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2章 官商勾結二

「怎麼說？你還敢跟本少爺裝傻？說好的福壽膏只能賣給我，你倒好，把本少爺當傻子來耍！今天不讓你付出代價，本少爺就不叫蔡譽！」

「哎哎哎，蔡公子息怒啊！」李居亮笑呵呵的攔在他們中間，「這件事本官已經聽查爾斯說了，可是你也不能就因為這件事，就搶走查爾斯所有的貨吧？我們翁山縣可是講究朝廷律法的地方，容不得如此胡來！」

「什麼？我什麼時候搶走你的貨了，你騙我不算，還敢反咬我一口！」

李居亮道：「蔡公子，這事可是我縣衙差役親自認證的，再者為了這件事，本縣已經接下查爾斯的訴狀，現在請蔡公子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訴狀？！」蔡譽氣笑了，「他還敢告我的狀？好，好，李大人，今日要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本公子今日就在你翁山縣衙門住下來！」

李居亮心中暗罵這個紈絝，面上依舊端著笑意：「蔡公子放心，本縣一向公事公辦，尤其此次涉案數目較大，本官定然不會誤判，所以……蔡公子，可是你拿走的查爾斯的貨物？」

「不是！」蔡譽一口否認。

「李大人，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本公子雖然因為知道查爾斯陽奉陰違而惱怒，但本公子還不屑做那種事！是不是啊查爾斯？那些貨，原本是不是應該都是本公子的！」

查爾斯訕訕一笑，那頭金髮在燭光下格外亮眼。

他沒說，顯得更沒有底氣。

蔡譽拿出之前他們簽訂的合約，拍在桌上：「李大人，既然你要斷案，那你就好好看清楚！這契書上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的，查爾斯的貨只能給我一人，他倒好，竟然拿出去賣給別人跟我搶生意！我還沒告他呢，他還敢來告我！」

李居亮瞥了一眼查爾斯，暗道這個外邦人果真是沒腦子，見錢眼開。

「蔡公子說的自然沒錯，只不過現在本官接的案子，是查爾斯的貨不見了，並且有人說……是蔡公子拿走的。」

查爾斯終於有機會開口了：「蔡公子，俗話說的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就把貨還我，這樣，作為賠償，我保證一定將所有的貨都只賣給你一個人，如何？」

「這是契書上寫好的！我用你來保證？」蔡譽還是頭一次遇到比自己還無賴的，「還有，本工公子沒拿你的貨！」

見蔡譽態度堅決，李居亮的臉色冷下來：「蔡公子，你可有證據？」

「證據？本公子根本沒做的事情，你叫本公子拿什麼證據！」蔡譽要暴走了，一臉不善的盯著李居亮，「李大人，聽你這口氣，本公子這黑鍋是背定了啊？本公子長這麼大，連我爹都沒有這樣對我，李大人你區區一個翁山縣縣令，倒是好大的口氣！」

李居亮臉色微變，語氣軟了下來：「公子見諒，下官哪敢啊，只是這查爾斯是外邦人，若是鬧起事情來，傳出去之後只怕無人再敢來翁山縣做買賣，這樣的後果下官實在承擔不起，不過公子放心，下官定然不敢冤枉了公子！」

「哼！」蔡譽暗罵他是個老狐狸，知道對方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不過那貨真丟了嗎？自己沒進那屋子裡去看，莫不是裡頭東西早就被搬空了，偏偏他倒霉，還去了那兒？

「本公子就一句話，貨本公子沒拿！」

查爾斯有些急了：「蔡公子，我的人說了，是你闖入了青樓，再次之前你還去了我的宅子，你都去過之後，我的貨就沒了，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

蔡譽瞪大了眼睛：「不是本公子，再血口噴人，本公子要你狗命！」

「李大人！」查爾斯急道。

「蔡公子，本官好歹是斷案縣令，你這樣當著本官的面恫嚇原告似乎不妥。」

「姓李的，本公子給你面子才跟你說這麼多，你要是不信那就拉倒，不過依我看你這個縣令也是當夠了，得換個有本事的人來才行！」蔡譽威脅道。

李居亮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見他威脅，心中有數：「蔡公子，你可知道福壽膏是何物？你若要本官的烏紗帽，那隻怕你整個蔡家也要跟著我一起陪葬！」

「你胡說八道什麼！」蔡譽忽然意識到，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警告他了。

之前他就覺得這福壽膏是有問題的，不過面對巨大的利益，他根本就沒深究。

直到自己跟舅舅打了一架，說話的時候好像聽見舅舅說過，什麼滿門被滅，罪惡滔天之類，但是他根本就沒多想，只是怕他會去自己老爹面前告狀而已。

蔡譽的臉色有些變化，李居亮見狀低聲道：「蔡公子，這福壽膏可是朝廷命令禁止的，一旦被發現，株連九族！」

「你胡說！」蔡譽止不住的心慌，「要是如此，你作為一縣縣令，你也逃不了干係！」

李居亮呵呵一聲笑：「下官不才，也就是攝於蔡公子的壓力不得不放行，想來陛下寬宥，定會體量下官為官不易，到時候最多也就是革職罷了！」

「你……」蔡譽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到底沾上了什麼。

來之前他還怒火沖沖想找查爾斯算賬為什麼明明說好的貨是他的，卻私下售賣。

但如今，他後悔了。

這事顯然不是賺錢那麼簡單，福壽膏這個東西，只怕背後還有更厲害的隱情。

甚至還能連累蔡家滿門……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見蔡譽已經怕了，李居亮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蔡公子，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那本官就能和之前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來無論蔡公子你賺多少銀子，本官都不會讓人來砸你的場子！」李居亮軟硬兼施，自以為能讓蔡譽老老實實將東西交出來。

「東西不在我這兒！」蔡譽頭一回覺得憋屈，從前他做了什麼事情都沒人能把他怎麼樣，但是現在，他根本就沒做，憑什麼要逼著他承認！

「蔡公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李居亮皺眉，看蔡譽的反應，難道真不是他乾的？

「姓李的，你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此時，屋內一道低沉的聲音替他回答。

「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東西，一旦上癮，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這東西，就是毒。」

李居亮和查爾斯看向說話的人。

楊晨一直沒什麼存在感，在他們進來之後，兩個人的目光就都放在蔡譽身上，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頭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楊晨已經自己給自己倒了兩杯茶了，剛才他們之間的話，包括李居亮私下威脅蔡譽的，他都聽清楚。

這縣令看來是跟查爾斯是一夥的，不用說，肯定是收了不少好處，所以才幫著查爾斯來問蔡譽要貨。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禮！」李居亮呵斥道，「來人，將此人趕出府衙！」

差役湧進來，將楊晨團團圍住。

「李大人，他是跟著我來的！」蔡譽很不爽，語氣低沉。

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人是他帶來的，你不能動！

李居亮笑了笑：「蔡公子為人單純，加上今日又出了貨物丟失之事，所有人都有嫌棄，所以此人下官必須得帶走仔細盤查詢問！」

「李居亮！你什麼意思！」蔡譽忍不住了，區區一個九品芝麻小縣令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蔡公子，我李居亮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知縣，但是我也是得了當今聖上的恩典，露過臉的，您要是再插手本官斷案，那就別怪下官無禮了。」

以蔡譽的脾氣，根本受不了這氣，當下就要動手。

「李大人！」楊晨忽然出聲，阻止了蔡譽。

周圍的差役準備將他拿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了。

腳下好像被灌了鉛一樣，沉的要命，好像下一刻他們的腿就要變成柱子了。

楊晨順利繞開他們，目光直視李居亮和查爾斯。

「那批貨，是你的？」楊晨問查爾斯。

查爾斯想了想，點頭，心想著這裡有李居亮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楊晨頷首：「既然你承認，那你能說說，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批貨，又是受什麼人指使來這裡售賣的？」

查爾斯臉色微微一變：「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我的貨當然是我的，買賣人若是不做買賣，那又做什麼生意？」

見他不說實話，楊晨嘴角一勾：「你不肯說是吧？」

「李大人，這人看起來來者不善，說不定我的貨就是被他拿走的！」查爾斯道。

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箱子憑空出現，嘭的一聲落在地上，硬生生將地面的大理石打碎，碎石如游蛇一般四濺，一陣塵埃自地面揚起，朝四周哄散開。

「這……這是我的貨！」查爾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的福壽膏，連箱子上的鎖都沒打開過！

楊晨只是輕輕一抬手，鎖斷之後箱子自動掀開，露出裡面一塊塊裝裹好的福壽膏，還有福壽膏專有的難聞的氣息。

李居亮不受控制的捂住鼻子後退，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

這人是誰，居然有如此神通？剛才分明見他動都不曾動過，竟然能空手將箱子打開！

「你是什麼人？」

蔡譽此刻已經一臉得意的站在楊晨邊上：「這位可是……大俠，你什麼來頭啊，我都不知道啊。」

楊晨懶得理他，像個抽風的蠢狗。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又是誰指使你這麼乾的。」楊晨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查清楚福壽膏的來源。

「這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貨！」查爾斯咬死了這是自己的東西。

楊晨眯了眯眼睛：「你沒說謊？」

「我何必要說謊？這就是我的！」

楊晨點點頭：「很好，李大人，麻煩借你縣衙大牢一用，讓這位外邦友人進去嘗嘗大刑的滋味！」

蔡譽道：「大俠，沒必要這麼麻煩吧，你肯定有辦法問出來的！」

之前在那個宅子里的時候，不就直接逼問出來了嗎？

楊晨懶得搭理他。

自己不動手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這案子不是小事，勢必要上報，有些手段能不用就不用，走個必要的流程至少不會惹人懷疑。

「下官的大牢豈是別人說用就用的？」李居亮凜然正氣，活脫脫一個不畏生死的勇士。

「本公子叫你用就用，姓李的，你別不識好歹！」

李居亮顯然沒把蔡譽放在眼裡，對方的把柄在自己手上，晾他也不敢怎麼樣。

楊晨冷笑一聲：「李大人，我這是給你機會，你包庇查爾斯售賣福壽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蔡譽搶答：「株連九族！」

楊晨終於沒忍住給他一個眼神。

這貨看起來就像個傻蛋。

「呵呵。」李居亮笑了，以為蔡譽是想仗著一個武林高手就威脅自己，但是自己是官，無論在什麼時候，翁山縣都是他的地盤！

「大俠，打他！出了事，我頂著！」蔡譽道。

「打個屁！」楊晨笑了一聲，「李大人，你若是不動手，那是否可以以為，你跟查爾斯同流合污？」

「本官行得正，坐得直，怎麼能將原告關入大牢！你究竟是何人，敢在這裡放肆！當心本官上書陛下，治你的罪！」

「依我大唐律法，你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楊晨一邊走過去，一邊無形的力量籠罩在整個屋子裡，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攝人心魄的震懾，直擊人心，讓他們心裡止不住的發抖，甚至很想跪下來，那種恐懼不斷在心裡蔓延開來。

楊晨坐下了，眼神淡淡的，帶著睥睨天下的氣魄。

「本公爺出海歸來，或許是離開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在一個小小翁山縣，已經到了如此無法無天的地步！」

「李居亮，你身為當地父母官為官不正，聯合外人推售毒物，明知故犯，死有餘辜！」

楊晨伸出手，李居亮卻發現自己雙腳不受控制的朝楊晨過去，面露驚恐之色，下一秒他被迫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動不了了。