不如你將這個徒兒讓給我如何？反正你又不缺徒弟！」

玄離子道：「不成不成，我這一輩子總共收了六個徒兒，那前四個徒兒最不聽話，之前一百年差點將我氣死，如今老夫年邁不中用了，反而收了一個聽話的徒兒和一個有趣的徒兒，所以這兩個徒兒說什麼也不能給你，如果你真想從我這搶徒弟，那我前四個徒弟你看中了哪個，可以隨便領回家去！」

「呸！誰要你那些半隻腳都要踏進棺材里的徒弟，老夫就知道你這個老神棍最是小氣，連一個小混蛋都不肯給我，對了老神棍，那個楊趣左看右看都不像你收徒的標準，你怎麼會收這麼一個小混蛋為徒？」老四問道。

「因為天意！」玄離子道。

「天意？你們這些出家人，一句不可說和一句天意就能將所有人打發了，老夫早知道出家有這麼多好處，年輕時就應該出家了。」老四道。

玄離子道：「老混蛋，如果讓你防守金陵，你能否守住？」

老四道：「老夫乃江湖人，又不是領軍打仗的將領，當然守不住！不過，雖然老夫守不住，但是老夫相信在大明朝，還是有些人能夠守住金陵的，所以單憑這一點來說，你的這個徒弟，並不優秀！」

玄離子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楊趣這一次不僅能夠守住金陵，而且還會重創瓦剌！」

「哦？月余之前，于謙防守京師，靠著二十萬大明將士以及全城百姓的通力合作這才佔得上風，就算這樣，於廷益也沒能擊垮也先，難道你覺得楊趣憑藉金陵這區區數萬人馬，就能將也先的這隻騎兵殺得大敗？」老四道。

「如果是他的話，或許可以，因為他是天選之人！」玄離子道。

「天選之人？老神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老四的眼睛一亮，問道。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天意可測而不可窺，我如果知道的話，怎麼還會將我最聽話的弟子留給他？」玄離子道。

老四輕哼了一聲，說道：「老神棍，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收這個小混蛋為徒？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將自己最寶貝的弟子留下？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將你的兩個徒弟和兩個徒孫留在金陵等死嗎？」

玄離子搖頭笑道：「老混蛋，你莫要著急，我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將楊趣留在金陵，因為這是一次考驗，是天機對他的考驗！」

老四輕嘆一口氣道：「所以你才攔著我，不讓我幫他一把？」

玄離子道：「你和我的歲數，加起來都快四百歲了，我們早已是天機遺漏之人了，你我這次若是出手，便是壞了機緣，而楊趣，或許就毀在了你我的手上了！」

「哦？老神棍，這個楊趣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點？」老四道。

熒惑守心與雙星伴月，一個是大凶之兆一個是大吉之象，大凶之兆現在已然應驗，那麼大吉之象呢？

玄離子看著遠方的天空，像是在吶吶自語的說道：「他是可以庇佑我大明的人！」

也先被從天而降的夜香淋的全身都是，身上、臉上、馬上，無一不臭無一不臟，就連他身邊的數百護衛都無一人能夠倖免，如此大範圍的「毒氣彈」誰能忍受？此時也先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他的身上若不是有這一身的夜香，定會拔刀親自帶兵攻城。

退兵，他不甘心，不退，他又忍受不了。

楊趣！也先將楊趣這兩個字牢牢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這個名字他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掉了。

先是火炮炸翻了他的營帳，又燒了他們大半的糧草，同時又將他用了一天功夫抓來的俘虜全都放跑了，剛剛的劇烈爆炸已經炸掉了他們攻城的勇氣，現在這漫天落下的夜香，便是對他最深的侮辱。

「傳令下去，撤退二十里！」這幾個字是也先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也先之所以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除了是憤怒到極點之外，另外就是他實在是不敢張嘴了！

「退了，也先退兵了---」

經過數個時辰的死守，就在瓦剌的大軍已經攻到城門的時候，也先竟然下令撤兵了，這一次，金陵城上的大明將士瞬間沸騰了起來。

雖然這只是他們第一次守住了金陵，可是這場勝利的意義卻是對他們精神上最大的鼓舞，夏府尹雙腿一軟，癱坐在了石階之上，他今年只有四十多歲，如果金陵失手，不管他是死還是生，那麼他的政治前途便就此終結了。

「徐、徐千戶，楊公子，也先、也先退兵了，我們---」夏府尹看著徐恭與楊趣，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